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還沒有凝固,也就是說,這個人至少是在半個小時之前還活着,居然那麼快……就……
我轉身再次四處觀望,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牀鋪上面的那些玫瑰紅的出奇,讓我覺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我用牀邊的電話撥通了110報警中心,告訴他們這裡出了命案,讓他們快點派人過來,掛了電話之後,我越想越不對,下面有兩杯溫水,也就是說,這房子裡面不應該就只有一個人纔對,如果說另外一杯是兇手的,兇手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將人殺死,然後分屍裝到這些禮盒裡面,這根本不可能搬到。
所以,我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邁動着步伐走到了我身後的衣櫃之前止步,這個衣櫃和我房間裡面的一模一樣,是推動式的,而且滑輪很滑,我手伸到衣櫃門外的時候,這滑輪就已經往左側撇了過去。
這棟別墅的客廳和十三年之前的裝飾完全不一樣,除了整個客廳的格局,其他的傢俱,包括電器全部都換成了新的,包括我的房間,客房,我父母的房間全部都改變了,唯獨這間房間,還保持着十三年之前的樣貌,這讓我覺得有點兒奇怪,難道這個房子現在的主人就是那個惡魔?不,他不會這麼笨。
衣櫃側門被我慢慢的挪開,一張鮮血淋漓的人皮瞬間衝擊了我的視線,是的,這只是一張人皮,黃色的塑料衣架從人皮的雙肩部位死死地穿過,就像是一件衣服一樣……
這張人皮是連頭皮一起剝下的,看這出血量,應該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時候直接剝落,要不然,這死人皮可不是那麼好剝的。
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半個小時之內,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還要在活着的時候把氣身上的皮直接剝落,這怎麼可能。
我嚥了一口唾沫,人皮在這裡了,那骨頭呢?兇手在哪裡?我退一萬步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我假設兇手有這個能力在分屍其中一具屍體之後,再將另外一個活人扒皮並將其掛在衣櫃裡面,那他又是怎麼逃脫的?現代社會不比往常,我小時候可沒有攝像頭這個玩意兒,但從前一年開始,嘉市就陸陸續續推出在小區裡面安裝監控的這個事情。
而且我剛剛機那裡的時候還刻意的看了一眼門口,的確也有一個監控攝像頭,我轉身走到了陽臺外側,陽臺的扶手是那種歐式白色石柱,上面沒有任何腳印和血漬,而且二樓正對着的是另外一棟別墅,如果兇手從二樓跳下離開,首先經過的,就必定是這棟別墅和對面那棟別墅中央的一條小路,攝像頭視線距離應該是五十米,這條小路到對面那棟別墅應該只有五米左右的樣子,所以只要兇手跳下去,就一定會拍攝到他。
我雙手張開撐着石頭扶手,然後小腹頂着扶手,半個身子輕輕地朝向陽臺外張望了一番,沒有任何線索,被說是人,連一隻老鼠我都沒有看到。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當即從陽臺處又回到了那張鋪滿了花瓣的牀鋪旁邊看了一眼,突然,我伸出雙手,整個就將牀鋪上面蓋着的杯子掀開,果不其然,一副完整的骷髏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十幾分鍾之後,當地片區民警趕到現場,也不知道是我倒了哪門子的大血黴,又讓我遇到了那個吊逼警察,當他看到我站在兇案現場的房間裡面的時候,直接就讓人把我給拷了上去,而且還特別篤定的說我就是兇手。
我敢說他甚至都沒有仔細的看過屍體,因爲他是徑直進來的,以他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牀上的那一副骷髏,甚至連地上的那些屍體殘肢都沒有看到。
我無奈的看着他,隨後點頭示意他轉身看去,他朝我輕蔑的笑了笑,然後轉身看了一眼那衣櫃裡面的那張人皮,然後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幾秒鐘之後,他捂着嘴就跑到了門外吐了起來。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不尋常,從我進入這個部門開始,一切的案子看上去都跟那個惡魔有關,但兇手卻又是另有其人,所以我一直感覺他在跟我比賽,比賽誰先破案,誰先找到兇手,可是這個案子呢?他親自打電話讓我來這個別墅,我原以爲他會出現在這棟別墅裡面,可是並沒有。
他到底要幹什麼,想讓我抓他?不,他說過,這只是一場遊戲,遊戲纔剛剛結束了一個小單元,所以,他不會讓這場遊戲以這種方式結束,不管是我贏還是他贏,他會給我留一條底線。
當然,我也有想過他是不是殺了人然後將屍體藏在裡面嫁禍給我,所以我也一直在門外徘徊考慮要不要進去,別覺得我想的太多,對於他這種變態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但當我看到別墅門口的那監控的時候,我突然腦洞大開,從口袋裡面掏了一下我的電話,這才發現我的電話在剛剛就已經被我摔得稀巴爛了,還好我口袋裡面還有一個電話,是之前裴婧瑤送給我的,爲了這個電話我還花了五十塊錢買了一張電話卡,那叫一個心痛啊,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電話可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打開了攝像頭,然後用自己的腰帶捆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我進入這房子裡面所看到的一切,都能清晰無比的拍攝下來,在那一刻,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機智,畢竟我不光機智……還那麼帥。
十幾分鍾後,我帶着手銬被那些片區民警帶到了客廳等候刑偵大隊,而那個吊逼警察就一直在門口吐着,我估摸着再吐個幾分鐘,他那顆黃疸都能給吐出來。
“姓名?”一名扎着雙馬尾的女民警坐在我對面嚴肅的拿着筆給我記着筆錄,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就開口問道。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銬,撇嘴說道:“葉澤。”
“職業?”
我挑了挑眉,潤了潤嗓子,一臉曖昧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女警,笑嘻嘻的說道:“我說美女,你這樣問問到天亮都問不出什麼,乾脆咱們就以聊天的方式吧。”
見這女警在我說話之後終於擡起了腦袋看了我一眼,手上的筆記本也被推在了旁邊,饒有興致的點頭說道:“行,那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叫葉澤,今年二十四歲,嘉市人,未婚,不過有女朋友了,職業的話和你們算是同行,嘉市東郊廢棄工廠,M部,主要的責任就是協助人口調查。”說到這裡,那女警也不知怎麼的,輕蔑的彎起一絲嘴角,說道:“M部?WasteMaterial吧?呵,一個三線部門而已,不用說的這麼神采飛揚的。”
我眉目一皺,這女警說話還真特麼讓人不爽,WasteMaterial……看來,她還真把我們這個部門裡面所有人都當成了廢物。
我輕輕地敲了敲桌子,笑着說道:“話都是從嘴巴里面說出來的,怎麼去理解,都是個人意思,好了,我自我介紹完畢了,然後接下來的話,希望你認真的聽……”
接下來,我花了十分鐘的時間跟她訴說着我從進門到他們來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這個女警聽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後還在用着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你說你是接到一個電話之後纔來這裡的?那那個打你電話的人是誰?而且那個電話又被你摔碎了,你不覺得太巧合了麼?”女警一臉狐疑的問道。
“對啊,手機的確是被我摔碎了,但是你們可以去查一下我的電話啊,移動公司拉出來分分鐘的事情。”我聳了聳肩,雙手帶着手銬,背朝着沙發墊就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