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的眼睛裡仍然是殺人的火焰迸現,他掙開了黃俠縛着他的大手,卻是憤怒之急地道:
“好好,我不殺她。但是楚喬,我可以折磨你,你不是讓我的妻兒自生自滅嗎?我今天也讓你嚐嚐自生自滅的滋味。”
他說着卻是大步奔到了車子旁,打開後廂,從裡面拿出了一條細細的繩子來。
他走到楚喬的身旁,楚喬正倒在地上,大口地呼吸,像一條瀕死的魚一般,激烈的呼吸着得來不易的空氣,剛纔差一點兒就死了,此刻她驚慌無比。
徐長風陰鷙着面色,凜冽的氣息一下子撲襲而來,他將楚喬的手腕捏住,毫不憐惜地用手裡的繩子飛快地繞了幾圈兒,然後一把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楚喬,我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丫”
他說完就扯着她,將她扯到了懸崖邊上。那裡有一顆大樹,一顆枝杈斜伸了出去,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他將那繩子的一端一下子扔到了枝杈上,然後猛地一拽,楚喬的身形登時就飛了起來。直接就掛在了樹上。
楚喬驚叫一聲,人已經懸了起來。那棵樹杈歪在懸崖上,她的身子便是凌空掛在懸崖上方,而繩子的另一端還攥在徐長風的手中,很顯然,他只要一鬆手,她的身子便會墜下去,立時萬劫不復媲。
楚喬一看到腳下的萬丈深淵,當時便是魂飛魄散了。“你要幹什麼,徐長風?”
“我幹什麼,你馬上就知道了。楚喬,這是你罪有應得的!”徐長風的手裡扯緊繩子的另一端,眼睜睜地看着楚喬的細長的身形在夜色下,在懸崖上方,搖擺不停。
楚喬驚慌大叫,“救命,黃俠救命,阿齊……爸爸……”
楚喬不知道徐長風要做什麼,但她知道,他一定是要讓她生不如死的。
此刻,她驚慌大叫,口裡誰的名字都喊了出來。她喊黃俠的聲音傳過來時,黃俠厭惡地皺了皺眉。小北則是哼了一聲。
“這裡沒有你爸爸,也沒有你的阿齊,你不用喊了!”
楚喬自然顧不得小北的諷刺的,她已經被嚇得心膽都快裂了。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做的那些事,徐長風將她千萬萬剮都不爲過。他愛她時,可以縱容她,可以千般寵愛,可是他不再愛她了,所以,她恐怕不會有活路了。
楚喬的心口猛縮,心神都要飛出來了。
“啊……救命,救命……”
她不停地喊着,沒有了嬌嬌公主的高傲,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容光,只是不顧一切地扯着嗓子,忘了身份,她只知道,只要徐長風的手一鬆,她就會死。
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黃俠和小北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他們誰也沒有過來,只要徐長風手裡的繩子不鬆,楚喬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那他就不會以身試法。
徐長風將繩子的一端在樹幹上打了個結,卻是回身又走到了車子旁。他打開後廂,從裡面拿了一瓶洋酒出來。在懸崖邊的石頭上坐下了。
“小北,黃俠,你們都回去吧,我陪喬喬在這兒坐一會兒。”
徐長風慢悠悠卻是寒涼無比地說。
小北便看了看黃俠,黃俠對着小北擺了擺手,兩個人分別走向自己的車子,小北低聲道:“黃少,老闆這是要做什麼?”
“你別管了,不出人命就好。”黃俠說。
兩輛車子一齊開走了,山崖邊上,冷風寂寂,夜色濃濃,只剩下一車,一男,一女。
風聲凜冽中,楚喬那水貂的大衣被冷風吹動,發出獵獵風聲。
山谷之中,幽寒之色籠罩,楚喬低頭瞧了一眼,頓時又是驚叫。
她兩隻手被繩子綁住,全身的重量都繫於那一根細細的繩子。高挑的身形,曾經在夜色下極致嫵媚的身形不住地搖盪。而在懸崖邊的石頭上,那個男人,神色幽冷,正舉着那洋酒的瓶子仰着脖子往着口裡送酒。
“喬喬。”徐長風冷幽幽開口了,“掛在那裡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舒服極了?”
