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落到地上,幾乎人事不省。就在那金殿的缺口之處,個人影緩緩的探出了半身,竟然一個乾枯的老人,而卻這位竟然看上去就像是個早就應該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是蘇潛?你,竟然還活着?”福郡王失聲大叫,施清悠驟然臉色大變。她實在沒有想到,當年那一個沒有什麼武道修煉天分的蘇潛,竟然能夠成爲武道大宗師?而且曾經自己明明看見他已經死了,進了棺材了啊,怎麼如今他竟然出現了?
勾着身子的蘇潛,一張老臉就像是掛在骷髏頭上一張老皮,一點都不復當年的揮擲方酋,瀟灑俊美,即使他修爲再高,此刻的他眼中仍舊充滿了無奈和尷尬,想必他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於大家相見吧?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福郡王你身邊還有一位武道大宗師,我更沒有想到清悠會突然站在你這一方,魏國的先後倆代大供奉都出現了,仍舊被算計在你的手上。
你這算是什麼啊?真的想要毀滅整個魏國嗎?福郡王,你怎麼這麼傻呢,有了魏國纔有了你,不管你這輩子遭遇了什麼,你身上都留着魏國皇族的血脈,你的家這裡,你的根在這裡,你應該守護這裡,而不是……”
“請停下,我知道你辯才無雙,我沒有興趣聽你那些,我只知道,我要死了,這是不可逆轉的,但是我的死,都是你們坐下的孽,所以我要毀滅這個國家,讓他給我陪葬。
你打傷了聶政,真是糊塗啊。
你真的以爲,魏國除了這麼多個武道大宗師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你說我真傻,其實你纔是傻子,你知道爲什麼選擇聶政這小兒聯手,而不選擇同樣也在恆陽的薄休嗎?薄休你不用躲着·能我功敗垂成了,處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福郡王說到這裡,冷冷的哼了一聲,薄休出現在了蘇潛的身後,他嘴角含着歉意的笑,然後道“很抱歉·破壞了你的計劃,你的計劃很好,但是不符合我趙國的利益。”
“你纔是真傻呢,我既然打算覆滅整個魏國,你以爲我不會跟聶景找就商量好了?薄休,我要是你,就趕緊趕回趙國,或許你還能救出你薄氏一點族人,否則的話·你不僅會做喪家之犬,甚至會變成了孤家寡人。”福郡王陰厲而帶着嘲諷的說道。
“你說什麼?”薄休的臉色勃然大變。
“你以爲你過來跟大供奉說,要跟我們魏國聯合,然後在去遊說聶景跟你聯手驅除西蠻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嗎?哈哈哈······這種計劃都是老子當年玩剩的,找早你來這裡的幾個月前·我就找過聶景和西蠻的大軍如今的統帥波波久木提了,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波波確實很有才幹,也很有智慧,他看出了聶景跟顧昭聯手丟他們西蠻的危害,就讓人私下裡尋找機會想要除掉顧昭,他卻沒有想到他看出了顧昭的重要性,聶景卻被他還要重視顧昭。當聶景返現有人要對顧昭下手·就故意做了一個圈套·引出了這位親自上陣的波波久木提,如今西蠻的汗王世子。被擒拿之後的波波·再加上當時親自走了一趟大周的我,就達成了打算聯手剋制和屯明你們的策略。
你們趙國的土地,被分給了西蠻,我們魏國的疆土,聶景看上了,西蠻人爲了聯手,主動退出了隴右郡,如今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的就是你吧?趙國國君薄休。”
“你——,你們——”薄休氣得臉色大變,眼睛赤紅。
“我若是你就找點回去,也許還能來得及看看族人們的最後一面,一個皇室的覆滅,也許你還能看個結尾。”福郡王說話絲毫不留情面,殿內的諸位大臣和宗室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這樣一個強悍的竟然一心想要覆滅魏國,你說你都這麼有才華了,爲什麼不想着振興你的祖國偏偏想着怎麼去覆滅它呢??
