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衛
“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偷取了青木堂的五千擔糧食,還不快從實招來?”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王越的聲音提高了很多,望着黎青和白無塵,眼神嚴厲而又不容侵犯。旁邊的向之洞暗自鬆了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要欺騙王越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黎青這才明白自己被捲入了一場陰謀,變成了替罪羊,出奇的是,她並有生氣,更沒有像先前那樣暴跳如雷和去反駁,只是靜觀事態的發展。王越的問話她聽到了,她這樣的人是不會去回答的。
王越雖然心裡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但黎青和白無塵的態度激怒了他,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敢不回答他的問題。就算這兩個人沒有竊取青木堂的糧食,他也不準備放他們離開了。
“不回答是不是?我有辦法讓你開口!”王越輕笑,對身邊的四個漢子使了個眼色,兩個木訥的漢子一言不發的走到黎青跟前,他們一前一後,步調很一致,甚至看不出細小的差別。兩個人長得不像,動作卻如此的默契,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高手!黎青沒有動,似乎覺得有些意思,神致也高了起來。一個漢子站在她面前停下,而另一個到她身後才停下。此時,兩個漢子與黎青站在一條直線上,他們身上的血腥氣很重,黎青動了動鼻子,有些反感這種味道。
向之洞見他們將黎青圍住,陰測測的笑了,他當然知道王越的這四個手下是什麼樣的人物,解決了黎青之後,那個白衣少年不足爲懼,他一直認爲白無塵人畜無害,是不會武功的。向之洞繼而又瞥了王越身邊剩下的兩個漢子,眼角深處有不可察覺的恐懼,這幾個人的厲害讓他心有餘悸。
兩個木訥的漢子抽出了刀,他們抽刀的姿勢也是一樣的。寒光閃閃,在他們充滿殺機的目光下更加瘮人。雙手拿刀,將刀舉至耳邊,然後再緩緩的送出。他們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表演。不明白其中奧妙的人會以爲這兩個人沒練過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快到了極致就是絕世神功,季命的劍快到極致,白無塵的指劍快到極致,花正的掌也能快到極致,這幾位都是絕世高手。但他們忘了,武當的太極講究的就是慢,太極劍是由慢感悟到快。黎青的神色稍微認真,不似對付那些普通刀手時的漫不經心。刀過了不短的時間才攻向了黎青,黎青爲什麼不躲?她的氣機被兩道強大的氣流鎖住,很難躲,不過還是能躲。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躲,她感興趣的東西就要看個究竟。刀尖碰到了她的衣服,忽然,刀勢大動,黎青的絡腮鬍子被震盪得抖了起來,剛纔還緩慢的刀在一瞬間爆發出驚天的威勢。所謂厚積薄發,就是這個道理。黎青感到無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她動了!
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動的,不,應該是除了白無塵沒有人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手是怎樣抵在了刀尖上。手是血肉做的,哪裡抵得住鋼鐵製的刀,事實上抵住了。黎青的左手在前,抵在前面那個漢子的刀上。更妙的是右手,也準確無誤的擋住了後面那個漢子的刀。兩把刀頓時氣勢全無,客廳內又恢復了平靜。白無塵猜到了她的身份,還沒那麼吃驚,向之洞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詭異的事,王越臉色沉重,剩下兩個木訥的手下眼裡也有吃驚之意。其實,最吃驚的要數這兩把刀的主人,他們用足了力氣,刀也不能刺破這雙血肉之掌。想這種能將自己的身體練得刀槍不入的武功還是有的,比如少林的“金剛手”,當時覺淨就憑此一鳴驚人。但就算是金剛手也很難練到掌心刀槍不入,那裡是手掌最脆弱的部位。
黎青不管衆人的目光,身形一轉,就脫離了刀的包圍。這兩個漢子不是向之洞手下那些刀手可比的,操控的功夫一流,立馬收住了攻勢。在王越一個眼神下,退回到了原處。
“閣下此等武功不會是無名之輩,還望報上名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王越抱拳,態度溫和了許多。向之洞一見形勢不對,趕忙向前。
“旗主,這就是個小賊,和他囉嗦幹什麼,殺了便是!”他覺得事情在向意料之外發展,原計劃讓王越先殺了這個絡腮鬍子,再擒住那個白麪小生。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嚇他兩句也許就招了,可沒想到這絡腮鬍子的武功這麼厲害,讓王越也不得不重視。
“閉嘴,這裡沒你插嘴的份!”王越瞪了一眼,將向之洞逼退回去,他心中的懷疑又升起來了,這樣的高手會來偷青木堂的糧?
