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內,這個時候司馬逸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上早朝了。
他在熟睡中的周含煙額頭印下一吻,然後才淡笑着離開中宮內殿。
走出外殿,四大宮女和張、李兩位嬤嬤已經守在殿外了。因爲這幾日皇宮內會有人竊竊議論周含煙不潔之事,雖然司馬逸悄悄的鎮壓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散佈謠言的罪魁禍首,所以效果並不顯著。
司馬逸便讓四大宮女和兩個嬤嬤每天寸步不離周含煙,也不准許周含煙走出中宮,以免聽到對她不利的消息。
“你們幾個看好皇后,莫要讓她出宮。若她吵着要出去,也彆強行阻攔,免得她生疑。過一會兒福雅郡主也會前來,到時候一個個都機靈點兒,知道了嗎?”司馬逸叮囑出聲。
他心知將周含菸圈禁在中宮內不是個辦法,昨日朝堂之上陸大學士污衊周含煙,已經被司馬逸丟進大牢裡面了。如此一來,其他大臣都閉上了嘴巴,估摸應該不會再有人挑事兒了。周含煙若不想出來散心,那自是最好。若想要出來,四大宮女和嬤嬤橫加阻攔恐怕會引起周含煙的狐疑。
因爲想到其中的種種利害關係,所以司馬逸才千叮萬囑了一遍,踏步離開。
司馬逸離開中宮,與安公公前往金鑾殿準備上早朝。
隱在暗處觀察動向的金鐵看到了,匆匆閃身回到西宮,對周小柔彙報情況。
“娘娘,皇上已經去往金鑾殿了!”
周小柔點點頭,目光看向宮女裝扮的西域鬼醫。
“鬼醫先生,咱們這便開始吧!趁着皇上不在中宮,莫顏那死丫頭也沒在那女人身邊,肯定比較順手些。”周小柔心中忌憚着莫顏。
西域鬼醫說了,他施展奇門遁甲的幻術,借用紙人召喚周含煙時,周含煙是神情木訥,完全被操控的形式。如果有心細之人在場,必定會看出周含煙不對勁兒之處,到時候也許計劃就會失敗。
莫顏那死丫頭就是個心細的,倘若她在周含煙身旁,發現周含煙不對勁兒了,一定會拖住周含煙,阻止她走出中宮的。
西域鬼醫看出周小柔迫切的想要將周含煙快速擊敗,爲此付出一切代價都在所不惜,所以也不跟周小柔來虛的。
他直截了當說道:“娘娘勿急,在下必定會幫助娘娘辦妥此事。不過嘛,施展那種陰毒的幻術對在下身體有害無益,會折壽損傷元神,所以···”
話說一半,就頓住了不再說下去。周小柔何等聰慧,立刻聽懂了!
揮手招呼金鐵又取了幾張銀票出來,因爲要對付周含煙的成敗在此一舉了,所以周小柔毫不心疼花銀子來買萬無一失。
西域鬼醫收到周小柔的銀票,自然要全心全意爲其效命。這世間百態,什麼人都有。有沽名釣譽之輩,有風流倜儻之輩,有視錢財如糞土之輩,更有視財如命之輩!
很不巧的,西域鬼醫便是那最後一個——視財如命!
他拼盡半生,誰給錢就爲誰效命,已經成功的在西域秘密建造了一所地下皇宮。因爲皇宮耗資巨大,所以他纔會這麼迫切的需要大量的錢財!
此刻,西域鬼醫拿了周小柔的錢財,所以便開始部署接下來的行動。
只見他將一張普通的符紙用剪刀剪成一個小人形狀,朝金鐵要了烈酒倒在杯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兒,將裡面不知道何物的東西滴在茶杯內的酒裡。之後,他將紙人丟到酒中,看向周小柔和金鐵。
“娘娘,在下要施展幻術,中途不能受到半點驚擾。還望娘娘莫要與在下說話,更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在下施法!”西域鬼醫慎重的提示出聲。
周小柔聽到這話,連忙吩咐金鐵到外面嚴加看守。
這之後,西域鬼醫開始了正式作法。
西域人擅長用毒,易容,施幻術!有厲害的還能召喚靈魂,稱之爲靈魂召喚師。在未央皇朝這樣中原人的眼中,西域人就是妖化一樣的一種存在,無人招惹他們,更不願與之相處。因爲他們的所作所爲都違背時間的正常萬象,實在是太詭異,太令人驚悚!
就好像此刻,西域鬼醫施展幻術,借用紙人操控周含煙的心神,周小柔在旁就覺得很驚悚,有種毛骨悚然的寒顫感。
“周含煙,周含煙!周含煙,周含煙!”西域鬼醫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周含煙的名字,聲音飄渺而鬼森。
中宮內殿的牀榻上,熟睡中的周含煙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她。那聲音很詭異,虛無縹緲的感覺,令她聽不太真切,卻又明顯能聽到些!
