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一點?我要離多遠?一米,兩米?還是三米?他既然能打我電話,順手幫我找到了那麼案子來破解,你覺得我還能離他遠遠的麼?而且本少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退縮,跟個烏龜似的,還算什麼男人?”我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的說道。
其實我知道的,我永遠都離開不了他,永遠。
他安靜的看着我,良久之後才側頭對着我語重心長的說道:“隨便你吧,我們是一個團隊,你只要記住,我們隊裡誰都不能有事,知道了沒?”
“嗨,說的就跟我一定會有事一樣,不會的,放心吧,我還等着喝你老郭的喜酒呢。”我重重的拍了一下老郭的肩膀,隨後笑着轉身就走進了房間。
此時,顧北正全神貫注的看着那衣櫃裡面掛着的人皮,我剛想着這小妮子怎麼今天沒拿着酒壺在案發現場到處晃悠,這不,一走近一看,好嘛,左手拿着那銀製酒壺,右手拿着一塊類似於望遠鏡鏡桶的小東西正睜着一隻眼睛往裡看。
我翻了個白眼,看來這江山易改這本性難移這句話,完全不是空穴來風啊。
我用手摸了一下這衣櫃裡面的人皮,道:“皮膚粗糙,膚色黝黑,看這人皮……”
“這人皮的主人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左右,兇手拿刀從脊椎處順勢滑下,這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十秒鐘的時間,傷口斷層有鈍處,也就是說這兇手用的刀上有噸口,所以纔會造成鈍處傷,從臉皮處的褶皺來看,死者在死前應該曾經遭受過非人的虐待,但身上並沒有除扒皮之外的其他傷痕,所以就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兇手是在死者活着的時候,生生的將皮從死者的身上剝落,好刺激,看的我都想要試試了。”此時,任韻從我身後走出,指着那張人皮一陣激動的說道。
我和林天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看似十七歲的小姑娘說的一愣一愣的,包括顧北,她似乎想不到一個這麼小的女孩,竟然能夠只靠着一張人皮推出這些東西。
不過想來也不奇怪,任韻是變裝高手,說是變裝可能有點兒故弄玄虛了,準確的來說,她懂得怎麼樣將一個人的臉變成另外一個人,只要有皮膚倒模,她甚至就連牛皮,豬皮這樣的東西,都能當成人皮覆蓋在臉上。
我不知道她在美國的兩年是用什麼來做實驗的,但就上次她幫林天化的那個農夫,如果不靠着眼神,恐怕我到死都不會知道他是誰。
而且這小妮子對於人皮格外有研究,按照她的話來說,要用人皮來易容,憑她的技術,辨認率那可是百分之0。
顧北饒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說的全中,傷口是直接一刀從脊椎直面滑落,皮膚內層有明顯按壓過的痕跡,應該是一隻手伸入皮膚和皮肉之間,另外一隻手主扒,所以儘管外觀看似完美,裡面的皮膚組織卻被壓得一塌糊塗。”
“哦也,全對,師傅我是不是很厲害,我那麼厲害,你是不是要收我做徒弟了呀?”任韻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直接就朝着林天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拉着林天的左手手臂得意洋洋的說道。
只見林天瞥了瞥嘴,給了這小妮子一個腦瓜子,沒好氣的說道:“我特孃的又不是法醫,給我證明這種事情幹嘛?唉唉唉,你別挨的那麼近,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老頭子潛規則你呢。”
林天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其實我心裡知道,任韻這個小丫頭誰敢要?
第二天凌晨三點鐘,對於這棟別墅的蒐證纔算是結束,說實話,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的地方,但卻又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人皮,骨架,斷肢,還有那一堆被碎肉包裹着的粉紅色腦漿,這個案子,我好像在哪一個檔案裡面見過。
再回去的路上,我開着郭勇佳的車將裴婧瑤和顧北都送了回去,他們兩個是女孩子,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們熬夜。
第一個送走的是裴婧瑤,她家住在嘉市靠近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裡面,我一直想要找藉口去她家看看,畢竟她是我女朋友啊,好了都幾個月了,去她家看看不過分吧,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死活就是不讓我去看,我尋思着,這妞還不會揹着我藏了個男人在家吧?
把裴婧瑤送下車之後,我問顧北她家在哪裡,豈料她直接說了一個酒吧的名字,還讓我把她送到那裡就可以了。
“我說,這都三點鐘了,哪裡還有什麼酒吧是開着的,直接送你回家吧,今天下午你不還要去找姜琳拿屍塊檢測報告麼?”我一邊開着車,一邊嚼着口香糖瞄了一眼後視鏡,問道。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說道:“你靠仇恨支撐自己,我靠酒精,你能讓自己忘記仇恨麼?”
此話一出,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完全僵住了,如果說要是換了以前,我一定會直接把她丟下車,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我自己的過去,而且她說的也沒錯,我不能放棄仇恨,就像她不能放棄酒精一樣。
所以我也沒在說什麼,把她送到了一個叫做蘇荷的酒吧門口就帶着擼一發和郭勇佳將車開入了部門廠房裡面。
一回到部門,我們默契的來到會議桌前,由第一發現者的我來對於這個案件進行了一個詳細的描述。
我在黑板上面一男一女兩個小人,並且着重標出兩名死者的屍體狀況,來進行闡述道:“這兩名死者的死法並不相同,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女死者,是被分屍並塞入一個有一個大小各異的鋼製禮盒之中,屍體總共被氛圍十三塊,死者的頭顱,*,雙手手掌,連着腳掌的雙腿,身體則是被分爲上中下三段,大腿各兩隻,和一個臀部,女死者的臉呈驚恐狀,按照血液凝結的速度,顧北推斷,女死者應該是在活着的時候被分屍的。”
說到這裡,我突然停頓了一下,擼一發馬上打開投影儀,將我剛剛在現場拍攝的照片放在了投影儀上,我指着投影儀上面的那張人皮繼續說道:“而男死者則是被人一刀扒皮,按照顧北的推測,男死者死亡之時應該還是活着的,也就是說,死者的皮膚,是被兇手活生生的剝下,剝皮的手法應該是用一隻手抵着被害者的皮膚內側,另外一隻手實行剝皮,至於這個男死者的骨骸,也被整齊的放在牀鋪上並用牀上白色的被子覆蓋,綜上所述,這兩名死者的共同點有三個,死在了一個房間,死亡之前都遭受到了極大的恐慌和驚恐,兇手都是在活着的時候將其分屍和扒皮的。”
“那還有那個電話呢?澤哥,你不是說你昨天晚上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之後纔去的你家別墅麼?兇手……”擼一發坐在電腦前,疑惑的問道。
我搖頭道:“之前老郭也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給出的答案是不可能,第一,他一直在我周圍看着我,所以不會做出這種作繭自縛的事情,案發現場的地面上一照全部都是血漬,他是一個自大狂,自大到覺得他殺人的時候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像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去打掃兇殺現場?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案發現場無比整潔,就像是怕有人來發現屍體一樣,像他這種人,是不會怕任何東西的,所以你的問題,不成立,這件事情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