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來接聽,看到屏幕上那熟悉的號碼,她的心頭跳了跳。
“你在哪兒?”手機那邊傳來徐長風低沉的聲音。
“廈門。”白惠淡漠地說。
徐長風的聲音又傳過來,“廈門的哪裡。”
“鼓浪嶼。”白惠如實而回,然而她想不到,此刻的他,就身在廈門的一家賓館裡,在跟她通完電話後,立即就坐了賓館的車子前往鼓浪嶼了丫。
白惠捏着手機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裡,一身杏色的風衣的她,長髮在海風吹拂下,飄飄若仙。
楚瀟瀟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他在找你呢?媲”
“嗯。”白惠收回神智將手機塞到了大衣的兜裡。
徐長風坐了船到了島上,迎面是清新的氣息飄過來。一對對年輕的情侶相攜走過,海浪的聲音陣陣傳來,這裡是不同於那座北方大都市的,另一種景色。
她會在哪兒呢?
他放眼四望,海面遼闊。這是一個具有小資情調的島,這是一處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但是他沒有心思欣賞,他只記得小北說過的一句話,老闆您要是再不努力,嫂子和兩個孩子可就是人楚少的了。
兩個孩子不在了,而她也疏離了他,恨着他。徐長風輕嘆了一聲。
楚瀟瀟租了一輛自行車,雙人的那一種,他在前面掌握着平衡,白惠在後面。
這種自行車對白惠來說是一種很新鮮的玩藝,她也好奇地和楚瀟瀟騎了一會兒。這是環島路,空氣宜人,路邊便是大海碧藍,景色和情境當真是美。
一對對年輕的情侶蹬着這種雙人自行車從身邊駛過,留下一路歡快的笑聲。
白惠的心情也開朗起來。累了的時候就乾脆不蹬了,剩下楚瀟瀟一人在賣力。後來,就到了小吃街。兩人一起吃了海蠣煎。那是一種雞蛋和海蠣煎的餅,淋上番茄醬,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吃。白惠吃了一整套的海蠣煎。楚瀟瀟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吃,她吃得津津有味,那樣子又文靜,又可愛。
他不由輕彎了脣角。
白惠正吃着,感覺到了他玩味的眸光,便對着他也莞爾一笑,楚瀟瀟道:“別動。”他邊說,邊是將休閒上衣中的手帕抽了出來,身形微微探向前面,潔白手帕從白惠的脣角處輕輕地擦了過去。
白惠呆了一下,他的動作這麼親近,讓她的臉頰瞬間便熱了。而楚瀟瀟則笑道:“你把雞蛋吃臉上去了。”白惠一聽,羞得差點兒把臉扎到餐桌底下去。
徐長風的身形出現在這家海蠣煎外面的時候,正巧看到楚瀟瀟爲她輕擦脣角的情形。潔白的手帕,如月般的女人,深情溫和的男人。
他的臉上有片刻的肌肉抽搐。
他想進來的,但卻不知爲何邁不開腳,只在外面看着那兩個人情深脈脈,吃得有滋有味。楚瀟瀟結過賬從店裡面出來的時候,怔了怔。
而白惠卻是徹底地呆住。他剛剛還給她打過電話,問她在哪兒,這會兒,才兩個多小時而已,他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站在這遠在千里之外的小島上。難道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廈門嗎?他怎麼來了?
