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你這樣公然毆打警務人員,我們可是有權抓捕你的。”擼一發拉扯着他的手臂,咬牙說道。
他指着我,一臉憤怒的怒吼道:“你們自己去問問他,他做了什麼,我一起牀身邊三個大漢,還都光着膀子的,我也光着膀子……我……他怎麼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個酒吧……”
被他這麼一說,我們部門的所有人全部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張樂晨,不會吧,紅姐怎麼可能讓一羣男人上了他?而且她明明知道,張樂晨是個警察啊。
“喂,你等等,你確定……你是被一羣男人給上了?”我挑眉問道。
“不然呢?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全身都被脫光,身邊那些大漢的手還摸着我的肚子,我……”
我馬上拿出電話,直接就給紅姐撥了過去:“喂……紅姐,張樂晨……哦不不不,我怎麼是來興師問罪的呢,紅姐您這話說的。”
這電話一接起來,紅姐姐的語氣就有些暗沉,聽上去像是有些不爽的樣子。
後來,她在電話裡面告訴我,做這些事情只不過就是爲了嚇唬嚇唬這個男人,張樂晨在我走了之後一直都在說夢話,還口無遮攔的罵她。
壺蓋,這逼平時就一臉高冷的樣子,什麼人臉識別技術,說穿了只不過是眼睛稍微尖一點而已。
“總而言之,給他一點教訓吧,要不然,他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你也別說我跟你說過什麼,他怎麼想,就讓他怎麼以爲去,要爲難你,你讓他來找紅姐。”紅姐在電話裡面說的真真切切,不知道爲什麼,從第一次開始,每一次見到紅姐我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很親切,有一種看到她,就能不知不覺完全相信她的感覺。
這一種感覺曾經我也有過,是我姐姐給我的。
“恩,我知道了紅姐,謝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朝張樂晨玩味的看了一眼,隨後嘴角之間略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晨啊,紅姐說,如果你還想回去玩,她隨時歡迎。”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進了廠房。
“喂,你到底幾個意思?那個叫什麼紅的到底說了什麼?我要報警……”張樂晨站在廠房門口指着我,一臉怒氣的說道。
我止住了腳步,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疲倦的說道:“難道你本身不是警察麼?身爲一名警察,你應該隨時隨地都保持警覺,而不是人家一拿出電擊棍,下一刻你就倒在了地上,如果說你是技術空降人員,我也情有可原,但你自己的事情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麼?你並不是警察學校畢業的,而是部隊退下來的,在那種時候,你那遲鈍的反應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調查我?”張樂晨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擡起了頭,轉身看了他一眼,並又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他的面前,臉色凝重的說道:“調查?站在這裡的所有人每天都會被這傢伙調查無數遍,在這個部門裡面,你並沒有任何隱私,甚至於你的隱私還會被別人拿出來作爲八卦談論,要知道,我們這位電腦天才,他可不會在乎你的感受,至於你的那點兒破事,你以爲別人愛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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擼一發在張樂晨來到這個部門的第一天就開始着手收集起了他的資料,我不說他在退伍之前是什麼部隊的,我只知道那個部隊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因爲在兩年之前,一次救援任務中,所有人員除了張樂晨和另外一個隊員之外無一生還。
按照道理來說,他可以算是一個英雄,但很遺憾,他跟我一樣,回來之後被千夫所指,周圍所有人的口水差點兒都淹沒了他,只因另外一個生還的隊員告訴所有人,他,張樂晨,臨陣退縮,導致所有人爲了救他沒能及時撤回。
他被氣得啞口無言,當然,我很討厭這種臨陣脫逃的人,即使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我都會先入爲主的在腦子裡面過濾千百遍當時的嚐盡,十幾條人命,在頃刻之間竟化爲一具具死屍,卻只是爲了救一個人的性命。
不得不說,在我潛意識裡面,他是一個懦夫,一個逃兵。
他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廠房的門口。
我擡起頭,繼續說道:“你身上負擔了十幾條人命,這一條條人命都曾經是你的生死之交,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告訴你,你在他們心裡勝過自己的命,而你,卻在三年後的今天,讓我看到一個肌肉如此鬆弛,腦子如此遲鈍的你,如果我是你的隊長,我都能從棺材裡面爬出來打死你。”
“啪……”的一記脆響,我的耳邊散發着一陣餘熱,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的看着我面前的張樂晨。
是的,他狠狠地扇了我一個耳光,我沒有躲避,即使我那個時候完全可以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指責我,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指責他們,你也沒有資格。”說完這句話,張樂晨轉身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繼續說道:“面部識別技術已經得到公認,這不是一項沒有用的技術,我的確是武裝部隊的沒錯,可我只是一個技術人員。”
看着張樂晨遠去的背影,我心中升起一絲酸楚,不知道爲什麼,最近我的情緒波動的太快,先入爲主的觀念太過於強盛。
此時,裴婧瑤輕輕地挽着我的左手,看着張樂晨,緩緩的說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難以說出口的秘密,或許他有苦衷,這種情緒,你最能體會。”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跟着郭勇佳走入了部門內部。
對於張樂晨,我始終保持着一種不可近距離接觸的態度,因爲他並不是一個讓我可以信任的人,最起碼現在還不可能,所以在鍾蠡打電話跟郭勇佳探口風說我們部門還缺不缺人的時候,我直接就對着郭勇佳搖了搖頭,對於這個部門來說,人多並不佔優勢,更何況我猜得到,他想把誰給塞進來。
第二天凌晨三點多,我們所有人都在部門廠房裡面整理着這一次陳愷翔殺人案的文件和線索備案,一個電話徹底打破了這部門內的寧靜。
接電話的是擼一發,我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爲是李銘雨打過來告知我們案情後續的,所以我沒有擡頭。
而當擼一發接起電話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電話機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掛了電話,我不知道是誰,在電話裡面說了什麼,但我能看到的只是擼一發那張驚魂未定的臉頰,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當即問他是誰的電話。
他嚥了一口唾沫,眼睛也慢慢的挪動到了我的身上,開口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一個男人,他……他讓我轉告你,這次的案件是僥倖,沒有下一次,還有,他……他說他是一個輸得起的人,明天早上八點……讓你去一趟東郊別墅,他說……會給你一個驚喜……”
“啪”的一聲,我猛地拍了拍桌子,臉色瞬間煞白。
下一刻,我已經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準備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郭勇佳眉目一皺,拍着桌子問我要去哪裡。
我面無表情的回過頭,說道:“東郊別墅,他讓我八點鐘去,也就是說,在八點鐘之前,他一定會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