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握着她的柔荑笑道:“無妨,你也是無心之失而已,沒關係的,況且如此一來,倒是讓你爹和你娘有了一個心理準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真會安慰人。”聽崔文卿這麼說,原本還擔心他責備的司馬薇頓時心情大好,“不過現在有一件麻煩事情,那就是向我爹爹提親的人都快要踏破司馬府的大門了,實在令人是不勝其煩。”
“提親?”崔文卿愣了愣,恍然點頭笑道,“也對,如司馬小姐這般的絕色佳麗,加之又身爲當朝宰相的愛女,求親的人自然是多不勝數,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哼,你居然還說可喜可賀?!”司馬薇氣得柳眉倒豎,手指一擰在他手背上猛然掐了一把,這才氣咻咻的言道,“我不管,反正我司馬薇此生是跟定你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必須立即向我爹爹提親,否者我就要讓你好看。”
聞言,崔文卿面露苦色,他和司馬薇的事情可謂是困難重重,先不說司馬光那裡,只怕折昭知曉了就會掀起不小的波瀾,故而令他也大感頭痛。
然崔文卿並非是一個遇到難題就會退縮之人,況且此事還關係到司馬薇的幸福,故而他必須想辦法解決。
心念及此,崔文卿正容言道:“薇薇,你且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辜負於你的。”
聽崔文卿這麼說,司馬薇大感安心,又是向着他傾述了一番思念衷腸,這才告辭離去。
待到司馬薇走後,崔文卿不由一聲輕輕長嘆,剛想離開正堂,不意頭頂飄來了一陣輕輕笑聲,有人從房樑翩然落下,笑容滿面的揶揄道:“崔大人誓死不負紅顏,實乃一個多情種子,真讓寧貞佩服得緊吶。”
崔文卿聞聲一愣,見到來者乃是寧貞的時候,頓時哭笑不得:“哎,你藏在房樑上多久了?怎麼一聲不吭如鬼魅一般?”
寧貞抱劍輕哼道:“我乃崔大人護衛,今日有不明人物前來面見崔大人,我自當須得探查清楚來者身份呢,不過……呵呵,卻沒想到見到這樣精彩的一幕,嘖嘖嘖,居然是當朝宰相之女,崔大人實乃膽大包天啊!”
崔文卿白了她一眼道:“我和司馬薇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麼?居然還這麼八卦。”
寧貞一笑,淡淡言道:“不過我不知道司馬光居然剛纔專程找了你,實在令人大感意外!”
崔文卿苦笑言道:“人家關心自己的女兒,也是理所當然,況且如我這般的有婦之夫,司馬薇與我走得太近的確也有些說不過去。”
“那你準備怎麼辦?”寧貞輕輕一問,口氣中有着一種不易察覺的關心。
崔文卿失笑道:“還能怎麼辦?寧得罪權貴,也不負佳人唄。”
“崔大人,我真的非常佩服你的膽量。”寧貞感概一笑,笑罷突然一聲輕嘆,幽然開口道,“昨日我已經向官家覆命了,對你的保護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咱們這一趟北地四州之行,也算是功德圓滿吧。”
崔文卿眉峰一揚,立即明白了寧貞背後所要表達的意思,訝然道:“你要離開了?”
“對!”寧貞輕輕頷首,嬌靨上沒有半點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
“回洛陽府?”
“不是,是回六扇門!”
崔文卿微微一愣,緊接着笑嘻嘻的言道:“如此說來,今日在下還得恭喜寧總管官復原職呢。”
寧貞也沒有否認,一臉嚴肅的言道:“崔公子,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場,更有同生共死之經歷,在我走之前,給你一席忠告如何?”
“好,你說。”崔文卿點頭,露出了認真傾聽的模樣。
寧貞口氣充滿了凝重之意:“洛陽城乃大齊帝都,不僅僅是皇權中心,更是權力中心,在這片中心地帶,達官貴族多不勝數,富豪大商也多不勝數,這裡不僅充滿了許許多多的利益糾葛,更充滿了許許多多的陰謀詭計,一着不慎說不定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死無葬生之地,你的個性我也算清楚,剛烈有餘而柔韌不足,竟喜歡幹一些得罪人的事情,朝中無論是齊王還是謝君豪,以及我那舅舅蔡道貴,都已經被你得罪完了,我承認折家在洛陽有着一定影響力,然就實而論,折家卻是北地軍閥,遠在府州,自大齊開國以來一直遠離權力中心,故而在朝堂之上,折家的能力也是非常有限,所以希望你到朝中任職之後,切記如履薄冰,謹慎做人,萬不可如以前那般招搖,這樣對你纔有好處。”
寧貞一席話可謂是充滿關心,也算千叮萬囑,崔文卿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好,於是乎也應承點頭道:“好吧,我儘量按照你說得這麼做便是。”
寧貞滿意的點點頭,忽地起身道:“我走了!”
崔文卿一笑:“要我送你麼?”
寧貞沒有理他,美目視線直勾勾的看着他半響,莞爾一笑:“崔文卿,你覺得我們是朋友麼?”
崔文卿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拍着自己胸脯笑道:“咱們乃生死之交嘛,自然是朋友!”
“那好!”寧貞像是非常滿意他的回答,乾脆利落的轉身就走,待快要走至堂門前腳步稍頓,才輕輕開口道,“有什麼事儘管來六扇門找我,記住了。”
不待崔文卿回答,她已是大步流星而去,消失在了影壁之後。
見狀,崔文卿搖頭輕笑,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笑容盡斂,感概輕嘆道:“寧貞、折昭、薇薇,走吧走吧,都走吧,就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人,空蕩蕩的折府啊,實在太讓人覺得寂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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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崔文卿並沒有急着前去戶部報道,而是前去了楊府。
得知崔文卿到來,折秀自然非常高興,一直詢問崔文卿和折昭兩人前段時間的一些情況,顯然非常關心。
而崔文卿也向楊家人送去了折昭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並留下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