這也太遭人恨了呀!!~
福郡王感受到了殿內衆人看他的眼神,尤其是他的兒子贏子紈,那小子看他就跟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哈,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就想他小時候一樣的可愛的。其實不是沒有想到讓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終究自己還是沒捨得,他這一輩子,總是在痛苦之中掙扎,就沒有什麼舒心的日子和可以留念的人,他對長女蘇蔚有愧疚,卻真實的沒有什麼感情,他的親生兒女中,也就只有贏子紈這個小傢伙,是他喜愛這小笨蛋,可能還不曉得,他小的時候,從落地到四歲都是他親手照料的,他的母妃生下他就沒了,皇帝把不得每天折磨他找樂子,他活得特別的壓抑,唯一讓他開心快樂的,就只有贏子紈這個小東西了。
可是小東西中會長大的,皇帝發現了他,發現了自己對他的疼愛,就要從自己身邊奪走他。多可悲,他堂堂皇子王爺居然被逼的不敢對自己幾歲大的孩子流露感情……
小笨蛋一定以爲自己遺棄他了,不管他了······
福郡王的身子其實已經接近極限了,他一步一步嘴角含着笑的走向贏子紈,最後的最後,他希望再親手摸摸他的孩子。“子紈,你過來,讓父王再摸摸你的臉……”
穿着一身龍袍的贏子紈聽了在話,先是一怔,然後推開了護衛在自己身邊的禁衛們走到福郡王的身邊,他微微蹲下身,任由福郡王的手摸他的臉,然後單手保住福郡王的後腰,另外一隻手掏出自己身上藏有的匕首,一刺下去,捅破了福郡王的內腹,刀尖扎透了福郡王的身體,帶着大量的血流到了地上。
福郡王仍舊一臉笑着,很滿足,嘴角也因爲內臟的穿刺而溢出了鮮血,可是他仍舊笑得很溫柔,艱難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想,你這老頭子,總是那麼的厲害·若不讓你徹底死了,你就會礙我的事兒,礙我的眼對不對?
我家小馬駒啊,你那點小心思爹怎麼會不懂呢?
可是爹喜愛你呢!爹這一輩子做過很多事,堪稱心狠手辣,我幾乎從來都沒有絕對對不住誰·這世界強者爲尊,沒有身份,沒有本事,你就沒有尊嚴。所以爹不覺得爹做過什麼錯事,也不覺得有·……半點的心裡不安。”福郡王的聲音開始發弱下去,眼見着是不行了。“可是爹總覺得對不起你啊,爹太自私了,就想着,即使是離開這個世界到冰冷的地下去,也想要讓你一直陪着爹。不要孤單的一個人!!~一個人…···太不好了。”
聽了福郡王的話,贏子紈整個人都呆滯了,他看福郡王,一隻手還握在那把匕首的把柄之上“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是因爲喜歡我,纔想要我到地下去陪着你?這麼就不孤單了?”贏子紈傻傻的問道。
他這一問,就連贏飛白和大供奉都感覺不對,把視線集中在了他們父子身上。
“唉,是的,爹對不住你……”福郡王的眼中帶着歉意,然後越來越黯然最後失去了光澤他死了。
啊~~~~~,贏子紈忽然將福郡王緊緊的抱入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沒了福郡王其實大殿之內很多人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以爲這下子終於算是得救了,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跟在福郡王身邊的老太監忽然閃電一般竄到聶政身邊一腳把他提出了大殿的露洞,然後人飛速的接近一個流金大柱子,在上面一陣摸索扭動,轟隆,整個大殿的屋宇之上,忽然有多了一層黃銅大頂,直接把有漏洞的地方給封住了。
一下子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福郡王不是死了嗎?怎麼他們還在危險之中?
