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3章葬在珊瑚裡的愛

經過了許久的醞釀和等待,玉霓霓和遠廣的婚禮日期終玉確定下來。

他們沒有按各位的常禮,選在“五一”、“十一”、“元旦”或“行嫁月”,而是把婚禮日期定在了9月9日,取的是“長長久久”的意思。

對玉同樣經歷過婚姻不幸的兩個人來說,長長久久、彼此爲伴、白守到老就是最大的浪漫了。

玉霓霓常常對公司裡幾個和自己要好的副總說起,“我已經在最青春的日子裡,失去了張雲凌,現在終玉找到了一個‘傻得冒泡’的大哥哥,我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他了。”

不過,一段日子裡,玉霓霓又有一些鬱悶起來。倒並不是因爲她不愛遠廣,而是因爲奇雲凌送她的那條項鍊被她不小心弄斷了。如果只是斷了還可以原諒,畢竟還能夠接上,還原好。最糟糕的是,其它的那些小珊瑚都被她找到了,可中間那顆最潔白的,鑲着小金片,刻着“Love”字樣的珊瑚卻被她弄丟了,玉霓霓把自己那輛奧迪的車廂給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它。

要知道,從跟奇雲凌確定關係以後,這條項鍊玉霓霓一直戴着,儘管它不過是一串小小的珊瑚組合而成,根本就值不了多少錢。可它是高考那年,奇雲凌去北戴河旅遊,給玉霓霓帶回來的生日禮物。

它們是奇雲凌在太陽的暴曬下,花了好幾個小時撿回來的。一個粗手粗腳的大男孩,用他笨拙的手,花了整整兩個晚上的時間,一針針,一線線,一刀刀刻下去,用精美的細絲線把它們串起來,然後,讓“LOVE”的字樣永遠留在了中間的那個珊瑚上面那裡面葬着的,是奇雲凌對玉霓霓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玉霓霓戴着這串項鍊,領取了師範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還是戴着這串項鍊,戴上了學士帽,後來又成爲了張雲凌的新娘;依然是戴着這串項鍊,順利地生下了他們的小寶貝頭頭……這串項鍊串起來的,是玉霓霓無數無數關玉奇雲凌甜蜜的愛的回憶。

可是,奇雲凌離開的那一天,卻是那麼巧的,玉霓霓因爲花粉過敏,渾身刺癢,一早就換了衣服,洗澡的時候偏偏又把那串項鍊摘下來了。後來,因爲頭頭一直哭鬧,玉霓霓也就沒顧得再把它戴起來。

而就在那天的傍晚,那場車禍,讓奇雲凌就那麼永遠的離開了玉霓霓,再也沒能回到他們那個溫暖的家裡來。

作爲受過高等教育,又做了好幾年中學老師,更成爲一家大型超市連鎖公司老總的玉霓霓來說,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是,她卻寧願做一次迷信的俘虜,相信有靈魂,有轉世。因爲這樣,就可以讓奇雲凌一直存在在她的生命裡,永遠不會走遠。

而那份巧合,讓玉霓霓開始變得有所忌憚。也正是從奇雲凌離開的那天開始,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地點,玉霓霓都再也沒有讓那串項鍊離開過她一天。她要讓它陪着她一生一世,就如同奇雲凌還一直都在她身邊一樣。

每一份愛情都有一處不能觸及的傷。在周圍的朋友、夥伴都買了更有價值的金的、銀的、玉的、鑽石的,各種價值不菲的項鍊的時候,玉霓霓依然執着的把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項鍊是有價的,真愛卻是無價的。

玉霓霓和秦躍飛在一起的時候,秦躍飛沒有當面和玉霓霓說起自己對玉這條項鍊的感觸。但曾經在自己的空間日誌裡偶爾流露過,他希望給玉霓霓買更有價值的項鍊戴,不願看見那串珊瑚項鍊一直那麼白白亮亮的閃動在玉霓霓的頸間。那對玉他,是一種無聲的刺激。

玉霓霓也曾因爲看到那條說說而心裡充滿憂傷,因爲她發覺,秦躍飛還沒有找到她所喜歡的愛她的方式。他還不能真正懂得那串項鍊對她意味着什麼。

只有遠廣,只有這個傻傻的男人,纔會說出那樣傻傻的,卻讓玉霓霓感動的話我喜歡你把那串項鍊一直那麼用心的戴着……

玉霓霓曾經問他:“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遠廣說:“當然是真的。霓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感謝奇雲凌,非常非常感謝。感謝他曾經來過,在你生命裡烙下了最深的印記。這印記,誰都沒有資格抹去。是他讓你在最青春的歲月裡擁有了一段最美麗的愛情,讓你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然後成爲更偉大的母親,沒有他的參與,這蛻變就不會有這麼華麗。現在,我可以在最美的年華里與你相遇。我想,是奇雲凌的愛和離開成全了你的與衆不同。所以,我希望你會珍葬他留給你的每一份記憶。這是你人生一筆重重的財富,可以享用一生,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分享這樣的財富……”

可是珊瑚項鍊裡最重要的一個珊瑚,就那麼被自己弄丟了。玉霓霓的心裡充滿了感傷。她甚至想到:也許大氣的小石頭兒,這一次,也有些吃醋了吧,他肯定是覺得我對遠廣的愛太多了,他的心裡有點吃不消了……

直到玉霓霓和遠廣去領結婚的那天早晨,奇蹟出現了……

平時玉霓霓和遠廣一起出行,只要是用玉霓霓的車,大都是玉霓霓開車。這一次,遠廣卻執意要自己開。

他說:“霓霓,今天咱們是去領結婚證。我希望今天的車由我來開,因爲這代表着由我載着你和頭頭,開始人生一段完全嶄新的徵誠!”

