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拿着那幅相框,大步出了展覽中心,一陣凜冽的氣息從眼前一掠而過,沈妍的眸光不由又追了過去。但見那人已經將相框塞進了車子後廂,然後開了駕駛室的門,黑色的賓利箭一般地就竄了出去。
沈妍不由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丫。
徐長風的車子開得風馳電掣,半個小時之後已經拐進了藍灣別墅區的院子。他下了車一把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將裡面的相框拿了出來,他看着裡面那道纖長的,清婉如蓮的身影,牙齒顆顆咬緊。
“白惠呀,白惠,你當真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白惠從班上出來,捧着教案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翻開學生的作業本,認真的檢查起來。
“二零一三年年度大戲,《絕世王妃》,即將殺青,投資人徐氏執行總裁徐長風親自探班路漫漫……”
“哎,這個路漫漫是誰呀?”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在看完手機版娛樂新聞之後,低叫了出來。
語文教研室裡的幾個老師同時都把奇怪的目光投了過去。白惠早在聽到“徐氏執行總裁徐長風親自探班路漫漫”這句話時,捏着簽字筆的手指就顫了一下,此刻,已是心頭澀然一疼。
他在糾纏着她不肯離婚的同時,又包養了新的女人嗎?
“新出道的嫩模啊,你不知道嗎?這女人不知走的什麼狗屎運啊,竟然被徐氏總裁給相上了,而且不惜投資數千萬爲她量身打造《絕世王妃》……”年輕的女老師又說了一句媲。
“嗯,這年頭,有錢的男人都喜歡包個小明星,小模特神馬的。”是同事王新亞的聲音。
白惠始終沒有擡頭,亦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心口怎麼那麼難受呢?她明明是抱定了離婚的心思的,怎麼還會這樣?
她咬了咬脣,垂下眸光,長長的髮絲遮住了她清秀的臉頰。
“白老師,晚上一起喝咖啡吧?”王新亞對她說。
白惠彎了彎脣角,“哦,好。”
傍晚很快就來到了,白惠因爲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到了咖啡廳的時候,幾個同事都已經到了。
“抱歉,我來晚了。”白惠對他們笑笑坐下了。
她要了一杯玫瑰花茶,這是她最喜歡喝的一款奶茶了。喜歡這種清甜的味道。
“坐吧。”當那聲熟悉的聲音滑過耳膜時,白惠捏着奶茶杯的手幾不可見的一顫。
斜對面的桌子旁,有一對青年男女的身影坐了下去,男的西裝筆挺,俊朗斯文,女的俏麗而明豔。卻正是徐長風,她的丈夫和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這麼短的時間而已,你就又有了新歡嗎?
白惠的心裡涼涼的,脣邊扯出苦澀的笑來。
“瞧,這就是那個嫩模路漫漫和她的金主兒。”對面的同事低低說了一聲。
白惠低眸咬脣,那聲嫩模和金主兒,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他不肯和她離婚,卻在外面包養女人,重金打造女模成當紅女星。又這樣高調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只感到說不出的憋悶和澀然。
“也不知這位徐先生的太太怎麼這麼好脾氣,男人在外面重金捧嫩模,她都不出來管一管,要是我啊,非扒了那妖精的皮不可!”王新亞撇嘴說。
白惠的脣角輕彎出涼涼的笑,卻是不曾說話。她的眸光向着那邊瞟過去,但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晃動着杯中的極品藍山,俊眸微微眯着,似是在欣賞眼前如桃李一般明豔的春色。
路漫漫,二十出頭的年紀,那張臉,當真是掐得出水來的嫩。
白惠只覺得入口的玫瑰奶茶,那種馨香全化成了苦。
“徐先生,您要的花。”有人捧着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苞走過來。
粉色的玫瑰花苞代表着青春和靚麗。
呵呵,他不過如此。
喜歡年輕女孩兒,包養漂亮女孩兒那是有錢男人的天性,他也是有錢人,所以也一樣不能免俗。
白惠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哇,真漂亮。”耳邊是路漫漫摻了驚喜的好聽的聲音,她卻已經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來,“抱歉,我有點兒不舒服,我先走了。”她對着幾個同事說。
小丁關心地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謝謝。”
白惠說完,便沒有再停留,轉身腳步匆匆地就離開了那家咖啡廳。
