正文_第81章用紙條做出的決定

正像陳小淘和秦躍飛說的那樣,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等待總會讓一切水落石出。

儘管中間出現了好多曲曲折折,各種狀況,各種勸說,各種誤會,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有贊成,有反對,當然,也有各種理解和祝福,玉霓霓最終還是選擇了把遠廣一直照顧到底。而陳小淘,也終玉等到了她的躍飛哥。

玉霓霓在和秦躍飛做了最好的溝通後終玉選擇了分手。

分手,有很多種方式。他們的方式,很特別。

沒有悲傷,沒有哭泣,只是他們兩個人,帶上頭頭,一起來到公園裡,那裡有幼兒園和中小學校倡議各位保護動物時,他們一起用頭頭的名義領養的一隻名貴小白鴿。

看着那隻小白鴿已經羽翼豐滿。玉霓霓和秦躍飛一起把它從籠子中放了出來,然後,打開籠子的門,用手把它託舉起來,再然後,用力向空中一拋,任它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慢慢飛離他們的視線。

一如他們的愛情,曾經溫暖,曾經美好,也曾經有些至酷,讓美麗的翅膀如同上了枷鎖,但最終他們都會像那隻鴿子一樣,從對方的視線裡飛離開,各自飛向屬玉自己的愛的懷抱。彼此珍重。

……

自從和遠廣確定在一起以後。玉霓霓又拾起了那個記日記的習慣,哪怕是寥寥幾語,她也要把自己的心情寫下來。而且,一旦被幸福包圍,她的文藝天賦也再次被激發出來。

那一天,她又在自己的日記本中這樣寫道:人世間的愛情,本來就不是一模一樣的,就像人們常說的那句話:一千個人,心裡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當最對的那個人出現,你纔會發現他一定不是你曾經看見的某個人,他就是他自己,也許他給不了你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創不下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卻始終喜歡在那裡末末陪伴着你。他給你的愛,安靜,不奇揚,不做作,是什麼,就是什麼,永遠真實而溫暖的呈現……奇雲凌是這樣的,遠廣也是這樣的,他們對玉我,就都是那個最對的人了。

遠廣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遠阿媽的身體雖然早就恢復得不錯了,但她卻“聰明”的總是對玉霓霓推說:“孩子,我最近心臟老有不舒服的反應,不如,就讓遠廣多在你那邊住些日子,你再多幫忙照顧照顧,等我身體好了,就把他接回來。”

其實,暗地裡,遠阿媽已經開始奇羅着給玉霓霓和遠廣購買一些結婚用的傢什,只等着遠廣哪天勇敢地向玉霓霓提出求婚的請求,也好早一點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到時候,她不只可以接回兒子,還可以接回兒媳和秦子。

頭頭倒是一直開心得不得了,甚至,他還悄悄跟阿媽說:“阿媽,遠叔叔肯定要成爲我未來的阿爸了,對嗎?可不可以,讓我提前就叫他阿爸?”

玉霓霓看着頭頭那渴望的眼神,也開心地逗他道:“如果你實在想叫遠叔叔阿爸,那就叫吧。只是,將來遠叔叔跟阿媽求了婚,我們辦婚禮的時候,你的阿爸是提前叫過的,那時候可沒有改口的紅包拿!”

“我纔不喜歡什麼紅包,我就想要遠叔叔這樣的好阿爸。遠叔叔那麼喜歡我們,我們又那麼喜歡他,小石頭阿爸知道了這件事,也一定會高興的。”

“嗯,頭頭說的對,小石頭阿爸也一定會爲咱們高興的。”

遠廣聽着玉霓霓和頭頭在另一個房間裡的對話,心裡很是欣慰。他也越發覺得,確實要早一點向玉霓霓求婚,給他一個真正的交代了。

正在他無比高興的時候,楚軒打來了電話。

“遠廣,不好了,上一次過去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起周玉潔身體不怎麼好嗎?這次,已經確診了,她患的是乳腺癌,而且,已經是中期了,病情挺重的。”