“徐長風,你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放我下去!”楚喬氣極,又氣又怕地喊。
徐長風卻只是輕勾脣角,夜色下,那張俊顏越發的迷魅。
“下去?怎麼可能!你害我妻子受盡痛苦,害我兒女雙雙夭折,把你掛在這裡而不是千刀萬剮,那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麼樣啊?”楚喬幾乎是在哭了,這樣的情況下,她一用力說話,身子便在懸崖的上面搖盪。腳下是萬丈深淵,而那根細細的繩子能夠支撐她的重量有多久?那系在樹幹上的扣子會不會突然鬆開?她想象着自己急速下墜,最後骨斷筋折,命喪懸崖的樣子,不由又是大叫不已。她才三十歲,她有最最高貴的出身,她有年輕漂亮的容貌,她真的不想死呢!
她的兩隻細細的手臂好像快要斷了,繩子似乎是越勒越緊,嵌進了她的肉裡一般,好疼啊!
她忍着淚意,可是忍不住了,終於是哭了。
“徐長風,你倒底想怎麼樣啊!”
“呵呵,現在知道怕了?”徐長風冷幽幽又諷刺無比地開口:“處心積慮地算計別人,傷害別人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他又是喝了一口酒,聲音緩緩涼涼地道:
“楚喬,我們怎麼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跟過我那麼多年,最最美好的年齡都跟了我。所以我忍讓你的任性和刁蠻,我只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發現自己的錯,悔過自心。去尋找全新的幸福。可是你卻是做做越離譜,越做越狠毒,你讓人放狼狗去咬白惠,你讓人在高架路上撞我,你害白惠難產,差點兒喪命,害死了我一雙骨肉。白惠說的沒錯,這都是我給你的縱容。現在,我已經沒有臉見她。楚喬,你不是讓她們母子自生自滅嗎?那麼,你就掛在那兒吧,你最好祈禱那繩子別斷了,不然,粉身碎骨也是你的命。
徐長風邊說邊是站了起來,酒瓶裡的酒喝去了大半,他大手一揮,那個瓶子被狠狠地向着楚喬的方向砸了過去。楚喬驚叫之間,那瓶子已然從她的臉頰邊上飛了過去,狠狠地砸在了那棵大樹上。
砰的一聲,酒瓶碎裂,酒液四濺而去。
楚喬嚇得心膽都裂了。哇哇大哭,全沒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樣。而徐長風卻已是走向了他的車子,黑色的車子在夜色中飛馳而去了。
此時,黑夜茫茫,四野寂靜,只有呼呼的風聲,陣陣傳來。山野之間灌木扶疏,腳下的懸崖如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着楚喬的神經,她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潰了。她真的不想死呀!
老天,誰來救救她,她不要呆在這個恐怖的地方,手腕子好疼啊,快要斷了,真的要斷了。
她不胖,甚至算是瘦,可是那副身體再輕,掛在細細的繩子上,掛久了,也會疼痛不已。細細的尼龍繩已經嵌進了她的肉裡,胳膊處撕心裂肺的疼。而腳下那萬劫不復的深淵更是張着血盆大口一般,似乎隨時都會將她一口吞下去,她忽然間大哭不已:
“爸爸,阿齊,瀟瀟,救救我……”
楚喬的聲音在四野間迴盪,聽起來恐怖而悲慘。這個時候,她想起他的弟弟來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多麼惡毒地陷害過他。
徐長風已經走了,可是黃俠沒有走。他是看着徐長風的車子離開之後,他纔將車子從一條茬路上開回來的。楚喬死了不算什麼,縱然真的掉下去,萬劫不復也是罪有應得。可是他不能眼看着徐長風因此而擔上故意殺人的罪名,而且楚喬的爸爸,必竟還是大軍區的首長,他的女兒若是真死了,那徐家也就跟着萬劫不復了。
黃俠從敞開的車窗裡聽到楚喬一聲一聲的慘叫,他的理智讓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靳齊的電話,“阿齊,快來救你的女神吧……”
他簡單地說了楚喬被吊掛的地址,便開着車子離開了。
徐長風喝了很多酒,可是腦子卻是分外的清醒,她說是他給楚喬的縱容,纔會害了她和他們的孩子,說的是多麼的正確呀!
可不就是他給的縱容嗎?
如果從當初楚喬讓人放狼狗咬她的時候,他便給她以警告,而不是聽之任之,那麼,她或許不會有害他妻兒的機會。或許不會到了得寸進尺一步步變本加厲地謀害他妻兒的地步。
他沒有回醫院,他是覺得真的沒臉見她。他將車子停在路邊上,一個人靠着座椅,看着外面夜色沉沉,而後深深地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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