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用這麼客氣,你喜歡就好。”
“對了,暮帆,你的母親剛剛打電話來了,說是想要來公寓和我見見面,我該怎麼辦呢?”
電話那邊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不時聽到有人喊着凌暮帆的名字,“不好意思,我這裡有些急事需要馬上處理,有什麼事情我們等我回去了再詳細說,好麼?”
聽起來像是商量的語氣,可是還不等端木雅臻表達任何意見,電話裡就只剩下忙音了,不過這是這兩天以來凌暮帆***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同自己講話,端木雅臻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只是看着手中的電話,端木雅臻有些侷促不安,雖然自己和凌倩兒是這樣要好的閨蜜,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後家兩兄妹的母親,真不知道凌暮帆的母親會是怎樣的人。
而凌暮帆沒有給自己任何提示便掛斷了電話,凌倩兒則到國外旅遊去了,孤單一人無人依靠的感覺着實讓端木雅臻有些無助。
剛剛結束了會議的凌暮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林立的石頭森林,長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在這裡站了半個小時了。剛剛確實是因爲有一個緊急會議所以才匆忙掛斷了端木雅臻的電話,也正是因爲剛剛慌亂的緊急狀況讓凌暮帆沒來得及做好僞裝,又習慣*地那樣溫柔的對待端木雅臻了。
短短的兩天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就算是凌暮帆這樣久經商場的人物也有些吃不消。
不過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以前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他都可以冷靜地處理和對待,不管是家庭事業還是女人,沒有什麼事情曾讓他如此慌亂過,畢竟自己從**以來已經近十年沒有做過讓自己後悔不已的事情了。
可是端木雅臻的出現打亂了這平靜,他覺得自己的心開始動搖了,竟然開始爲了這個女人有所觸動。
“笨蛋,難道連自己用來騙別人的謊言都要相信麼!”凌暮帆情不自禁地低聲咒罵着自己,本以爲辦公室裡沒有人,但是卻還是被人聽到了——他剛剛一直沉浸在關於端木雅臻那竟然帶着些許甜蜜溫馨的回憶中難以自拔,竟然連李民秀什麼時候走進來了都不知道。
聽到了凌暮帆的咒罵,李民秀長長地嘆息着,他是凌暮帆的特別助理,也是凌暮帆最要好的朋友,作爲摯友,凌暮帆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被李民秀盡收眼底,尤其是凌暮帆最近的反常行爲,已經讓李民秀早有察覺了。
“暮帆,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端木雅臻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的。”
“當然知道,可是那又怎樣?端木雅澤是個怎樣的男人,我想你也不是不清楚,當年,孫婧……”
“你不要說了,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能從孫婧的陰影裡走出來嗎?端木雅臻是個優秀並且善良的女孩兒,就算你不能和她真心相愛,也不能這樣刻意地去傷害她吧,畢竟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可是端木雅澤他犯下了錯,罪不可赦的錯誤!”
李民秀搖搖頭,“你不是已經收購了奧拉克國際麼,憑端木雅澤的能力,想要再白手起家至少要十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再做到奧拉克國際這樣的規模,對於他來說這個打擊已經幾乎足夠將他打垮,這樣難道還不夠嗎?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絕啊。”
“奧拉克國際又怎樣?我知道他端木雅澤最寶貝的就是他這個妹妹,既然他能傷害我最寶貝的人,那麼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報還給他,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麼?痛不欲生啊!”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你能放過端木雅臻,她不是你之前接觸的那些女人,你對她這樣的傷害也許會毀了她一輩子的!”
“那又怎樣?端木雅澤已經毀了我的一輩子了!”
“暮帆,”李民秀有些激動,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我真是不明白,你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麼!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如果你是爲了仇恨而活着,那你覺得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麼?”
“李民秀,”凌暮帆的語氣變得冷冰冰的,他是非常堅持己見並且極爲固執的人,同樣,李民秀也是這樣的人,有着自己獨立的思想和處事方式,正是因爲如此他們才成爲了這麼好的朋友,雖然以前也曾經因爲一些問題爭執不下,但是最凌總是找到了解決的方式,這倒是他們***因爲某件事情鬧得這麼兇,“我希望你注意對我說話的語氣。”
凌暮帆居高臨下的態度讓李民秀寒心,他無奈地苦笑着搖搖頭,“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最開始的時候我就不會幫你,看來確實是我錯了,如果你繼續堅持你現在的想法,你就堅持好了。”
說完,李民秀轉身向外走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凌暮帆一下急了,他也開始後悔自己剛剛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但是卻不知道如何補救,他已經太久沒有對別人低頭了。
“我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看來你不會改變你的想法,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沒必要再留下來了,”李民秀頭也不回地說着,他背對着凌暮帆,誰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多年的相處讓他們早已將對方看透,“明天我會把辭職信送給人事部的。”
看着李民秀的離去,凌暮帆重重地將桌上的相框砸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上面是自己和李民秀十年前剛離開學校時的合影,當年兩個人說着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肝膽相照。
可是現在不會了,他已經走了,作爲多年的摯友,凌暮帆非常瞭解李民秀,他有着太多與自己相似的地方,所以反問自己如果自己是李民秀的話會怎麼辦?
