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北冰洋之北打賞,qqher投月票。
時辰到,百官魚貫而入,行禮參見畢,各自坐下,早朝開始。
上官桀坐在位子上走神想心事,根本沒聽今天議的是什麼。從來未央宮路上得到稟報,外間都在傳程墨是仙人後,他的震撼難以形容。據說,始皇曾尋求仙丹,意欲得道成仙,卻沒能尋到,抱憾而終。
難道世上真有神仙?難道這幾個月,他被神仙盯上了了?這是要完的節奏啊。
不對,怎麼同儕們都盯着他看?他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如箭般投射在後背上,不由悚然而驚,然後,就聽到霍光道:“上官太僕以爲如何?”
霍光只會搞一言堂,什麼時候問過他的意見了?這不是明擺着看他走神,出他的醜嗎?
上官桀瞬間怒了。
兩人是親家,曾經利益相關,也曾經走得很近,可自從上官桀送孫女上官櫻入宮,當了昭帝的皇后後,兩人的關係降到冰點。
在上官桀看來,上官櫻是他的孫女,也是霍光的外孫女,她當皇后,霍氏一族同樣能夠得益。因而,在起了送孫女入宮的心思時,還曾宴請霍光,和霍光商量這件事,請他代爲操辦。
霍光是武帝託孤重臣之首,怎麼着,有撫養昭帝名義的鄂邑長公主都得給他幾分薄面。卻沒想到霍光想都沒想,立即拒絕。
兩人是親家,休慼與共啊。霍光這樣,上官桀不怒都難。
實在沒辦法,上官桀只好走鄂邑長公主姦夫丁外人的門路。那丁外人,不過是一個閒漢,只因長得好,被鄂邑長公主看上。他堂堂武帝託孤重臣,低三下四去巴結一個閒漢奸夫,許以爵位,贈以財帛,這臉啊,都丟光了。
好不容易打通了丁外人的關係,丁外人在牀榻之上,說服鄂邑長公主。他總算把上官櫻送進宮,幾個月後冊封爲後。這時候,他總得兌現許給丁外人的承諾吧?
霍光真不是東西啊,居然不肯。
電光火石之間,新仇舊恨在上官桀腦中過了一遍,他氣極而笑,反問道:“霍大將軍的意思呢?”
今天朝堂中要議的,不過就那幾件事,只要你說個開頭,我自會反應過來。
看當朝兩位大佬扛上了,衆多朝臣都垂下眼瞼,暗自警惕,千萬別成爲炮灰纔好。
昭帝神色木然,不知在想什麼。
陽光灑滿大地,程墨一覺好睡,睜開眼睛,再伸個懶腰,道:“什麼時辰了?”
劉淘甫實在給力啊,一下子給了三天假。
顧盼兒含笑道:“快到午時了。”
她一早起來,頭枕手臂,一直癡癡凝視他的睡顏,直到春兒請她用早餐,她才醒覺,天色不早了。
和趙雨菲一起吃了早飯,說幾句閒話,她急急忙忙跑回來,坐在牀沿,就那麼看着程墨,看他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漂亮的桃花眼睜開。
“這麼晚了?”程墨起身穿衣,由她服侍洗漱,坐到桌前吃早飯時,問:“華掌櫃呢?來了沒有?”
華掌櫃在前院早就等得快瘋掉了。兩家店一大攤子事等着他去處理呢,偏偏榆樹一早過去,說東家有請。可來了,又說東家還沒起牀,讓他等着。這一等,就一個時辰啊。
東、西兩市午時一刻開市門,可上午還是開了角門,讓店鋪的人能夠進出備貨。因而,掌櫃、夥計們是要一早幹活的。
華掌櫃一想到市門一開,人潮涌來,便再也坐不住了,可東家有事吩咐,又不能走,當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讓華掌櫃久等了。”程墨從天井走進來,人未到,聲先到。
華掌櫃嘆道:“哎呀我的東家,您可算來了。”
你要不來,我就急瘋了。
“坐。”隨着話聲,程墨進屋,在上首坐了,示意華掌櫃坐,道:“那件事,辦得如何?”
華掌櫃道:“東家,興業堂是掛在盛業堂名下的。聽說我們要買興業堂的名號,盛業堂的掌櫃可真敢說,一開口便要價一萬兩。”
不過是一個倒閉的空字號,便要一萬兩,他不如去搶。華掌櫃當場就拉下臉,道:“一萬兩也不是不可以,卻是要連興業堂的店鋪一併過戶。”
盛業堂的掌櫃當然不肯,生意沒有談成。
程墨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嘛,只要興業堂的空號。”
如果是一間經營有起色的鋪面也就罷了,還是倒閉的,要來做什麼?現階段,程墨的計劃是把官帽椅開遍全國,沒打算再在東市開店。
“太貴了。”華掌櫃無奈,道:“東家有錢,也不能這麼胡花。”
那是一萬兩啊,買一家倒閉的字號,當他是白癡嗎?他想着,又氣憤憤道:“那盛業堂的掌櫃分明不想賣給我們,故意爲難我們。”
程墨點頭,道:“我本想託武四哥着人去辦,只是不想麻煩他。這件事,我們可以自己辦。”
不過多花些錢。就是要告訴幕後那個人,老子整垮了你的店,現在要買下你這個字號。你又待怎樣?
華掌櫃顯然沒想那麼多,一臉苦逼道:“太貴了。”
東家這是錢多了嫌燙手麼?難怪會昌伯說他是敗家子,可真是……
他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緒,把以前會昌伯絮絮叨叨數落程墨那些話甩到腦後。
程墨怎麼可能把內中曲折告訴他,只道:“你拿一萬兩的銀票去,把契約簽了。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所有的掌櫃、夥計的契書和花名冊,也一併歸我們所有。明不明白?”
東家有話,他敢不聽嗎?華掌櫃雖然肉痛,但還是一臉苦逼點頭,道:“好。”
“現在就去,別耽擱。”程墨叮囑道。
那盛業堂的掌櫃不清楚內情,聽說宜安居要買,因而故意吊高了價,可若讓幕後之人琢磨出其中的道道,只怕不僅買不成,方掌櫃的老命還會不保。因而,程墨特地叮囑要快。
看程墨催得急,華掌櫃沒奈何,只得起身。
程墨還怕他肉痛,叫了榆樹,道:“你跟他一塊兒去,看着他些兒,不管多少錢,一定要買下。”
榆樹應了,拉了華掌櫃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