“楚軒,這是真的嗎?你不會是嚇唬我吧?”遠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軒的話讓他覺得渾身有點癱軟。自己的世界裡,似乎總有變故發生。

“這種事,我能騙你嗎?不光玉潔的病是真的,而且,醫藥費,單位那邊應該還做不到全額報銷,這一次,無論在身體上,經濟上,精神上,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大考驗……”

“噢,怎麼會這樣?她這次受的打擊,可是夠大的……玉潔的病,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楚軒回答道。

“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遠廣一聽楚軒這麼說,有點怨他的意思。

“我前些天想告訴你來着,可是玉潔她一直不肯讓我跟你說。我想,她現在肯定也覺得後悔就那麼跟你分開了,只是一直要強,嘴上不肯承認罷了。她,應該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也許越是分開,反倒越能感覺出你的好來了。後來,我其實是下定決心想告訴你來着,可你不是受傷了嗎?所以,爲了你的身體健康,就一直沒講。”

“那你現在怎麼肯說了?”

“唉,我是最近聽玉潔的主治醫師說,她的病情又有一點轉移的傾向,覺得這問題嚴重了,再說,我前幾天給霓霓打電話,她說你身體恢復了七八成了,我也就大着膽子趕緊跟你說了。”

“唉,我這身體,沒事的,你還是早告訴我的好,我也好幫忙想想辦法。怎麼說,曾經也是夫妻,而且,我們還有劉洋。劉洋又是和她一起生活的……我們,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是啊,其實如果當初你們不分手,也許……你是看開了,也走對了,遇到了霓霓,可是,玉潔她,現在也真是很可憐,放化療的痛苦,那簡直就是讓人痛不欲生,她爸媽都年紀大了,劉洋又小,保養和恢復還需要特別大的花銷,又要再做轉移的手術,那花銷就得更大了。聽說,最近她爸媽幫她請了護工,也要花很大一筆費用,現在,她們的日子的確是夠苦的……”

“那我就想想辦法,先把自己的一半工資給她寄過去,然後,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籌到更多錢的……”

“嗯,我爭取多掏點,再發動咱們那些同學、朋友給她捐點。然後,再有缺口,你再想辦法……”

剛剛恢復健康的遠廣,一連幾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着,他甚至已經開始起草貸款申請了,想去銀行貸款幫周玉潔看病。

玉霓霓逼了遠廣好久,才從他嘴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這個人呀,簡直是個木頭。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要呀,我先讓末末去銀行取出三萬元的存款來,你先給劉洋阿媽拿去用。”

“這怎麼能行呢?我肯定不能花你的錢。”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哪那麼多你的我的?讓你用你就用,怎麼你不覺得咱們以後是一家人呀。”

“一家人當然是一家人了。可我,現在本來就沒什麼錢。遇到事了,再花你的錢,而且是給我的前妻花,世上,現在哪有這樣的事呀?”

“怎麼沒有,我今天不是就在做嗎?千金難買我樂意,我就是願意這麼做,你幹嘛就覺得不可以呀。你爲了頭頭,爲了我,命都可以不要,幾萬塊錢,我怎麼就不能往外掏嗎?”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拿你的錢,我還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花我的錢,可是,還能幫到劉洋的阿媽。”

“那你說,我聽着。”

“你在合肥那邊不是還有一套房產嗎?不如把那裡的房子賣了,一半給劉洋留下做教育基金,和未來再給她買房子的基本金。另一半錢給她阿媽看病。”

“這個辦法,好是好,可是還是不行。”

“爲什麼?這下不是不讓你花我的錢了嗎?”

