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瀚依舊還站在她的身後,深邃的眼眸直直對上謝安蕾狐疑的水眸。
半響,點頭,“有。”
“那你說。”謝安蕾擱下手中的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必需得同其他男人保持着適當間隔,尤其是沈臨風!”他好像很當真的叮囑着她。
“……”謝安蕾沈直是無語。
“黎天瀚,你好像對臨風格外不滿!”
“太對了!”黎天瀚揚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爲什麼?”謝安蕾其實不理解他們男人的想法主意。
“你的問題太多了!”黎天瀚在謝安蕾的旁邊坐了下來。
“小氣。”謝安蕾撅撅嘴。
“我要去新西蘭一趟。”
“恩!大概去多久?”謝安蕾偏頭看他,越是聽得他這麼說,心底竟越發有些不捨起來。
“一到兩個禮拜吧!”
那就是起碼也有七天咯!
“哦……”謝安蕾的語氣裡,掩不住有些失蹤。
“還有……”他睨着謝安蕾的眼神,微微閃爍。
“恩?”
他好像猶豫了一下,才道,“冰夏也會跟我一起去。”
黎天瀚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同她說這些,但他的意識告訴自己,好像他有必要同她如斯報備一番。
他的話,如統一根芒刺一般,狠狠扎進謝安蕾的心底。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僵硬,多複雜。
呼吸,有一瞬間的凜痛……
盯着他的眼神,格外銳利,那樣子容貌,彷彿是要將他看穿看透一般。
良久……
“哦……”
謝安蕾漠然的拾起桌上的筆,開始繼承作圖。
卻發現,自己的手,竟有些微顫。
謝安蕾,你給我爭氣一點!!謝安蕾在心底怒罵沒骨氣的自己!
“你不在意嗎?”
莫名的,看着謝安蕾那一副無所謂的立場,黎天瀚竟有些鬱結,連下面的那一番話,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不該講了。
“隨便你。”
謝安蕾的語氣,很淡漠,甚至於,連頭也擡。
可天知道,她心裡實在早就在意得已經開始滴血了!!
他出差,呂冰夏也隨着去,這是什麼意思?算什麼關係?是連幾天兩個人也捨不得分離嗎?可是去就去吧,這忘八男人爲什麼還要來告訴她!!是爲了誇耀,仍是故意爲了刺激她?
謝安蕾心裡越想越氣,越是氣憤,就越是難熬難過。
“砰——”的一聲,將手中的筆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我出去透口氣。”
說完,頭亦不回的離開。
謝安蕾遊魂一般,漫無目的在四周的公園裡走着,久久的,她走累了,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看着那漫無邊際的夜空,心頭一片悵惋。
黎天瀚,呂冰夏……
一想到這牢牢牽連在一起的名字,謝安蕾心頭的那陣隱痛,更是無以復加,連喉嚨都不由有些發緊。
鬼使神差的,謝安蕾取出手機,撥通了黎天瀚的電話,冰冷的手指還有些發抖。
才一接電話,那頭的男人,好像有些氣節敗壞,“謝安蕾,你在哪裡?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回來!”
他的語氣,依舊霸道得令人討厭。
“黎天瀚……”謝安蕾的聲音,很沙啞,語氣卻帶着一種卑微的乞求,一如那天夜裡一般,“你可不可以不帶她去……”
顫動的話語,在寒風中飄蕩,破碎開來。
“不可以!”
那邊,絕不猶豫的回答她。
“她……”
“嘟嘟嘟嘟——”
黎天瀚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卻被謝安蕾一把給堵截。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聽太多他那殘忍的話語……
心口,宛若破開了一個洞,鮮血直流!
每一次,她放**段,卑微的乞求他,卻每一次得到的謎底,永遠都這般決然!
“**!!”
黎天瀚一聲低咒,將手機摔出幾米遠。
拾起車鑰匙,就預備出門去尋她,卻發現茶几上還躺着一串鑰匙。
該死,她沒帶鑰匙出門!
萬一待會回來,家裡沒人怎麼辦?
黎天瀚煩躁的努了努髮絲,“謝安蕾,你真是個磨人的妖女!!”
黎天瀚又撥了幾通電話過去,然回他的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謝安蕾回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
卻不料想,才一走到小區門口就見到了倚在垃圾桶旁邊,正低着頭煩躁的抽着煙的黎天瀚。
垃圾桶上的菸灰缸幾乎已經被菸頭佔據得滿滿的。
這舉動,讓謝安蕾出乎意料。
像黎天瀚這種潔癖極度嚴峻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與別人共用菸灰缸,可現在,他確實是像凡人一般的,站在那裡,不停的抽着手中的煙。
銀色的路燈,淡淡的灑落在他的身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寂寥感。
謝安蕾的心,抽痛了一下,有些尖利。
彷彿是察覺出了她投射過來的目光,黎天瀚一怔,拾起頭來,就見到了對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謝安蕾。
捏着菸頭的手,有一秒的僵硬。
下一瞬,狠狠的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裡。
鷹隼般的眼眸銳利的剜了一眼謝安蕾,繼而,回身,邁開長腿,漠然的往小區裡面走去。
在他回身的那一刻,謝安蕾彷彿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的輕鬆的神色……
謝安蕾凝滯的站在原地,冰冷的脣瓣微微張了張,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到最後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底悵然若失……
或許,他給她的,從來,都只有那追不上的背影!!
“謝安蕾!”
忽而,前方的男人,腳步停了下來。
回身,冷眼睇着對面一動不動的謝安蕾,“你是不是打算站在這裡凍一晚上?”
啊?
謝安蕾猛然回神,心頭一陣突跳,然下一瞬,邁開**急忙跟了上去。
電梯裡……
狹小的空間,好像連空氣都變得格外壓抑。
兩個人,沉默沉靜着,誰也沒有啓齒說話,只默契的盯着那不停閃爍着的樓層數字。
眼見着快要到了……
卻不料,面前所有的一切,突然猛的一黑,下一瞬,根本還來不及待他們反應過來,整個電梯開始急速往樓層下方猛墜。
“啊——”
謝安蕾嚇得一聲尖叫,被這突來的場面給駭到。
然下一秒,只覺腰間猛然一緊,來不及讓她細想,恐慌的她,卻早已落入到一個結實而略顯冰涼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