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窈窕舒女投月票。
榜單前幾人歡喜幾人悲的當口,蘇妙華也時喜時憂,那心情跟二八少女懷春時節,一樣一樣的。
她好幾天沒見到程墨了,想念得緊。蘇執病體已愈,她回蘇府陪父親,說沒兩句話,蘇執便趕她回來,可回來又無聊得很,她只好四處晃,這會兒又晃到書房門口。
書房她進不去,只好在門口等程墨回來,坐久無聊,拿了根草徑,逗螞蟻玩兒,正玩得入神,身後一個聲音道:“四夫人,你做什麼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天這個時辰,華錦兒便會到門口等程墨回來,她也說不清爲什麼,可看着房裡的光線漸漸暗了,心裡空落落的,只有聽到他的聲音,見他坐在那兒批奏摺,心裡才踏實。
今天她剛邁過門檻,便看到蘇妙華坐在臺階上玩螞蟻,不由好奇地問一聲。
蘇妙華把運食物的螞蟻截斷,正玩得高興,冷不防被人喊一聲,嚇了一跳。
華錦兒自打在書房做事,府裡的奴僕們多對她另眼相看,上次差點把小廚房燒掉的事,她自然聽說過了,對奴僕們的閒言碎語,她很不以爲然,爲心愛的男人下廚學做菜,又怎麼了?誰沒有個真愛的時候?
她客客氣氣地道:“四夫人,你且等會兒,我去搬兩張椅子過來,陪你說說話兒。”
“……”蘇妙華茫然點頭,不知華錦兒怎麼這樣客氣。
華錦兒很快搬兩張小杌子出來,程墨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兩女的腦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情景。程墨很驚奇,府裡跟蘇妙華說得來的人真心沒幾個,華錦兒這丫頭是怎麼跟她同一頻道的?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就聽蘇妙華幽幽道:“……你天天在他身邊侍候,我卻是很多天難得見他一回。”
程墨大汗,輕輕咳了一聲,兩女一齊轉身,同時起身行禮。
迎着蘇妙華幽怨的目光,程墨乾笑兩聲,道:“妙華啊,今晚我去你那裡吃飯。”
“好。”蘇妙華沒問爲什麼,溫順地應了一聲,道:“我這就吩咐廚房加幾個菜。”
不錯,這就挺好,如果她女俠病不發作的話,還是挺居家的。
華錦兒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突然很不開心。
吃過飯,程墨並沒回書房,而是留在蘇妙華院裡,兩人下了半天棋,還別說,蘇妙華雖然不着調,到底自小受蘇執教導,棋藝高超,十盤中倒有七盤贏了。程墨見她棋路大開大闔,走的是勇猛路線,道:“涵兒的棋也下得不錯,你們沒事可以對奕。”
霍書涵比她腹黑得多,贏棋也贏得很有技巧,總讓他略佔上風,哪會像她這樣,一味求贏?不知兩女對奕,又會是怎麼樣的局面,程墨突然很期待。
蘇妙華道:“涵兒走的是陰柔一路,一小心就被她陰了,我不去。”
論心計,她哪是霍書涵的對手,倒是輸多贏少。
程墨曬然一笑,道:“二更了吧?收拾安歇吧。”
“什麼?”蘇妙華眼睛瞪得銅鈴大,難道這木頭懂得自己的心思,竟主動了麼?
房中只有他們兩人,程墨也不瞞她,道:“涵兒勸我來着,我今晚就歇在這裡,你睡牀上,我睡地上,打發雪晴回房睡,不用她侍候。”
只要他歇在這裡,府裡的奴僕便不會因爲她不受寵而輕視她了。
蘇妙華怔了怔,心裡五味雜陳,吩咐雪晴回自己的房間去歇了,這裡不用她侍候,然後取了被褥,笨拙地鋪在地上。
程墨過來幫忙,兩人一牽被頭一牽被尾,心有靈犀地同時一抖,相視一笑。
收拾好躺下,蘇妙華掀開錦帷一角,偷窺他,見他平躺,雙眼望着屋頂承塵,不知想什麼,便道:“怎麼還不睡?”
程墨側頭看她,道:“明天你讓雪晴到處嚷嚷,就說我歇在你這裡。”
蘇妙華明白他的意思,俏臉一紅,道:“你不必這樣。”
這個時代的男人沒有處子情結,婦人再嫁平常得緊,蘇妙華和程墨的婚姻在一定程度上有政治聯姻的意思,只要蘇執在世一天,她便一天不可能改嫁,程墨這麼做,爲的是她在丞相府過得好,至於以後會怎麼樣,那就以後再說咯。
蘇妙華不好說自己被他感動,願意以身相許,只好隨他了。
阿郎歇在這裡,雪晴等貼身婢女高興得不得了,特地叮囑粗使僕婦們不要粗聲大氣,擾了阿郎和娘子的好事。僕婦們聽說程墨歇在這裡,頓時對蘇妙華改觀,順帶着對雪晴也客氣起來。
院裡靜悄悄的,好象風吹落樹葉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蘇妙華又翻了個身,再次掀開錦帷,偷窺一眼雙眼緊閉的俊俏人兒,只見他雙手放在胸前,雙眼緊閉,已經入睡了。
屋角放了一盞油燈,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慢慢的,她擡起身子,掀被下牀,躡手躡腳來到他身邊,在他臉頰吻了一下。
程墨睡不着,地上鋪了兩牀褥子,還是硬梆梆的,硌得他後背很不舒服,可蘇妙華時不時掀開錦帷偷看,每次都大眼瞪小眼,如是幾次,他只好裝睡了。
臉頰被親,程墨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那雙好看的眼睛突然張開,蘇妙華猝不及防,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了現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程墨下意識睜開眼,見了她的窘態,只好翻個身,再次裝睡。
要是霍書涵,定然會給自己找臺階下;要是趙雨菲,會溫柔地給他蓋被子,要是顧盼兒,會挑逗得他撲上來,可是蘇妙華跟三女實在大爲不同,她緩了緩,緩過窘態,用力推了推程墨後背:“別裝了,我知道你醒着。”
這姑娘到底多缺心眼?程墨心裡嘀咕,只好翻身坐起來,道:“你不去睡,這是要幹什麼?”
蘇妙華道:“地上太硬了,到牀上睡吧。”
“?”程墨不解,你是說,你睡地上,我睡牀上嗎?
夜靜更深,正是做壞事的良機,昏暗的燈光,又讓蘇妙華覺得,哪怕臉紅,程墨也瞧不清,於是她挺了挺波濤洶涌的胸膛,理直氣壯地道:“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