“哼,這裡是王爺選的墓室,你們這些人都是陪葬品,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老太監的話讓某些人深深的陷入了恐慌之中,絕望,咒罵,互相撕打的混亂聲在大殿中迴盪。
“閉嘴,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的。都給我安靜點。清悠,來,把解藥給我!!~”蘇潛的聲音帶着往日的殘影,讓施清悠不自覺地的身子抖了一下子。
“蘇潛,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着?你沒有死?當時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施清悠一步步的聽着聲音走想蘇潛,蘇潛感覺到她走進,無奈的嘆息道“還不是因爲你師傅,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一直都不服氣,我一直都想成爲武道大宗師,但是你看看我現在,雖然有了力量,但是卻還不如沒有。
果然力量若不是正經修煉出來的,就會變成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清悠,我後悔了,但是我也不敢見你。我怕你害怕我這樣樣子……”
“蘇潛,你怎麼那麼傻,我是那麼的喜歡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樣的喜歡你的·……”施清悠走進蘇潛,忽然嚀的一聲,投入了他的懷中,雙手抱緊了他。蘇潛的手慢慢的像是情人的撫摸一般的摸向了她的頸子,施清悠緊緊的抱着蘇潛,手緩緩的接近他的後心。然後倆人同時發動,吐力。
一個一瞬間斷了頸子,另外一個一瞬間被擊碎了後心,眼見着都大量的吞血活不成了。
“施清悠你——!!~”蘇潛如何也沒有想到,在他暗算施清悠這個情癡女人的時候,對方同樣接着他沒她同樣沒有防備,直接拍碎了他的後心。
“果然,就想我對你沒有戒心,你也從來都不防備我,是認爲我太傻了吧?一份情迷戀了那麼久,就連這輩子最疼愛自己的師傅的命我都搭上了。”噗,施清悠再次狂吐了一口鮮血,她奮進最後的力氣,遠離了蘇潛。若說以前死的時候,她還會覺得有遺憾的話,那麼這次她沒有了。這次蘇潛死在她的手上,她的愛恨情仇這一輩子的糾纏終於可以瞭解了。
“我只願意,下輩子再也不要遇上你。”說完施清悠一頭栽倒,死在了地上。
蘇潛的眼中滾過的渾濁了老淚,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着施清悠所在的方向,直到她沒有聲息,很快他自己也沒有了生息。
一個老太監走到他身邊,給他合上眼睛,低聲道“有些事情你或許一開始不願意做,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了最後泥足深陷,就分不清是情還是其它的了……”
“築兒,師傅送你離開。”贏飛白忽然走到大供奉身邊,對他道大供奉臉色一變道“師傅你說什麼呢,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這不過是座大殿,怎麼可能困得住這麼多人?”
“別傻了,這大殿已經下降了很多了,估計很快就到底了,若是真到底了,只怕就要,你先別說了師傅送你出去,若是勢不可爲,你就放棄魏國,帶着贏家最後的血脈找個安身之處。”
“師傅……”
“快被說了……”
“師傅······對不起!”大供奉忽然發難,將贏飛白用銀針控制住緊跟着利用秘法暫時恢復了一功力,挑了一個牆角把贏飛白給塞了下去。而自己卻作爲人肉柱子把他護持住,這個時候不僅是他,很多人走在坐着同樣的事情,爲了護佑他們的子侄·`····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金鑾殿四分五裂被爆上了天。
最後僥倖在這場驚天大爆炸下未死的人,最後也因爲整個魏國恆陽陷入了大混亂中而死的死逃的逃。
聶景接着取道趙國直接恆陽的便利,直接在西蠻大軍的眼皮子地下強搶了一半的趙國國土。氣得波波差點吐血據說西蠻的大汗穆法甚至在自己的汗帳之內大摔東西。
不過這些跟淑之沒有什麼大關係,她看着人被擡回來之後就人事不省的聶政,徹底的懵了。一個有一個大夫,流水一般的被接來,一個又一個不好的消息被他講出來,什麼或許永遠都醒不來,什麼或許過不料多久就會在睡夢中失去……
孩子們哭得昏天暗地的,她卻只覺得眼睛分外的發乾,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一動不動的就趟在哪裡,縱然是青雀墟中的符石之水,都對他沒有任何的效果,淑之好像哭,卻難倒的一聲也哭不出來。
她覺得就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憋得她都快喘不過起來了。
這一日,聶景跟顧昭終於提前趕來了。
看到顧昭的那一刻,淑之終於崩潰了,她人軟,一頭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顧昭也不與願意自己的閨女這樣折磨自己,可是聶政的病情真是不容樂觀,聶景更是臉色陰沉,整個人無時無刻不帶着無邊的煞氣。
淑之醒了過來,她被大夫診過脈,居然又有了身孕,可是這個孩子來的一點都不是時候,淑之對他的到來甚至一點都沒有欣喜之情,她的心神全然沉浸在聶政的身上,整日的裡沒黑夜沒白天的守着他。這實在太不像話了,聶景有一日鄭重對淑之道“淑之,爹跟你說,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政兒的仇恨爹會爲你報的,如今政兒這樣了,萬一他這輩子就這樣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很可能是你們最後一個孩子了,你忍心讓他不能夠活着出聲到這個世界上,不能夠看看他爹一眼嗎?”
