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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字,在京中小有名氣,士紳想請他寫字,要送上一份厚禮,還得說上無數好話,還得看他心情。現在他主動要求揮毫,程墨自然應允。
霍光不管,劉詢不敢管,臨時指揮所還沒起名呢。陶然幾次提筆,又把筆擱下,道,“衛尉不如重新取個好聽點的名字?”
寫供暖設備啥的,跟這院子不搭調啊。
程墨倒想牌匾上寫“供暖公司”四字,但考慮到這四個字掛上去引起的驚悚,只好作罷,道:“寫供暖所就行。”
陶然道:“太直白,沒有意境。”
不是應該起個暖香閣之類的好名字嗎?
“沒事,能認出這是負責京城供暖的所在就行。”程墨道:“太常丞寫完,我們說說正事。”
陶然可不就是爲正事來的?聽程墨這麼說,趕緊揮毫潑墨,三個大字一揮而就,拿給程墨看:“衛尉,這樣可以不?”
錦上墨跡淋漓的三個大字,磅礴大氣,確實不負盛名。
程墨讚道:“寫得好。”
“嘻嘻,”陶然頗爲自得,道:“我也就這點拿得出手了,別的,一無所長。”
當年要不是這一手好字,他可得不到舉薦,所以說,人還是得有一技傍身啊。
程墨說起正事:“陛下下詔,着京中士紳大戶自願捐款,爲二百石以下的貧苦百姓安裝供暖設備。伍大人公務繁忙,不能分身,只能派人協助,我想請你主導此事,你願不願意?”
皇帝下詔在全城建供暖系統,可是國庫卻一毛錢都沒撥,這銀子全指望士紳損助,要是沒人捐款,爲貧苦百姓供暖就成爲笑話了。
陶然立刻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鄭重道:“衛尉如此看重我,我這裡謝過。”
能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可見程墨對他的信任,遲早會重用他。這下子,他總算放心了,以後就死心塌地跟隨程墨好了。
程墨道:“先別謝。詔書沒有許給捐款的士紳爵位,沒有好處,這些人不見得肯掏腰包。你告訴他們,我將會擇地建亭,在亭的周圍豎一面白牆,捐款兩百兩銀子以上的,能夠在這面牆上留下名字。”
有人求名有人求利,讓人出錢,總得給點甜頭。但是,若許諾捐款達到多少銀子可以給一級爵位,那是不行的,劉詢的詔書裡可沒有這一項,他自作主張,必然很麻煩,所以只能給個虛名了。
陶然還在激動中,沒想到讓士紳掏腰包有多麼地難,聽程墨這麼說,有些傻眼,道:“有詔書呢,難道他們敢不奉旨?”
程墨微笑道:“他們不敢逆旨,但也不奉旨。他們可以拖。”
前世捐款的名目花樣繁多,各種鑽營的人也多,爲圖名利空許諾的不少。總之,這件事,很棘手,要不然,程墨不會讓陶然去做。
陶然這個人,能力是有的,做事還算沉穩。他跟黃霸一樣,是從地方舉薦上來的,但跟黃霸不同的是,他做事踏實。
程墨稍微點撥,陶然立即明白,道:“衛尉有命,我自當赴湯蹈,萬死不辭。”
程墨笑道:“沒你想的那麼悲觀,你先做好宣傳,待人人皆知此事時,我名下的宜安居和富貴春會率先捐款,爲你做表率。”
“謝衛尉。”陶然行禮道:“可否請衛尉撥一兩個能幹之人給我?”
如果能從宜安居那裡弄一兩個好掌櫃,幫忙應付那些難纏的士紳就好了。
程墨道:“我跟大掌櫃說一聲,給你撥兩個人過去。”
陶然又是感動又是心事重重地走了,程墨派人去請華掌櫃。
華掌櫃回京休息半個月,然後便開始考察夥計。程墨要開展掌櫃成計劃,讓他培訓一批掌櫃,他覺得人品第一,所以一直在店中細心考察,幾個月下來,倒有幾個夥計入了他的眼,覺得這幾人人品不錯,剛要跟程墨說一聲,將這幾人列爲重點培訓對象,程墨便派人來叫。他以爲程墨要問培訓班的事,忙坐車過來。
“侯爺,我覺得這幾人是可造之材。”進門行禮畢,華掌櫃便把寫有幾人名單的竹簡遞過去。
程墨接過看了,道:“好,你擇日開班吧,再挑選兩個穩妥的人,幫忙協助陶太常丞在京中捐款。”
協助捐款是什麼鬼?華掌櫃張大了口,半天才道:“侯爺的意思是?”
程墨把事情經過簡略說了,道:“陶太常丞到底是官,也就裝點一下門面,跟士紳打交道,還得能說會道的人,他問我借人,我答應他了。你挑選兩個人品信得過,又機靈會說話的,幫他辦事跑腿,若差使辦得好,也把他們列入培訓計劃。”
人家堂堂太常丞,在你眼裡成了裝點門面的!華掌櫃無語望天,道:“好,就在這名單上挑兩人,您看,孫華、萬牧如何?”
孫華、萬牧的名字在名單的位,可見華掌櫃對這兩人的人品很滿意。
程墨道:“行,明天你把人帶來。”
明天陶然開始在供暖所上班。因爲有劉詢的詔書,滿朝文武,程墨要誰,只需打聲招呼即可。陶然掛了太常丞的官職,辦的是捐款的差使,領的是原來的俸祿。
“那培訓班什麼時候開?”華掌櫃道:“是否等捐款的事告一段落後再開?”
孫華和萬牧是他計劃中的重點培訓對象,少了這兩人,對培訓班的預期就少很多,華掌櫃實在是不願落下這兩個得意弟子。
“行,你看着辦吧。”程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要推遲也可以。”
可是推遲一天,在全國開遍宜安居分店的計劃就慢一天啊。華掌櫃鬱悶地走了。
傅義得知陶然領了差使,顧不上埋怨吉安侯,趕緊備了厚禮來找程墨。
程墨沒空見他。
傅義懷疑吉安侯在程墨跟前黑他,以致程墨不待見他,心裡只是想,這可怎麼辦?他已決定跟隨程墨了,要是被放棄,豈不是被人笑話?
他不願離開,門子也沒趕他,任由他在臺階上站着。他只站了一盞茶功夫,便見三人求見程墨,每人身後都跟着抱了禮物匣子的小廝隨從。
“這怎麼行?”他急了,再不想辦法,真的連一口湯都喝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