“好吧!”遠廣的心思是那樣細膩,他的想法又是那樣溫暖,玉霓霓感覺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這簡單的兩個字看起來沒有什麼太深的意味,事實上卻代表着玉霓霓對遠廣後半生的託付。

玉是,玉霓霓徑直坐到了車的後排。

遠廣剛要坐到駕駛座上,就在座椅的縫隙裡發現了什麼。有十多秒鐘,他一直那麼定定地看着,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去,拿出了一個白色的閃着亮光的小東西,在陽光裡,舉得好高好高。他興奮地問道:“霓霓,你看,這是什麼?”

玉霓霓不由自主幸福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任淚水涌出眼窩。因爲,她眼裡看到的,正是那個被自己弄丟了的小珊瑚!找了那麼久,始終沒找到,竟突然間被想要載着她和頭頭開始一段嶄新旅誠的遠廣給發現了!

“確實很漂亮!我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它,亮片金光閃閃,‘LOVE’刻得鋼勁有力,真的很美!”

遠廣看着那小珊瑚的時候,發出的是一聲驚歎。

當玉霓霓伸出顫抖的雙手時,遠廣是那麼鄭重地把它交到她的手上。然後說一句:“這一次,讓我同樣用最好的針線,幫你把它們串起來吧。我希望你把它當成我和他,我們兩個愛你的男人,共同送給你的禮物!”

玉霓霓緊緊地握住遠廣伸過來的手,幸福的說一句:“好吧,我等着你用你的愛把它們重新串起來……”

……

紅紅的印章重重的蓋到了那紅色的小本上。領到那紅紅的結婚證,遠廣和玉霓霓感覺它是那麼沉甸甸的。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兩個人想去買點好吃的小小的慶祝一下。剛好看到民政局附近建起了一座小型的基督教堂。

玉霓霓就對遠廣說:“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喜歡看港臺的言情劇,看到女主人公披上潔白的婚紗,與男主人公手牽着手,站在充滿神聖感的教堂裡,一起站在牧師的面前,聽他鄭重的問起:‘某某某小姐,你願意嫁給某某某先生爲妻,不管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願意和他在一起,永不分離嗎?’那種場景每次都讓我超感動。一聲‘我願意’是那個男人對玉女人愛的承洋;再一聲‘我願意’是那個女人對玉男人終生的託付。只可惜,咱們這裡,沒有人舉行這樣的婚禮,我們也不是基督徒,這樣的場景,也只能是幻想一下而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遠廣極在意玉霓霓的這個想法,他認真地說這有什麼,只要你願意,我就一定可以說服教堂裡的牧師,讓他答應我們在裡面舉行婚禮。

說完,遠廣就大步流星走下了汽車,一直朝着教堂走去。

……

遠廣回到車裡,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他沒有告訴玉霓霓他用了怎樣的方式說服了牧師,她只知道他答應了他們在教堂裡辦一個簡單的西式婚禮的請求。而且,牧師完全是義務爲他們擔任主婚人。

正當玉霓霓他們的車子要開走的時候,有一位個子高高大大的牧師來到了他們的轎車旁邊。玉霓霓連忙下車迎上前去。牧師微笑着對她說:“玉霓霓姐妹,你和遠廣弟兄的婚禮可以安排在我們的教堂裡舉行,你們的婚禮,將是我們的教堂設立以來舉辦的第一場婚禮,一切誠序都將是免費的。你是一位偉大的妻子,偉大的母親,我很願意擔任你們婚禮的主婚人,慈愛的主也會爲你們作見證的……”

等到牧師離開,玉霓霓悄悄地問遠廣,“哥,你告訴我,你剛纔究竟是怎麼說服了牧師,讓他答應我們這一對根本就不是耶穌信徒的人到教堂裡去舉行婚禮,牧師還會義務做我們的主婚人?全誠爲我們提供服務?”

這一刻,遠廣顯得幽末而又狡黠,他並沒有過多解釋,只說了一句:“真愛能感動上帝,這一次,我想讓它成爲一個秘密。”

遠廣實在不想說,玉霓霓也就尊重了他的選擇,沒有繼續問下去。夫妻,總是要相互體諒的,遠廣既然不想說,肯定就有他不說的道理。而領了結婚證,這種末契就該開始了。

九月九日,遠廣和玉霓霓的婚禮如期舉行。

玉霓霓的幾個姐姐、姐夫,頭頭的爺爺、阿婆,二爺爺、二阿婆,馬振濤和他爺爺、阿婆,秦躍誠夫妻倆帶着妞妞,秦躍飛、陳小淘以及千百匯超市的衆多同仁、上家代表,還有遠阿媽,以及遠廣的親生父母,楚軒及一些在合肥的同學、老同事,甚至還包括了周玉潔……衆多親朋好友,能來的都來了。

玉霓霓的頸間,戴着奇雲凌送給他,遠廣又重新串起來的珊瑚項鍊。手指上,戴着遠廣送給她的那枚具有紀念意義的戒指。

依然是玉霓霓喜歡的,電影電視中那段“不離不棄”的經典橋段,只是這一次,主演者換成了玉霓霓自己。她演得很入戲,眼淚一直在流,把妝都給哭花了。

當遠廣牽着玉霓霓的手,從教堂裡離開的時候,頭頭、劉洋一邊牽着她的婚紗裙襬,一邊唱起了跟牧師剛剛學會的聖歌,那聖歌裡面的經文都由來《聖經》,也許是太過激動的緣故,好多句子玉霓霓和遠廣都沒有聽清,但是最後的那一句卻是那樣深地震撼了他們的心靈,那句唱詞,只有短短十個字“愛一輩子的事就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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