淑之終於放聲悲哭出來,那悽慘的哭聲讓聶景都受不住了,眼淚直淌。
三個月後,聶景強勢的佔有了魏國,併入了周國的版圖,趙國的皇帝薄休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回到趙國,成爲了聶景的階下囚。四個月後,隴右郡的西蠻人退出了,聶景的大軍直接把楚國在隴右的四個縣城的兵馬都給掃地出門。
五個月後,已經回到上京的淑之,挺着六個多月的大肚子,給聶政用布巾擦手。聶政的傷在頭部,他是被蘇潛擊傷了頭部,據說恢復的可能性很小了。許氏都不了這個打擊,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已經臥牀不起。王淑之的母親,王嫺雅每日都到太后寢宮之中去見她,陪她說說話。
許氏一輩子命苦,獨自養育聶政二十幾年,對待這個孩子的感情遠超人想象,爲了不讓聶景和淑之擔心,她強撐着,但是頭髮卻全然的白了。
前朝的御書房中,聶景跟顧昭臉色都很陰沉,如今還能夠站在御書房裡的都是聶家的嫡系和心腹,吳郗死在了魏宮,腦袋被破掉了半個·他弟弟吳顓取代了他成爲了內宮的禁衛大統領,盧奇重傷,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的康復,爲了他和政兒的事情,聶政的極爲兄弟全部都來到了上京,但是幾個月了·聶政仍舊是老樣子。
紀真是聶政最早的一批心腹,他如今已經是紀侯爺了,楊乘風,許博文都在場,姚歌,王安盈這些人都出現了。王安盈是後期主動到的大營之中投靠顧昭跟聶景的,經過後來戰場的歷練,真正成長爲能夠協助顧昭處理政事的人物。
除了他們這些值得信賴的老人,這一場戰爭中聶景還得到一大批人才·其中得到他賞識重用的如今都在場。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的目的也不過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皇帝聶政秉病着,根本就不能處理政務,如今周國不僅同意了,還佔領了原本趙國的一半·還有幾乎整個魏國的境內,這樣的國土面積讓他徹底超過江北最大的國家齊國的國土面積,僅次於江南第一大國楚國,成爲一方讓人忌憚巨頭。
但是問題是,聶政在國家建設之中,也就是爭奪國家領土的戰鬥中,和對抗三國聯軍的對抗中,都不如他一直都在邊疆的大將和好兄弟宋蘭臺。
雖然大家都清楚·他確實是在魏宮的爭鬥中爲了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你一個皇帝·親自上第一線戰鬥那是不對的,如今你又因公負傷·不能在崗了。大家就都開始心慌起來了,你想啊,一個單位的大老闆長期不在,有了急事兒就連一個蓋章請示的人都沒有了。多鬧心啊??
尤其還是在這樣一個百廢待興的時候。
大家的意思其實就是讓聶景直接成爲皇帝,或是讓聶政的兒子聶琰繼位爲帝。
這倆個辦法,在聶景看來,無論是哪一都是餿主意。第一就不說了,他沒有那個當皇帝愛好,這種做苦工還沒加班費,還總要受到投訴和道德譴責的崗位實在不是人乾的活計,再說許氏最近病的很厲害,聶景就更加的沒有心情了。
另外一個呢,聶琰纔剛剛過了四周歲的,虛五歲的生日。這點大的孩子,小龍袍一穿,小屁股一挪,操着軟糯的聲音喊喊“衆卿平身!!”聶景想想就覺得太,太驚悚了。
其實聶景心中更是有氣的,心說我就一個兒子,都這樣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當着我的面,商量着讓他下崗再就業??真是一羣沒眼力見的二貨,活膩歪了是吧??
聶景的眼色不善,在熟悉他的養子楊乘風和許博文的眼中,那除了哭笑還是哭笑。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要從國家的需要上出發,不幹弟弟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是他暫時生病着,這整個國家總要有個人出頭管理吧?名義上的出頭管理也好啊!”許博文說道。
“要不就聶琰吧,即使是弟弟醒了過來,我覺得他也會覺得聶琰登基是個極好的選擇的。”楊乘風的也跟着附和。
他們卻不知道,此刻王淑之的娘,王嫺雅又來了宮中,不過她這次來的不是太后殿,而是去了女兒的寢殿,正好太后許氏也在座,王嫺雅一來,就喊道“我的兒,政兒有救了,但是卻有個不小的麻煩阻礙着。”
“有救了?娘你這話是說真的?”不管是王淑之還是許氏的臉上都流露出驚喜的神色來。
“可不是,我聽說魏國原本有一位老神醫,特別的厲害,這天下就沒有他治療不好的病人。但是倒黴的是,上次魏國恆陽大亂的時候,他被某個世家給掠走送到齊國給了齊國的雲安王做了王府大夫。”王嫺雅一臉鬱卒的說道。
“發兵東進,不給就滅了齊國!”王淑之騰的就站了起來,雙眼之中爆發絢麗的光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