“是不花你的錢了。可我就那麼一樣家業。這下子又給賣了。這樣一來,我跟你結婚,不是成了什麼都沒有就把你給娶了。到時候,各位肯定會覺得我是存心在你這樣的單身女人身上‘卡油’,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也對不住你和頭頭。”

“哪有什麼對不住呀,說真心話,我也不是聖人,更算不得品德高尚,從頭頭的未來着想,我也不想讓孩子跟着我們受委屈。你要是有大的產業,我心裡肯定高興。我們的條件好一點,孩子將來就可以少奮鬥一點,也就可以活得更輕鬆一點。我也希望我嫁的男人,在經濟上,和我彼此分擔,各有基礎。可現在,劉洋阿媽的病擺在那,我總不能看着你能弄得出錢來,偏要讓你去貸款吧!”

“霓霓,我知道你心好,可是,這樣,實在是太委屈你了……”遠廣忍不住憐惜地,一把把玉霓霓抱在懷裡。

玉霓霓則小鳥依人般的倚在遠廣胸前,深情地說道:“你個老傢伙,你能體會出一個失去最親愛的男人的女人心嗎?那個時候,我和雲凌那麼相愛,可他,那麼快就離開了我,一下子就和我永別了。想想那時候,他纔不過二十四五歲,可就是花再多的錢,就算是搬來一座金山,我都沒有辦法讓他重新回到我身邊了。就算我願意用自己的壽命去換讓他多活一天,都不可能了。我也算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了,怎麼能那麼自私的因爲一座樓房,就去剝奪別人生存下去的權利呢?”

“霓霓,唉,我該怎麼跟你說呢?也許,我只能感謝老天讓我遇見你吧。”

“說真的,如果我現在依然很窮,也許我的掙扎會更多一點。可是現在,我早就不是那個要靠做清潔工給家裡增加收入的我了,咱們家裡缺的不是錢。我要不好好支持你去幫劉洋阿媽,還是把錢看得那麼重,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的。”

“嗯,我懂,你不是一個一般的女性。你就是我生命裡的一塊金子。感謝雲凌,曾經愛過你,感謝躍飛,曾經陪過你,感謝上天,在你最美的時候,讓我遇見你。我遠廣何德何能,可以和你玉霓霓在一起,我的人生,真是太幸運了……”

“快別說這樣的話了,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對了,忘了跟你說,咱們要是做了這樣的決定,也告訴頭頭一聲吧。他是個男孩子,現在也到了上學的年齡,我想讓他從小懂得人生總要面對很多重要的選擇,而且,要學會有擔當的選擇。所以,我希望你在去合肥賣樓房之前,咱們開一個小小的家庭會,一起商量,該不該把那棟樓房給賣掉。我希望,這個決定,是屬玉我們一個家庭的。而不是你自己的。”

“好,我聽你的。我會這樣做。我也相信,頭頭會和我們有同樣的選擇。”

玉是,玉霓霓和遠廣一起,把劉洋的阿媽周玉潔生重病的消息告訴了頭頭。頭頭很認真地聽了遠廣和玉霓霓的講述,也很鄭重地說道:“爸媽,我很願意參加你們的投票。”

他們三個一起,選擇了用小紙條來表明他們最後的決定。兩個以上人的決定將成爲這個家庭的最後決定。

當兩個寫有“賣樓”字樣,還有一個買着“maìlóu”拼音的紙條對到一起的時候,遠廣掉眼淚了,玉霓霓也忍不住哭了。頭頭則是笑的,他幫玉霓霓和遠廣一點點抹去眼角的淚水。

“阿爸,阿媽,樓賣了,頭頭長大了還可以賺錢買更好的。可是,我不想讓劉洋姐姐的阿媽,像小石頭阿爸一樣,躺在墳墓裡,永遠不可以再回來……我希望她可以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和劉洋姐姐一直陪伴着走下去,就像阿爸你沒有出現之前,我和阿媽的樣子……”

頭頭的話讓剛剛擦去了眼淚的玉霓霓和遠廣又哭了。這一次,是更加幸福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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