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兒隨即一聲尖叫,身形被那個中年男子扣在了懷裡又壓在了牆壁上。仍然是一隻大手揪着她的頭髮,將她的後腦磕在牆壁上,惱怒地道:“讓你tm跑!”
那男人邊說,邊是一隻手揚起來,一個巴掌煽在那女孩兒的臉上,“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女孩頓時驚叫起來,“求你了,饒了我吧……”
徐長風的眉宇間一黑,人已經陰沉出聲,“放了她!丫”
路曼曼想不到她會在這樣一個人生中最爲黑暗的夜晚,柳暗花明般的遇見她生命中的貴人。她吃驚又驚喜的眼睛看着這個一身肅冷,卻是風度翩翩的男子。他只是用幾句話和那陰鷙的眼神便嚇走了那個欺侮她的男人,她的眼睛裡閃爍着淚花,看着那個生命中的貴人大步從身邊走了過去。她想不到,她不但得以逃脫魔爪,而且在此後不久,平步青雲。
“楚團長,來表演個節目吧!趙政委都唱過歌兒了,您也來唱個吧!”這是中國人的傳統節日元旦,部隊裡面也是小熱鬧了一番。圍成一圈的士兵裡,幾個年輕的女兵,嘻嘻哈哈地說媲。
楚瀟瀟嗯哼了一聲,“那個,這幾天嗓子不舒服,我的歌兒由單連長代勞了哈。”
他說完竟是起身顧自地向外走了。
身後,那個軍校出身的單連長,神色古怪起來。
楚瀟瀟從一營那裡出來,人在部隊的大院裡走,冷風嗖嗖中,他的兩隻手插進了軍大衣的兜中,往前走。感覺有點兒煩躁。他邊走邊從兜裡掏出了手機來,他想撥打白惠的電話的,但是號碼都從電話薄裡調出來了,卻遲遲沒有撥出去,最後又將手機塞進了兜中。
“嘿!”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耳邊響起一個俏皮的女聲,“瀟瀟哥,人都在看節目,你上哪兒去呀?”
楚瀟瀟回頭看向跟過來的年輕女孩兒,她軍帽下面梳着兩條又黑又亮的麻花辮,白皙的小臉,尖尖的下頜,兩隻眼睛又漂亮又有神,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楚瀟瀟道:“我有事。”
他沉着臉說了一句就又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小女兵又追了過來,“瀟瀟哥,你最近天天板着一張臉,小心長褶子未老先衰!”
女兵的聲音很脆,不愧是文藝兵,說話的聲音脆亮而好聽。楚瀟瀟猛地一回頭,兩隻英氣勃發的眼睛裡迸出寒光來,“厲諾言,我說你躲遠點兒好不好!”
“哎……”女兵鼓起了小嘴有點兒不滿,“我是實話實說嘛!”
“你再tm實話實說,信不信我捧你!”
楚瀟瀟的大手作勢一揮,厲諾言眼看着那隻蒲扇似的大手揚起來,嗷的一聲驚叫着跳開了。
楚瀟瀟哼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向了自己的車子。厲諾言看着那魁梧的身形彎身鑽進車子裡,看着那黑色的奧迪嗖的一聲衝進夜色裡,俏了俏小眉毛,又鼓了鼓小嘴,一副氣惱的樣子。
楚瀟瀟的車子飛快地駛出了部隊的大院,在夜色下的街頭徐徐行駛。他很想打個電話給她,哪怕是聽聽她的聲音。一份愛註定會沒有結果,可是他總是忍不住,去想她。紅燈處,他終於是掏出了手機來,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白惠,你現在在家裡嗎?”
“瀟瀟?我在d城呢……”白惠的聲音帶着幾分睡意來臨的惺忪。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楚瀟瀟卻是如此說了一句。
“別……”白惠立時驚得從牀上坐了起來。但是她的“別”字還沒說完呢,楚瀟瀟已經將手機掛斷了。他竟然要過來d城找她,白惠的全身好像都潮潮地冒了汗出來。
她不由又是撥打他的電話,她想告訴他,別過來,隔着好幾百裡呢!但是楚瀟瀟的手機再也沒人接聽了。
現在是夜裡九點鐘了,她不由有些莫明的擔心。惜然媽媽已經睡了,小晨晨也睡了,只有若謙爸爸好像還在書房裡忙着什麼,她便有些不安地在臥室裡走來走去。
也就是一個半小時之後,楚瀟瀟的電話打了過來,白惠忙接聽,楚瀟瀟的聲音道:“你在d城的哪兒,我下了高架路了,我去找你。”
白惠的大腦嗡的一下,剎時間又是渾身潮潮的出了一層汗。她怎麼可能叫楚瀟瀟來這裡呢?可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她住在哪兒。
“你住在哪兒呀,我已經到了啊,你不能讓我就這樣在街上游蕩吧!”楚瀟瀟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
白惠的身上,冷冷熱熱地交替着,楚瀟瀟的到來太過突然,讓她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玲玲?”房門被人叩響了,林若謙低醇的聲音傳進來。想是聽到了她來來回回踱步的聲音,所以擔心地詢問。
白惠的心立時一慌,她忙走過來將臥室的門打開了,“爸爸。”她看着眼前溫和俊朗的男人。
林若謙微斂眉宇道:“你怎麼了?”
白惠鼓了鼓勇氣才道:“爸爸,我有朋友過來了,我可不可以……讓他進來?”
“朋友?”林若謙的面上似有狐疑的神色,白惠又嗯了一聲。
林若謙一笑道:“當然可以,這裡就是你的家嘛。”
“謝謝爸爸。”白惠的眼睛裡閃過了亮光,有點兒激動,有點兒慌亂。
林若謙笑着摸摸她的頭,“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讓人不放心呢!”
