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局的人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處於緊繃狀態,我們一下車,進去就能看到快進版的警察局故事,哪怕只是一個檔案員,每天走路的速度都要比我們快上一倍,真不知道他們這麼緊趕慢趕要幹啥玩意兒。
警察局就是這樣,就算沒事也要裝成很忙的樣子,要不然局長進進出出看到一羣懶貨,該作何感想?
我們推門直接就走進了總局會議室,裡面已經慢慢地圍坐了一圈的人,連個落腳地都沒有,鍾蠡朝我們撇了撇頭,示意我們先去辦公室等他,李銘雨點了點頭,直接就關上了門。
“這麼大陣仗?老鍾這是要掀家底了啊。”我一邊走着,一邊和李銘雨說道。
李銘雨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誰讓人家傅婉璃是一線女明星呢?經紀人無故死亡,還有那個趙瀟瀟,一直都在追她,現在公衆的反響很大,微博底下說什麼的都有,什麼天煞孤星啊,什麼一直支持她啊,還有的說我們警方無能呢,你說要擱以前沒有電腦的時候該多好,啥都聽不到,聽說昨天老鍾看到我們市總局微博下面留言的時候,差點肺都沒有氣炸。”
身邊一名刑警聽罷,馬上自告奮勇的說道:“要不要我去把市總局的微博設置一下,讓他們不能留言不就好了?”
裴婧瑤走在我身後,輕聲說道:“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市總局的微博都設置不能評論,那麼你讓那些網民怎麼想?傅婉璃的微博現在已經有一千多萬的粉絲了,每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我們這裡淹死。”
我嘆了一口氣,和李銘雨一同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大門,繼續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得趕緊把那個變態找出來,要不然我擔心還會有下一個死者。”
“找啊,沒說不找,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發佈了網絡通緝令,提供有效線索者懸賞五萬,還有嘉市的每一個街道我們都有張貼,但是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現在沒有任何線索直指那個變態在哪裡,我們什麼都不能做。”李銘雨就像來自己辦公室一樣,從書架旁邊的一個藍色盒子裡面拿出一盒子大紅袍給我們泡茶。
我這是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來這辦公室,就跟來自己家一樣,這貨肯定跟那老頭子有一腿,我看不光是斷袖癖,估摸着還得來一場黃昏戀。
我用一種極其異樣的眼神看着我面前的李銘雨,尷尬的久久開不了口,因爲我腦補的畫面……尼瑪實在太污。
“不過現在這個案子也算是明朗化了,知道了兇手是誰,只要抓到他就能結案,在老鍾這裡我也好有個交代。”李銘雨坐在了我的身邊,呼出一口冷氣,輕聲說道。
而我卻搖了搖頭,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再者說,我們現在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說不定這個變態殺人狂還在那一個角落籌劃着下一個殺人計劃,所以現在纔是我們最不能懈怠的時候。
我拿出手機無聊的刷着自己的微博,順便還看了一眼傅婉璃的微博留言,李銘雨沒有說錯,現在微博的粉絲分爲三批,一批是黑傅婉璃的水軍,一批是真愛粉,還有一批則是批判我們嘉市警方辦案的粉絲。
但是在這種強大的網絡風暴之下,傅婉璃身邊之人陸續慘死的這一條關鍵詞,也一夜之間成爲了微博搜索瀏覽量第一,不光是微博,百度的搜索量也是一樣,可以這麼說,如果傅婉璃現在是個三線明星,被這樣一推,我看明年的廣告量又會網上翻上一番。
曝光率太高,以至於傅婉璃現在假設發了一條微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都有上五萬左右的人回覆,太可怕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鍾蠡滿面陰霾的從辦公室外走入,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就眉目緊鎖的問道:“你們說說,對於這個案子,你們是怎麼看的?別拘束,什麼都可以說。”
李銘雨聽罷,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鍾局,第一個死者沈濤是傅婉璃的經紀人,曾經安排過一些酒局讓傅婉璃前往,甚至於我們聽其助理說過,他曾經還有意無意的暗示傅婉璃去陪投資方睡覺,至於第二個死者趙瀟瀟,上市某地產公司小開,曾經多次猥褻傅婉璃未遂,這兩名死者都與傅婉璃有關,所以兇手是想要保護傅婉璃,所以我們只要從得罪過傅婉璃的人身上找,就一定能找到兇手。”
鍾蠡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衝着我問道:“你呢?我們的大神探……”
我自然知道他是在吐槽我,神探?這稱號也太土了一些吧……
“我倒不這麼認爲,現在警方正在到處通緝他,他只要一冒頭就會馬上被人發現,畢竟五萬塊,是個人都會眼紅,更何況他的那張臉已經被火毀了一半了,出去辨認率是百分之百,所以他現在暫時還不會貿然出手,除非他腦門被驢踢了,傅婉璃這裡,有我們部門的人二十四小時保護着,但也就只是幾天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強制她不接工作,所以一旦她投入工作了,這兇手,應該也會行動了。”我坐在沙發之上,喝着鍾蠡的大紅袍,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個變態是兇手無疑,但我總覺得其中還有什麼細節是我沒有想到的,沈濤的日程安排應該沒有人會知道纔對,而且他也不經常活動於那個影視城,按照林雪和傅婉璃所說,沈濤是在離開影視城之後失蹤的,也就是說,兇手一直潛伏在哪影視城裡面,當天那個視頻,就是最好的佐證,可兇手又是怎麼知道,沈濤在當天就一定會在影視城裡面呢?
還有趙瀟瀟,刑偵大隊的人已經去過他家,發現他在三天之前就已經失蹤,因爲平日裡面他愛玩,幾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者說都已經這麼大了,所以他的家人一直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直到我們警方給他父母說了這個噩耗,他的父母才後知後覺,聽李銘雨說,趙瀟瀟的父親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一下接受不了,當場就暈了過去。
趙瀟瀟平時出門都是有一羣狐朋狗友跟着,除了那天,我們問過他玩的比較好的幾個朋友,聽他們說最近趙瀟瀟泡了一個小姐,那天他們本來約好出去唱歌的,但是趙瀟瀟一直沒有來,到最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那些朋友,說是跟那個小姐約好了,晚上去寧市吃海鮮,所以放了他們的鴿子。
但李銘雨的人最後也找到了那個小姐,那個小姐說她的確是跟趙瀟瀟約好了,但她在酒店門口等了趙瀟瀟兩個小時他還沒有來。
問題也就出在這裡,趙瀟瀟跟小姐相約這麼私密的舉動,兇手又是怎麼知道的?除非他是神,能未卜先知,要不然,他就還有一個同黨。
“恩,不管怎麼樣,還是儘快找到兇手,不能讓他再逍遙法外,能殺死自己父母的人,簡直就是畜生,豬狗不如,銘雨,葉澤,你們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現在既然一切思路都已經通了,我們就只要等到兇手自己出來自投羅網就可以了。”鍾蠡老生常談的敲打着自己的椅子,嘆了一口氣,對着我們兩人說道。
他又看了我們一眼,目光也隨即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李銘雨,裴婧瑤,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葉澤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