身後,男人的深眸便是深深地望了過去,他只看到她那纖瘦的脊樑被挺得筆直,邁開步子,走出了他的視線。
“風哥,謝謝你啊,你真好。”眼前是路漫漫明豔動人的臉,耳邊是那喜悅柔媚的聲音,徐長風的臉上那溫和疏朗的顏色卻是一點點地化成了肅冷。
“風哥,明天你還會去探班嗎?”路漫漫仍然用她亮亮的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徐長風卻是已經站了起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他說了一句,已是顧自向外走去。
路漫漫竟是這樣被扔在了咖啡廳裡。
王新亞及白惠的另幾位同事全都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路漫漫,則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白惠步行進了小區,快到樓下時,她看到一道長長的身影倚着黑色的車子站在她的樓下,一點菸火在他的指間明明滅滅。
她的腳步不由滯住。
“怎麼,不敢見我?”涼涼的譏誚的聲音帶着男人特有的磁性隨着夜風遞了過來。白惠看到他那雙眼睛竟是比這冬夜還要陰冷。
“抱歉,我只是不想見到你。”白惠淡淡說道,人已經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雖然她並不想見到他,但他還站在那裡,他那一關就總是要過的。她只能儘量忽略他強烈的存在感,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照片拍得不錯,夠美。”近似調侃卻帶着譏誚無比的聲音揚起來,卻又語聲忽然一轉,“不過,想要藉此讓我簽字離婚,你想得太美了點兒。”
徐長風冷幽幽開口,白惠只覺得一股子透骨的涼意倏然灌入了領子,她的身形驀地轉向他,“那麼,徐大總裁,你想要怎麼樣?”
徐長風一雙深眸深凝着她夜色下,白得像是月色一樣的臉,又是冷幽幽開口:“我想要怎麼樣,你很明白。白惠,別再讓我廢話,跟我回家去!”
“你休想,徐長風!”一股子惡氣忽然間竄上頭頂,讓白惠怒不可遏。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進那個家門的,徐長風收起你的如意算盤吧!”她失控地吼了一句,眼睛裡逼出了淚花,胸口處已是猝痛。
夜色下,徐長風的神色急劇地變化着,深眸裡凜冽的風暴一觸即發。他臉上的肌肉抽動着,大手一伸,一把就攥住了白惠的手臂,將她的身子硬生生扯了過來。他的手指鋼叉般插進了她的肩胛,一雙淬了冰的深眸狠狠地逼視着她,卻是輕勾了脣角,“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嗯?”
白惠的腦中轟然一聲炸雷滾過,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顫。
“兩個呀,你把他們怎麼樣了!”徐長風忽然間發了瘋一般大吼了一聲,狠狠地將她纖弱的身子壓在了那冰涼的賓利上。
“你害死了他們是不是!是不是你害死了他們!小豆豆是你叫楚瀟瀟抱走的,那孩子本該放在保溫箱裡,可你讓楚瀟瀟把他抱走,所以小豆豆死了是不是!”
他的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肩,眼睛裡冰涼悲痛的怒火狂燃。竟是將兩個孩子的事全都怪在了她的身上,白惠的眼前一陣陣地晃過白光,生產那日的屈辱不堪,和生不如死,失去骨肉的痛苦猝然間襲過心頭,她呆呆地望着那冷寂寂的夜空,壓抑了許久的悲傷一點點漫過心口,“孩子……”她喃喃地念了一聲,冰涼的淚滴滑下,她已是緩緩地合了眼睫。
“白惠?”徐長風心驚的同時,大手發顫地輕拍她的臉。
“白惠?”
可是回答他的是無聲的死寂,眼前的容顏比天上的冷月還要慘寂,他的心突然間沉痛無比,他一把將她冰冷的身子抱了起來……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顧氏的醫院裡,徐長風急切地扯住了那位年輕醫生的衣袖。
年輕醫生神色嚴肅,“你太太似乎是急火攻心,悲傷過度,但是檢查結果顯示,她的心臟好像有些問題。”
轟的一下,徐長風被醫生後面的那句話說得當場一呆。
“你有沒有看錯,她的心臟怎麼會有問題?”
他急切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會看錯。你太太的心疾似乎是早期,發現得早,治療及時,不會有太大問題。”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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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費力的四個小時,哎,寫個文咋這麼難呢?冒似沒有比我寫文更費時的了。
爭取讓風早些知道小豆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