“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黎名青,黎青就是爺的名字!”黎青的痞性又上來了,她姓黎是不假,但白無塵明白她絕不叫黎青,這是個男人的名字,而她是個女人。黎青?王越在腦海裡思考着這個人,卻想不起來江湖上有個叫黎青的高手,也許是師出名門?
“敢問黎兄臺出自何門何派,或許和我黑虎幫還有些淵源呢!”
“爺是揚州一霸,無門無派!”黎青依舊囂張,絲毫不把王越這個黑虎幫的旗主兼少幫主放在眼裡。王越本就是個極傲氣之人,先前看她的武功了得,以爲是個大人物,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黎青既在江湖無名,有不是師出名門,自己委曲求全,委實是丟了大面子。他一拂紫金長袖,聲音有些冰冷。
“黎兄是竊取青木堂五千擔糧食的嫌疑人,王某是不能放你走的,你的武功不錯,王某不欲與你爲難,你自負雙手在青木堂待上三天,待查證具體事實後再行處置!”
“那我要是不呢?“這句花話不是黎青說的,是白無塵說的。王越一愣,沒想到這個白面書生也這麼囂張,難道是自己小看了他?暗自動用內力探查白無塵的武功,卻泥牛入海不知所蹤……
黑虎幫,總壇的房間內,王謝在,花正也在。茶已經換了好幾撥,他也沒有走的意思。他不離開,王謝也不敢離開,天知道在王謝走後這樣一位絕世高手會在黑虎幫內捅出多大的亂子來,花正是來者不善!王謝有些憂慮,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應該是季命有消息了,王謝想到。一個穿着黑虎幫衣服的青年推門進來,花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稟告幫主和花家主,季命有消息了!”青年的神態不拘謹,是王謝信任的人。
王些瞄了一眼花正,“快說,在哪裡?”
“據屬下得到的消息,季命在離揚州不遠的郊區草叢中,那裡雜草叢生,不易察覺,還是花家主的人先找到的,他們已經在那兒蹲點,聽說花家主在我幫中,便委派我來通知花家主。”
“你做得不錯,下去領賞錢吧!”那個青年卻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花正,低下了頭。
“王幫主,多謝你的熱情款待,既然得到了季命的消息,我就不久留了,不耽誤你的正事,告辭!”花正看出來那個青年有不想讓他知道的事要彙報,反正已經知道了季命的消息,他再留下爺無必要。
王謝雖然心裡巴不得花正趕緊走,嘴上又強留了幾句,幾番寒暄,才送走了花正這尊大佛,他心裡的石頭纔算落地。
“還有什麼事,說吧!”
“幫主,少幫主去了青木堂,聽說……聽說……聽說出了事!”那個青年有些支支吾吾。
“出了什麼事?”王謝的眉毛上揚,莫非在這揚州城還有人敢欺負黑虎幫的人?不可能呀,越兒的武功差自己不多,已是當世一流高手,難道揚州城來了什麼厲害人物?
“今天少幫主去青木堂查賬目,恰好遇到青木堂在抓人,向堂主說是是他們竊取了糧倉的糧食,導致賬簿對不上。少幫主在這兩個人手上吃了不少虧,手下的兩位暗衛副統領和兩位正統領都傷在這兩人手中。”
王謝惻然,“有這樣的事,這兩個人的來歷都摸清楚了沒?能打敗無法,無天兩位暗衛統領的不會是無名之輩,差不多躋身武林一流高手了。”
“兩人的身份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個絡腮鬍子的漢子無門無派,武功了得,統領們都是敗在他們手上,而那個白衣少年雖然未出手,但自他說話後,少幫主一直臉色凝重,正色對待。”
王謝聽出了味道,“那個白衣少年是什麼樣?”
“據青木堂傳來的消息,那個少年氣質出塵,白色的衣袖上還繡着金邊……“青年將白無塵的大概面貌描述的八九不離十。
王謝苦笑,是了,應該是他,白無塵就在揚州。越兒遇到他要吃大虧,不過這樣也好,殺殺他的傲氣,讓他不能小覷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