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扶着酩酊大醉的蕭毅進了公館。
蕭峰一臉的冷峻嚴肅,坐在沙發上。
蕭毅踉蹌的走了進來。
“放開他!叫他自己走!”蕭峰瞪視着司機,威嚴命令。
司機遵照他的意思,立即鬆開了他。蕭毅沒站穩一下跌坐在地。他醉醺醺的起身,指着蕭峰笑着說:“爸爸,恭喜...”
蕭峰眉頭緊鎖,目光陰寒:“回來後就知道出去花天酒地,你看看你,哪點像個要當父親的人?”
韓若樺聽見蕭峰的聲音,慌忙下了樓。她三步兩步走到蕭毅面前,將她扶穩:“爸爸,沒事的,上海的工作的太累,就當他是回來施緩一下壓力。”
“若樺,你就慣着他,以後結了婚在這麼縱容他,你一定要吃虧的。”蕭峰將目光移在韓若樺的身上,神色變的慈祥和藹起來。
韓若樺還沒來得及說話,蕭毅猛的推開他,歪斜着步子走近蕭峰:“對,吃虧,老爺子你會吃虧的!
啪!蕭峰勃然大怒,揚手給了兒子一巴掌。
蕭毅倒坐在沙發上,他搖着昏昏沉沉的腦袋,看着蕭峰。
忽然又笑了。
現在氣死老爺子未免太早,這樣想着韓若樺快步上前扶着蕭毅,聞言勸他:“你喝醉了就上去休息吧。”
“滾開!”蕭毅再一次推開了她。韓若樺險些摔倒在地,她咬咬牙忍住內心的憤恨:“爸爸身體不好,你就別在惹他生氣了。”
蕭峰心疼的看着韓若樺的肚子,生怕自己的孫子有個什麼閃失。此時他青筋暴跳震怒無比,他顫顫巍巍的指着蕭毅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渾小子,若樺要有什麼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爸爸您別生氣,他說的全是醉話您別放在心上,我這就扶他上樓。”韓若樺說完欲要攙住蕭毅。
蕭毅厭煩的掙開她,冷笑着說:“您還真以爲她懷孕了?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實話告訴你吧,她沒懷孕,她全是騙你的!”
蕭峰半點也不相信:“你這個逆子給我住口!”
樓上的韓美芬聽見蕭毅這番話,臉色大變。她蹬蹬蹬下了樓,走過去護住韓若樺:“阿毅你在胡說什麼?若樺她確確實實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不想負責嗎?”
韓若樺掩着臉在那傷心抽泣。
在蕭毅看來,這都是她善於僞善的精湛演技:“不信是嗎?要不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對了,醫院大概也有弄虛作假的,說不定韓阿姨早就和他們打過照面了。”
韓美芬一聽,像是被說穿了心事,臉上紅一陣清一陣的尤其難堪。
韓若樺跺着腳,淚眼朦朧的說:“爸爸,我沒騙你,我真的有了毅哥的孩子,可是,毅哥他...”
韓若樺裝作可憐狀小心瞥一眼蕭毅。
“若樺你說出來,我替你撐腰!”蕭峰怒瞪一眼蕭毅,示意她接着說。
韓若樺說:“在醫院裡,毅哥逼我墮胎。”
“什麼?!”蕭峰的怒氣迅速有蹭高了幾倍:“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揹着對她做這種缺德的事,我,我沒你這個兒子。”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這個家多我少我有什麼分別,你就守着這兩個女人過一輩子吧!”蕭毅的聲音比蕭峰還要高出幾分貝。
蕭峰一聽,捂着難受的心臟倒坐在沙發上,氣喘不已。韓美芬慌忙上樓去拿鎮定藥。
“爸爸你沒事吧,毅,你就別在氣他了好嗎?有什麼事你找我好了,爸爸還沒痊癒!”韓若樺嘴上痛惜的說着,心裡要多解恨就有多解恨。
蕭毅見狀,酒醒了一半,他快速奔到蕭峰旁邊,蹙着眉頭擔憂的問:“爸你怎麼樣了?要不要上醫院?”
“臭小子!你非得給我氣死你才甘心嗎?如果你敢在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蕭家的財產你一分都得不到!”蕭峰老淚縱橫,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恨。
韓若樺倒來一杯水喂他喝了下去。
蕭峰拉住韓若樺的手:“孩子,你受委屈了。”
韓若樺大方得體:“爸爸,我不委屈。毅哥糊塗我又不跟着糊塗,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我怎麼捨得打掉。”說完,瞥看一眼沉默的蕭毅,眼底露着些許得意。
蕭毅僵冷着臉,一語不發。
蕭峰聽完,心中一下寬慰許多。他伸出蒼老的雙手,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語重心長的說:“阿毅,你和若樺是有感情基礎的,你計較過去是因爲在你心裡你還是有她的,若樺爲你付出這麼多,你就不能和她和好如初嗎?我希望你們做一對恩愛的夫妻。”
蕭毅面無表情的說:“知道了爸爸。”
蕭毅根本想不到韓若樺居然瞞着他保住了腹中的胎兒!
她知道自己不會放過這個孩子,於是在上海的時候假意順從他,又假意墮胎!爲的就是要保住胎兒!因爲蕭峰不在上海所以她身單勢薄沒人給她撐腰,然而回臺灣就不同了,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在蕭峰面前揭發他,可以安安全全的順利生產!