“呃!”周含煙嚯的睜開雙眼,起身下牀循着那聲音走去。那聲音像是有某種吸引力是的,引領着周含煙一步一步朝中宮外面走。
周含煙走出內殿,守在外殿門口的四大宮女和張、李兩位嬤嬤看到,忙迎上前去。
“娘娘,您醒啦?”張嬤嬤率先詢問出聲。
李嬤嬤緊接着驚呼道:“哎呀,娘娘你怎麼就這樣子走出來了?早晨地涼,這樣光着腳會着涼的。有什麼事情就喊一聲,奴婢們自會進內殿的啊!”
西宮那邊,施展幻術的西域鬼醫通過周含煙的思維感應到兩位嬤嬤焦急的聲音,連忙手指戳進酒杯內,按住紙人的頭部,低聲重複道:“滾開!本宮要出去。滾開!本宮要出去。”
中宮殿外,周含煙神情木訥,表情森冷至極,腦海中被一道聲音不停的灌輸着同樣一句話語——“滾開!本宮要出去。”
就見她輕啓朱脣,聲音森冷的開口斥責道:“滾開,本宮要出去!”
“娘娘,您說什麼?不行啊,您這個樣子怎麼能出去呢?來,跟奴婢先回內殿,換身衣服穿上鞋子,然後等福雅郡主來了咱們再出去行嗎?”張嬤嬤記住司馬逸的叮囑,所以橫加阻攔,不肯讓周含煙出去。
她好心勸解,希望周含煙能等莫顏來了再出中宮溜達。畢竟有莫顏在,誰敢亂嚼舌根莫顏直接就能拽掉對方的舌頭啊!
周含煙只一遍遍的重複着同樣的話,“滾開,本宮要出去!滾開,本宮要出去!”
張嬤嬤和李嬤嬤發現周含煙很不對勁兒的樣子,低聲竊語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娘娘該不是處於睡眠狀態,在夢遊呢吧?”
她們倒是聽聞過有一種人在熟睡的時候四處遊蕩,意識屬於完全不清醒的狀態,就好像周含煙現在這樣子。
“張嬤嬤,李嬤嬤,這可怎麼辦啊?”四大宮女見周含煙這樣子,開始焦急起來。她們一個個年紀都不算大,遇到點事情就慌了神。
張嬤嬤見周含煙固執的朝外走,攔都攔不住,怕她真的是在夢遊。聽說夢遊的人如果強行喚醒,會受到驚嚇,也許還會驚厥過去。周含煙現在懷着龍種,嚇出個好歹來可咋整啊?
微微蹙眉,她低聲說道:“這樣吧!紅珠你先去南院請福雅郡主前來,綠燕你去太醫院找太醫前來。娘娘這樣子很不對勁兒,怪嚇人的!藍雲你去金鑾殿,想辦法通知安公公娘娘的情況,讓他知會皇上一聲。至於紫蝶,你就跟我還有李嬤嬤跟着娘娘吧!相信咱們三個大活人在娘娘身旁跟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四大宮女聽到張嬤嬤的分配,只能照做了。一個個匆忙離開,只留下兩個嬤嬤和紫蝶看護着周含煙。
西宮內,西域鬼醫額頭已經流下大顆的汗珠兒來。果然他不適合施展這樣傷神的幻術,很辛苦呢!
咬咬牙,他決定速戰速決,使出狠招兒。只見他眸子緊閉,雙手死死地捏着紙人的心口位置,一遍遍的呼喚道:“周含煙!周含煙!”
與此同時,中宮外殿門口,周含煙捂着心臟,情緒失控的大步朝外衝去。很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腦子裡環繞的都是一道飄渺的呼喚聲音,她迫切的想要去找尋那聲音。
“娘娘!”張嬤嬤眼看周含煙光着腳跑出中宮了,急忙與李嬤嬤和紫蝶火速跟上。
周含煙雖是光着腳,可是跑的飛快。負責鎮守中宮院門的侍衛們看到周含煙面色陰冷,穿着貼身的睡衣,甚至還光着腳,哪裡敢放肆上前阻攔?那還不得被皇上砍掉雙手啊?
微愣間,周含煙就那麼暢通無阻的衝出中宮的院子。張嬤嬤、李嬤嬤和紫蝶緊隨其後,也衝出去,一個比一個心急。
“呼!”西宮內殿,施法完畢的西域鬼醫長長嘆了口氣,整個人虛脫般的坐在凳子上,渾身被汗水打溼,猶如水洗的似的。
周小柔見這情況,忙上前遞上錦帕,並關切的詢問道:“鬼醫先生,你還好吧?”
西域鬼醫輕輕點頭,“娘娘不必擔心,在下無礙!”
周小柔舒了口氣,“那就好,辛苦鬼醫先生了!”
西域鬼醫搖頭,過謙道:“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哦,對了!在下已經將中宮那人召喚出來,此刻法術結束,相信她已經恢復神智了。娘娘快些前去,莫要耽擱了時辰,到時候那人會被帶回中宮的!”
聞言,周小柔慎重地點點頭,囑咐西域鬼醫安心在西宮內歇息。那之後,她大步走出內殿,喚了守在門口的金鐵離開西宮,大步朝中宮方向奔去。
她不會放過對付周含煙的大好機會,這一次,她要周含煙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