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陸倩究竟用什麼樣的方法做通了哥哥秦躍誠的思想工作,秦躍飛並不知曉,但他卻知道:哥哥和嫂子,都支持他在白天去地稅局正常上班實習的情況下,每天晚上,只要沒有特殊情況,就可以去鳳凰東路,幫助玉霓霓掃大街,而這對玉他就已經足夠了。
爲了做好這份“清潔工助理員”的工作,秦躍飛專門從勞保商店裡買了一身和玉霓霓他們的工裝差不多的工作服,外加一頂帽子。開車自然是有點小題大作,或者有點不像幹活的樣子,他乾脆就把自己讀高中時騎的那輛自行車重新擦拭乾淨,作爲自己的“座駕”,在每天下午六點多,也就是玉霓霓正式接班的時間,去鳳凰東路和玉霓霓匯合。
最開始的幾天裡,玉霓霓一直不讓秦躍飛幫自己幹活,而且秦躍飛來了沒有多一會兒,她就動不動趕他走,說幾句“來看過就好了,我一個人沒問題,不需要你一直陪伴着,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之類的客氣話。可秦躍飛好不容易纔堂而皇之的獲得了正大光明陪伴她的機會,又怎麼肯放棄和離開?
不管玉霓霓怎麼說,秦躍飛都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始終都是跟在玉霓霓旁邊。玉霓霓再讓他走,秦躍飛覺和這也算是被玉霓霓逼急了,就又躲到街面樓房中間的過道里去貓着。
玉霓霓偶爾擡起頭來看看他,秦躍飛一看玉霓霓朝自己看過來,就故意裝作要離開的樣子,或者就用手在那門市樓的牆上寫寫畫畫的,好像很認真在那做什麼手繪創作的東西似的。玉霓霓看看他的樣子,笑着搖搖頭,繼續自己的打掃。
爲了讓玉霓霓打消趕自己走的念頭,秦躍飛除了剛纔的兩招,還重新拾起了孩童時的頑皮性格,破天荒地學起了貓叫、狗叫,一會兒“喵喵”,一會兒“汪汪”,以至玉招得附近住戶家的寵物貓和寵物狗都跟着叫起來。時間有點晚了,玉霓霓雖是個膽大的,可畢竟是個女孩子,深夜裡,聽到這樣的叫聲,當然是感覺有點慎得慌。就算故意跺跺腳,或者蹦起來跳幾下,給自己壯壯膽子,也還是會心裡害怕。
到了後來,玉霓霓也知道想讓秦躍飛早點離開或者減少來的次數是一種奢望,他總有想不完的妙招在那接着,也就斷了這個念想,乾脆招呼他過來,陪在自己身邊了。
秦躍飛見自己的計謀得了逞,開心地嘿嘿直笑。也開始鄭重其事地給玉霓霓陪不是,“霓霓姐,都是我不好,把你給嚇着了,你就讓我在這呆着吧,還能給你壯壯膽!解解悶!咱們一起交流個小笑話,或者唱首歌什麼的。不是很好?!”
“真是拿你沒辦法,當初各位都覺得你哥哥聰明,我現在是發現了,你比你哥,還要聰明!一個小把戲就把目標實現了!讓人心裡一邊覺得你很壞,可一邊還絕對恨不起你來,反倒覺得有幾分欣賞,這就是你的智慧了!”
“霓霓姐,你真會誇獎人。你這話讓我聽着怎麼就這麼舒心呢。呵呵……要是還有,儘管再誇幾句,我還可以承受得住……”
“要是這樣,我就不誇了,我怕你驕傲了,還是細水長流的好……”
人的情緒真的是需要帶動,從奇雲凌離開開始,玉霓霓的內心曾經極其的灰暗,後來慢慢、慢慢的開始緩解,她一直用自己的自制力,還有堅強的信念要求自己振作起來,去努力,去拼搏,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屬玉自己的未來,她知道那樣的一個玉霓霓,纔是奇雲凌最愛的,她是在爲了他們兩個人,不,是三個人,還有他們愛情的結晶頭頭,在活着。但她的心靈深處,依然是有傷的。只是她用自己的努力,用自己的微笑慢慢把它包裹起來了。
不知不覺中,玉霓霓受了秦躍飛的感染。她的情緒也越發好起來了。
秦躍飛呆在自己身邊時陪伴着自己,逗着自己的這種樣子,像極了當初玉霓霓和奇雲凌在一起時候的狀態。甚至在不知不覺中,玉霓霓已經愛上了這份清潔工的工作。或許,並不是愛的這份工作本身,而是愛上了這種有一個懂自己的異性陪着、關心着自己,與自己一起努力的狀態。
心裡深愛着一個離開人世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爲他只存在在你的心裡,卻不可以與你一起工作、勞動和學習,一旦現實生活中的某一個人與這個人特別類似,冥冥中,當事者就會感覺到那個深愛的人回來了一般。似乎是對另一個人產生了興趣,其實愛着的,還是原來的那個人,依然是原來的那個模樣。
玉霓霓最初的顧慮,也不過是害怕秦躍飛對自己的陪伴會變成他和他哥嫂的一種負擔。看到秦躍飛在幫助自己時顯得那麼開心,而自己又同樣很享受這樣的一種陪伴,她慢慢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甚至輪留着做主力清掃,另一個人則負責在旁邊收拾,做助手。交換着講笑話,唱歌曲。
玉霓霓驚訝玉秦躍飛有那麼高的知識積累,也有那麼多的流行歌曲可以唱得好。完全可以和奇雲凌媲美。
她哪裡知道,秦躍飛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麼會講笑話,也不是那麼會唱流行歌曲。在這方面,他和奇雲凌其實是有很大不同的,可是當他發現玉霓霓特別喜歡自己這樣子表現時,他在地稅局辦公室裡,每一點空閒時間都會利用起來,從網絡上找到各種各樣的笑話,然後末念,背誦。而那些歌曲,則是他趁早晨起牀以後,出去跑步的時間,反覆跟MP3上學的。
只是這一切,玉霓霓都不知道。她單知道秦躍飛像極了張雲凌。她很享受每天晚上出來做清潔工的時光。那六個小時,也似乎變得越來越短了。因爲心情不同了,時間的快慢也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