“好了,我先去睡,你朋友來了,就叫他進來。”他又說了一句。
“嗯。”白惠又點頭。
楚瀟瀟在半個小時之後到了林宅。
白惠早早地去了門口處候着,楚瀟瀟的車子開進院子,一身軍綠色的他,英武而帥氣。
“白惠。”他走過來,雙臂一伸就抱住了眼前裹着棉衣的女子。他在她的耳邊呵着清新的薄荷香,“別推開我,我一直都想這樣抱着你。”
他溫熱的聲音滑過她的耳膜,白惠的心頭一陣緊似一陣的慌亂。
她有個感覺,楚瀟瀟這樣一夜奔波數百里來d城,一定不僅僅是爲了要見她,而他這份要見她的心,讓她有點兒不敢承受。因爲,她真的給不了他什麼。
楚瀟瀟一直抱着她好久也不肯鬆開,還是白惠提醒道:“瀟瀟,這裡很冷啊!”
楚瀟瀟才爽朗一笑,鬆開了她,白惠道:“我們進屋吧。”
楚瀟瀟被白惠帶進了林若謙的客廳裡。楚瀟瀟很驚奇的環視這所宅子,他笑道:“白惠,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親戚呢!”
“嗯,林爸爸和林媽媽從小收養過我,待我像親生女兒。”白惠說。
楚瀟瀟便用他灼熱的眼神看着她,“你這樣的女子,會有很多人想要擱在心裡來疼的。”他不由就執了她一隻手,輕按在手心。
白惠的頰上熱了熱,想將手抽回,楚瀟瀟卻是捏得很緊。“今天是部隊元旦聯歡的日子,可我就是呆不下去。特別想看見你,所以我就過來了,白惠。”楚瀟瀟的眼神在水晶的吊燈下,特別的明亮,也特別的深情灼灼。
白惠又有一種全身都發熱的感覺,心裡熱,五臟六腑熱,四肢百骸開始熱。讓她的身上開始潮潮的出汗,她該怎麼樣面對楚瀟瀟的一腔熱情呢?
“玲玲,這位是?”惜然的聲音傳過來,白惠立時抽回了被楚瀟瀟握着的手,她看到了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惜然,她穿着整齊的衣褲,顯然是特意走出來的。
“媽媽,這位是我朋友。”白惠說。
楚瀟瀟便說:“伯母好。”
他一身的松柏綠大衣套在身上,人長得帥氣,兩肩處的兩槓三星又顯得人特別的英偉。
惜然的眉心微微地斂了一下,“啊,你好,請坐吧。”
“謝謝伯母。”楚瀟瀟客氣地說。
惜然卻是又對白惠道:“玲玲,不要太晚了啊,你身體不好,不能熬夜。”
白惠喔了一聲,母親的冷淡讓她感到意外。而楚瀟瀟也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惜然走後,他笑道:“可能,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吧!你的養父母,他們不會是普通的人。”
白惠的心頭噔的一下。
楚瀟瀟只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了,“什麼時候回去了給我打電話。”
白惠嗯了一聲。
“這麼晚了,你就住這裡吧?”
楚瀟瀟道:“我明天要上班呢。”
白惠又是心頭一驚,他明天要上班,可是卻大半夜飛馳幾百裡來d城看她。
楚瀟瀟高大的身形走向了外面泊着的車子,
“白惠,晚安。”
他回身,一雙微涼的大手輕捧了白惠的臉,眼神溫柔而灼灼。他在她一面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又隨即鬆了她,轉身大步上車。那黑色的奧迪駛出了林家的院子,轉彎開走,白惠站在門口有些惆悵的感覺。
“真是千里赴嬋娟呢!”有涼涼的帶着嘲弄的聲音清晰的滑過了她的耳膜。
白惠還未及轉身的身體傾刻間僵住。
她僵硬地迴轉身形,只見門口的疏冷夜色下,一道長長的身影從燈光黯淡出走出來,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兩手插在大衣的兜中,一張俊朗的面容玄寒如千年冰雪。
白惠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是何時來的?
楚瀟瀟過來林宅已經讓她吃驚不已,而他,竟然也在這個夜晚到來了,那麼,他,一定憤怒之極了。
她的心頭掠過忐忑,她才知道,自己得知楚瀟瀟要過來的時候,身上一陣陣的冷熱交替是因的什麼,或許潛意識裡,是有不安的吧!
她看着他沒有說話,而其實,她的心很亂很亂,在此刻突然間出現的他,讓她不知所措。
她的臉在門口黯淡的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白,她承認,她的心裡,十分不安。
徐長風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插在兜裡的右手掏出來,卻是修長的手指輕劃過她凍得冰涼的臉頰,“很好!你果真很有種!我讓你和他斷了往來,你便和他越發親密。甚至大半夜,跨越兩個城來相會,白惠,你很好。”
他似乎是咬着牙在吐字,說完最後一個字,卻是大手落下,高大的身形一個轉身,大步走進了夜色中停泊着的黑色車子。
白惠一直看着那黑色的車子消失在視線裡,她的大腦一陣陣發空,太陽穴忽然間疼得發脹,她不由伸手扶了一下。
她的雙腿如墜了石頭地往回走,客廳裡,燈光依然明亮,她的惜然媽媽就坐在沙發上呢。
白惠走了過去,媽媽的眼睛望了過來。
“玲玲,這個人,就是楚瀟瀟吧?”
果真如楚瀟瀟所言,她的媽媽和爸爸都是知道了她的事的嗎?
“玲玲,聽媽說,這個楚瀟瀟,你得和他斷掉。他再好,可是他是楚家的人,你們即使在一起了,也不會有好結果。”惜然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嚴肅而堅定。
“媽媽……”白惠的眸光裡閃出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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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明天儘量早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