這個狡猾的女人!
蕭毅恨的牙齒咯咯作響,可他也只能用這種咬牙切齒份的方式來發泄一下。
蕭毅知道,現在已經不能輕舉妄動了。
酒醉後的他,雖清醒不少,仍是頭昏腦脹。這時韓若樺端着醒酒茶進來了。
蕭毅並沒有質問她也沒有衝她發火,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韓若樺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
蕭毅又說:“你累了一天先去睡吧。”
“毅,你心裡在怪我是嗎?”韓若樺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心中又感到不安。
蕭毅淺淺的笑笑:“怪你做什麼?當初我叫你拿掉孩子本來就不對,還好你沒聽我的話,要不然,老爺子的狀況就更糟了。”
韓若樺一聽,臉上舒展着一絲明媚的笑:“毅,你這麼想我很開心。知道嗎,當時我聽說是宮外孕,心中別提有多傷心了。還好我謹慎去了別家醫院又重新檢查了一遍。”
蕭毅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邪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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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警察無果而返,這無疑是給他們平靜的生活帶來了一次不小的波瀾。
張墨整天對小艾疑神疑鬼,他就是覺得殺害慕容俊的嫌疑人是小艾,因爲小艾和慕容俊接近過。小艾雖然沒有理由謀殺慕容俊,可是受別人指使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又想到一種最糟糕的猜疑。或許是小艾給慕容俊下了海洛因白粉之類的毒品,本來是不會致人死地,可後來他又打了慕容俊,導致他渾身抽搐而死!
張墨當然不希望是後者,那樣的話和他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小艾整天還像是得了憂慮症。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還是吃飯睡覺,她無時無刻不在絞盡腦汁籌劃着怎樣回中國。
她想中國警方遲早還要過來調查的,不如回境內躲一段時間。
上海的警察肯定想不到她會離開韓國。就算他們找到了她,她也不會承認。並且她已經想好了充足的供詞去應付那幫警察。
“曉灑,你想回國發展嗎?”小艾終於忍不住要問。
呂曉灑看着電腦裡的時裝秀圖:“當然想,怎麼?想家啦?”
小艾笑着說:“是啊,我想好了,下個月回中國。”
此話一出,呂曉灑和張墨驚訝看着她,均是無言。
小艾拍拍說:“老這樣躲躲藏藏的也不是辦法,萬一中國的警察又來找我們怎麼辦?我想幹脆這樣。”她徵詢看着他們,想聽聽意見。
張墨搖頭說:“我又沒叫你跟着東躲西藏,是你自己願意跟我們來韓國的。奇怪,你和慕容俊的死有關係嗎?你是不是做賊心虛啊?”
“纔不是!我那是爲了掩護你!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你要真的好心就把你心裡的隱秘說出來!”張墨不甘示弱的反駁她。
呂曉灑伸出胳膊,煩躁的說:“都快打住!說正事呢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小艾,你說怎樣?”
小艾撇撇嘴瞪了張墨一眼:“我們可以辦個韓國的戶籍。”
“韓國戶籍?”張墨和呂曉灑異口同聲。
“對,你想啊,辦了之後我們在回國,誰還認得我們啊?警察到時追究的話我們就一概不知,我們可是韓國人,而且剛入中國境內,怎麼會和慕容俊的案子有關聯呢?”
呂曉灑揉揉鼻子:“哼哼,你好像還忽略了一件事吧?”
“什麼事?”
張墨簡直就是呂曉灑肚裡的蛔蟲:“車佑赫也是韓國的。”
“那又怎麼樣?在中國的韓國人又不止車先生一個。”
“可是警方已經盯住了車佑赫,在韓國入籍總該上報這裡的政府吧,到時我們幾個的戶籍被那些警察掉過去一查,就大事不妙了。”
小艾聽完呂曉灑的話,張半天嘴,末了聳聳肩說:“那我就一個人去辦,省得和你們摻和一塊受牽連。”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熱門新聞。呂曉灑不是被新聞吸引住了,而是被新聞裡的當事人給吸住了眼球。
這是一對熟悉的臉孔,男人和女人攜手走進婚姻殿堂,他們是那麼的登對那麼的默契...不由的,她鼻翼發酸,趁淚水還沒涌出,她及時關掉了電腦屏幕。呂曉灑長嘆一口氣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不想回去,至少暫時還不想。”
有些事情,你不想卻萬般由不得人。
車佑赫晚飯後過來了。
呂曉灑心想他大概已經釋然了。可是看着他那悵然若失的落寞表情,她又開始糾結了。
“換一件衣服,帶你去我家。”車佑赫看着侷促不安的她,淡淡的開口。
呂曉灑哦了一聲,轉身去了自己的臥室換衣服。
她換上大衣,將一頭洋氣的捲髮紮在腦後,臉上隨便拍了點爽膚水。
出來時,慕容俊站在臥室門外靜默着注視着她。呂曉灑差點撞在了他的懷中。
“對不起。”她臉微紅,低着頭加步越過了他。
她一步都不願貼近他。車佑赫失落至極:“走吧。”
呂曉灑側身斜瞟他一眼,後退到他身邊。
車佑赫好像沒注意似的,直接朝前走。
“佑赫...”呂曉灑走前兩步牽住他的手:“我們從現在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