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華喟然長嘆了一聲:“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有個好歸宿。當時你月薪3000,在蓉城那種地方自己生活都成問題,我們想着她跟着你肯定要吃苦一輩子,也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由衷回答。
其實這種事情,換位思考一下都能夠理解。
老丈人“嗯”了一聲,又繼續說道:“你能理解就好。現在很多年輕人就是心比天高,別人看不起他,他就會覺得很不服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話是這麼說的吧?”
“很多人都這麼想,覺得是別人狗眼看人低。可是卻全把過錯推給了別人,而不考慮自己的問題。”
“自己試想一下,如果自己足夠優秀,別人又怎麼會看不起你?”
“哪怕再回去幾年,你說自己是潛力股,那誰知道呢?那會我看到的,只是一個不夠自信,也沒展現出任何閃光點的年輕人而已。”
他這麼掏心窩子的話,反倒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心裡暗自感嘆,不愧是教書的啊,說起道理來真心有一套,關鍵是他說得還沒錯!
如果是我以後和陳安琪有了女兒,她要跟着一個看不到什麼前程的農村娃子結婚,我可能都會心頭狠狠一跳,擔憂女兒的後半生就這麼被毀了。
就像那句話一樣:
“沒有人會關心你變好的過程有多煎熬,他們只想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足夠好。就像每一個人都想擁有成熟懂事的你,卻不願意花時間和精力陪你長大一樣。”
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而我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陳安琪。
是她讓我心懷善良,堅信這個世界上仍有女人,願意在一窮二白卻不甘心的年紀跟着,以愛之名跟着一個男人。
踏馬的,想遠了,得回答老丈人的話啊!
我趕緊收斂起思緒,認可地說道:“爸說的是。”
“呵呵,你別往心裡去纔是真的。你看我吧,教書習慣了,一時間還改不過來這種語氣。”
陳朝華繼續說道:“總之我把話說開了,就是希望你別往心裡去。其實看到你有能力照顧好安琪,我也就放心了。”
“她說要跟着你回家過年,我不反對。”
“但是明年,我希望看到你也來我家,有什麼意見嗎?”
我心頭一喜,立即嘿嘿笑道:“沒有。”
高興還來不及,有個錘子意見哦。
當然,這麼粗俗的話,我並不敢和當人民教師的老丈人說。
“嗯,那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女···”陳朝華猶豫了一下,說得有些不自然,“女婿。”
“哎!”我答應得乾脆,聽到這個稱呼美滋滋的。
掛斷電話後,我仍是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臥槽,終於不會因爲我的問題,讓陳安琪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了!
幹,當浮一大白!
我收起手機回到餐桌上,他們都在打趣我:“鵬哥,有什麼開心事啊,臉都笑爛了。”
“我說中彩票五百萬你們信不信?”我心情很好,也和他們開起了玩笑。
我那句當浮一大白,不是心裡面想想而已,直接就問男同事,要不要整點白的?
當即有人愣了,隨後問道:“鵬哥,你不是說滴酒不沾,誰勸你都不好使嗎?”
“誰教你的啊?領導做決定,你還敢多嘴?”我哈哈笑着,也不以爲意。
最後我們要了兩個小瓶裝的“地瓜蛋”,其實就是《亮劍》裡面李雲龍最鍾情的白酒地瓜燒,我們四川這邊似乎都是這麼稱呼而已。
我深知自己的酒量,只給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下去,像是有一條火線,順着我的喉嚨和食道蔓延,然後在胃部燃燒開來。
擦,原來高酒精度的白酒,喝起來這麼過癮······
凜冽如刀子刮過的感覺過後,口中還有些許隱隱的回甘。初始感覺還沒什麼,很快就覺得有點“打腦殼”,頭昏沉沉的。
又有男同事向我勸酒,我這才哭笑不得地拒絕道:“不來了不來了,一杯都遭不住。”
吃完一頓火鍋之後,雖然我只喝了一杯酒,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酒足飯飽。
我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甚至在胡思亂想,不知道李雲龍是什麼酒量,怎麼動不動就是一碗半斤的地瓜燒喝來玩?
當我意識到自己想的問題沒有半點意義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醉了。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點酒量還是讓我覺得真心悽慘。
我謝絕了同事送我回去的好意,打了個滴滴和他們分道揚鑣。最終到了小區門口,還是司機把我叫醒的,讓我給他一個五星好評。
我隨便應了一聲下車,可能是因爲睡了一會,感覺也不是那麼暈了,至少思維和走路沒有什麼問題。
哪怕酒量再差,畢竟也只喝了一小杯,不至於爛醉如泥。
我推門回家,就看到陳安琪俏生生地坐在沙發上:“回來啦?”
“嗯。”我應了一聲,在她身旁坐下,問她吃飯了沒有。
“剛吃過一會,”陳安琪秀氣的鼻子嗅了兩下,“你又喝酒啦?”
“高興嘛,喝了一點點。”我嘿嘿一笑,將岳父喊了第一次喊了我女婿這事告訴了她。
“瞧你得意那樣。”妻子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開口,“不管怎麼說,下次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喝酒。”
“你那點酒量,我真怕你喝多了第二天從河裡撈出來。”
“說什麼呢?”我哭笑不得,怎麼感覺像大人唬小孩,不準去河邊玩不然會有水鬼抓你下去一樣?
“對了老公,你看新聞沒有?”陳安琪突然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昨天的新聞,我纔看到。一個美女空姐,深夜用滴滴打車,被司機先X後殺了。”妻子嘆了口氣,似乎在爲那個空姐感到惋惜。
“臥槽!”我當即爆了粗口,網約車這麼恐怖的嗎?
就是這個法制健全的社會,爲什麼還會有人屢屢犯罪?
紅顏禍水,這句話看來也真不假。漂亮的女人,終究是不安全的。
“哪個女人還敢隨便打車啊?”陳安琪放下手機,隨口感嘆了一句。
我摟住她溫暖的女喬軀,輕聲而認真道:“你不是有駕照嗎?我給你買輛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