“吃飽了?”徐長風站在那家店面的外面,就歪着頭,微眯着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白惠差點叫出聲來,“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來找你的。”徐長風上前幾步,靠近了白惠的身邊。
他一雙深眸就那麼看着她。
楚瀟瀟凜也眉看着徐長風,而白惠已然平靜了心緒道:“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們之間,已經不會有未來了。”
徐長風道:“有沒有未來,你一個人說了不算。”他的神色耐人尋味,卻又帶着一種老神在在般的篤定。
白惠有點兒語噎的感覺。半晌才道:“你太自信了。”她收回視線,卻是將手伸進了楚瀟瀟的掌心,她的手便隨即被楚瀟瀟的大手包裹住,兩個人牽着手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
徐長風的呼吸瞬間變粗了。
他看着那道纖秀卻淡薄的身影,她的右手伸在男人的掌心裡,兩個人竟像是情侶般地手牽着手向前走。他看着那隻纖細的伸在男人掌心裡的手,他不由想起曾經的某些個時候,她也是這樣將那隻柔弱無骨的手伸入他的掌中,用手指輕輕勾住他的手指,親暱地叫他老公。
哦,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她那樣叫他,和他秀親密的時候,一般都是楚喬在場的時候,她用她的小心機故意做給楚喬看的。那個時候,他意外,但卻真的挺喜歡的。
楚瀟瀟和白惠的身影已經走到過往的人流裡,找不到了,他還站在那裡,怔怔出神。前面是一家家櫛次鄰比的購物小店挨挨擠擠的在眼前呈現。不比那些大商場,這裡的店面小巧而精緻,擁擠卻獨具匠心。一件件各有特色的小工藝品帶走了白惠的視線。鐵皮畫,乾花,陶瓷擺件兒各種小玩物應有盡有。眼前兩隻小陶瓷貓吸引了白惠的注意,一黑一白,造型卡通煞爲可愛。兩隻貓的身旁掛了個小牌子:“尋求包養。”
白惠的脣角彎了彎,伸手將那隻白貓拾了起來,她仔細地端祥着,。
“老闆,這個多少錢。”
“一隻五十元”老闆說。
楚瀟瀟在一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真的好特別,別的女孩兒感興趣的會是衣服和首飾,可是她卻喜歡這些小東西們。
“老闆能不能便宜點啊?”他聽着她問。
那老闆道:“不能了小姐,已經很便宜了。”
白惠有點兒無語,正想還說什麼,楚瀟瀟竟然已經掏了錢出來,“喜歡就買了吧。”
白惠蹙眉道:“瀟瀟這個很貴。”
楚瀟瀟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千金難買你一笑。何況只是區區的五十塊。”他說的話貌似有點兒離題,說完,人已經轉身出了那家店面。白惠蹙了蹙眉尖,又勾了勾脣角,便也轉身跟了出去。
兩個人回到了居住的那家旅館。
因爲來得突然,旅館是臨時定的,三樓的海景房原是被別人定了的,但是楚瀟瀟掏了三倍的錢給那人換了一下。所以現在,白惠住的是三樓的海景房。站在露臺上,海水的溼鹹便撲面而來,海風陣陣,夜色下的大海上,燈火點點,海浪的聲音一陣陣傳來,有一種讓人心馳的感覺。
楚瀟瀟住在隔壁的房間,想是已經歇下,白惠獨自一人站在露臺上,聽着那夜晚的海浪拍岸的聲音。
視線裡,好像有道身影站在沙灘上,與她對望。
她定了定神。心頭一緊的同時,手機已經響了。
她遲疑一刻返身進屋,將手機取了出來,電話果真是徐長風打過來的,他就站在對面的沙灘上。暈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他模糊的身形,頎長而沉肅。
“不要和楚瀟瀟呆太久,早些回去吧,你和他在一起不合適。”徐長風開口竟是這麼一句。
“什麼不合適?”白惠斂眉問了一句。
徐長風道:“你和他談戀愛不合適。他是楚喬的弟弟。別說他父親不會同意,楚喬也不會同意。”
“你想多了,徐長風,我和瀟瀟是朋友,無關他的父親和姐姐。”白惠心頭微慍,夜色下,那道模糊的身形似乎是將一隻手插進了大衣的兜中。
“你那麼想,他恐怕不那麼想。白惠,我是男人,我懂得他的心,他喜歡你,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而你和他,是不會有未來的。所以,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徐長風又慢條斯理道。
“你閉嘴徐長風!”白惠惱怒地低吼了一句,“我做什麼不用你來管,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再見。”白惠說完立刻就按掉了電話,手指都因爲他的刺激而發顫。
楚瀟瀟是誰呢?是她的朋友,是她在危難的時候,挺身相救的人,是她在需要溫暖的時候,給她溫暖的人,像哥哥一樣。白惠咬了咬脣,心裡頭翻涌得厲害。
隔壁的窗子前,楚瀟瀟的身形良久的站在那裡……
徐長風沒有再打電話給她,也沒有再找過來,而白惠和楚瀟瀟在廈門又停留了一天,然後返回了那座北方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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