答案几乎不需要考慮就直接出現在凌暮帆的腦海裡,“離開這個傢伙。”
好久了,凌暮帆已經好久不曾這樣憤怒了,他坐在椅子上攥着拳頭,怒火一時無法發**來,對端木雅澤的恨意又更濃了。
“端木雅澤啊端木雅澤,你奪走了我最愛的孫婧,讓她紅顏薄命早早就離開了人世。現在又想奪走李民秀是麼?如果不是你,孫婧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李民秀也不會和我背道而馳!你等着瞧吧,我會用更惡毒的手段報復你!既然你傷害了我最親愛的人,我也要讓你最愛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暮帆低聲咒罵着,嘴角浮現了一抹冷笑,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端木雅臻的面容,他已經想到了更爲殘酷的報復計劃,甚至此時就已經爲了自己的計劃而暗暗興奮了。
另一面,凌暮帆的公寓之中,端木雅臻正在忙碌着,她將花束整理一下放在了花瓶中,又將房間再次整理了一邊,一會兒到跑這兒一會兒跑到哪兒,房間剛收拾好就已經是滿頭大汗,正想衝個涼換套衣服的檔口,門鈴聲已經響了。
微微平穩了一下呼吸,端木雅臻打開了門,一位中年婦人站在了門外。
她身着樸素,衣服上雖然沒有明顯的logo,但是那一套衣服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尤其是手上提着的balenciaga皮包,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這位婦人的年紀看起來非常年輕,大概只有三十幾歲左右,可是凌暮帆已經三十歲了呀……
看到端木雅臻滿臉的疑惑,婦人笑了笑,“你好,我就是凌暮帆的母親。”
端木雅臻想起來在電話中凌暮帆的母親曾經自我介紹過,趕緊將她迎進了門,“凌太太,請進。”
將自己泡好的檸檬水端上來,凌太太笑了,“看來小姐喜歡喝檸檬水呀,我也喜歡喝檸檬水,不過我那兒子一直很懶,除了速溶咖啡什麼都不喜歡。”
“凌太太見笑了。”端木雅臻吐了吐*頭,在凌太太對面坐了下來。
“請問小姐怎麼稱呼呢?”
“我複姓端木,名雅臻,‘琬’爲垂綏琬琰的‘琬’,‘芸’爲捨己芸人的‘芸’。”
端木雅臻和凌太太聊天的時候有些緊張,連手腳擺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她也是在豪門中長大的女孩子,從小跟着父親和兄長見過不少場面,不管是商海巨頭還是權場鐵腕都見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侷促。
連她自己都在心裡偷笑自己,看來是對凌暮帆太認真了,簡直已經當自己在見未來婆婆了。
看着端木雅臻,凌太太情不自禁地滿意微笑,越看端木雅臻越是滿意,這姑娘生得俊俏清秀,又是知書達理略顯才華。
這麼多年來,凌暮帆的感情生活一直沒有個着落,看到好友都已經當了祖母,凌太太心裡早已是焦急萬分,可是不管什麼時候問起來,凌暮帆始終對這等事情躲躲閃閃,不肯正面回答。
當然,凌太太也不是全然不知,豪門深似海,這話一點兒都不假,毫不誇張地說,凌太太甚至動用過私家偵探調查兒子的感情生活,也看過凌暮帆曾經幾個短暫交往夥伴的照片和資料,全都不甚滿意,那些社會氣息過於濃重的女子反倒無法適應豪門中複雜的生活。與之相反,正是端木雅臻這種眼神清澈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才正是凌太太心中的最佳人選。
“端木小姐,實話告訴你吧,我對暮帆的事情真是費盡了心力,可是他自己一直不上進。誰知道這小子還揹着我這做媽媽的找來了這麼好的女朋友。今天看到你,我倒是放心不少了。這麼多年,他也交了幾個女朋友,”聽到這裡的時候,端木雅臻心裡暗暗不爽,凌暮帆那叫“交了幾個女朋友”?他身邊走馬觀花的女人挑上幾個貼近的都夠一個加強排了,更不要說那些只有兩三天緣分的人,但是她依舊微笑着,沒有將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分毫,聽着凌太太繼續地講着兒子的感情經歷,“但是那些女孩子大概都不太適合吧,也怪暮帆他有些太挑剔。可是這麼三年以來,你是第一個他帶回家中一起生活的女孩子呢,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女孩子**了,足足三年咯。”
那時候的端木雅臻還不瞭解凌暮帆和自己的哥哥端木雅澤之間的關係,所以三年對她來說完全沒有概念,她對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全不知情。
“原來是這樣呀。”端木雅臻認真地點了點頭,不明**的她突然對凌暮帆產生了莫名的情愫,看來他是對自己認真的,而不是對那些隨隨便便的女人,原來想要和凌暮帆**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想到這裡,端木雅臻的臉上紅霞滿天,心裡已經是樂開了花。
“沒錯,三年以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認真地對待一個女孩子,真是讓我沒想到呀。端木小姐,你和暮帆已經交往多久了?”
“這個……”端木雅臻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實話,她覺得說出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爲她畢竟和端木暮帆從認識到交往至今全部都算上也不過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而已,卻已經在一起**了!她實在不好意思張口告訴凌太太自己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就輕易將自己完全交給了凌暮帆。作爲一個傳統家庭中教育出來的女孩子,她已經爲自己的行爲非常愧疚了,“我們在一起只有兩個月。”
“哦?真的嗎?”凌太太好像很驚訝的樣子,“暮帆已經很久沒和一個女孩在一起超過一個月了,看來他對你真的是認真的,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
“這我還真沒想到呢。”
凌太太將端木雅臻拽到了自己身邊坐下,“那你們兩個人的感情怎麼樣?”
“感情啊……”這個問題就讓端木雅臻更加難以啓齒了,總不能將契約和**的事情對凌太太和盤托出吧,她勉強裝出了笑臉,“暮帆他對我很好,我已經很滿意了,不知道他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