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一怔,情不自禁地轉身回頭看着一臉淡漠的任錦軒。
任錦軒那張禍國妖孽的臉,眼眸半眯着,看着赤凰隱隱浮現出一股殺意,長眉微微蹙起,似乎還有所考慮。
江子笙撇了撇嘴,她還以爲任錦軒會做點什麼,起碼也要說個滾字吧,這般望着是爲了哪般?
不會一見鍾情了吧?原來任錦軒就是喜歡這種腿長腰細,膚白貌美的?
江子笙瞧了瞧赤凰的前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頓覺面色無光。
她的身材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嗯……比赤凰的應該是相差無幾吧?
江子笙不由自主地又瞄了眼,好吧……其實就比自己的高了些而已……
赤凰見江子笙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脯看,脣嫵媚的勾起,嬌笑一聲,語氣帶着絲絲挑逗:“怎麼江大夫是打算自己做賭注嗎,不過我更喜歡你後面的男人一點呢。”
江子笙差點被沒嚥下去的口水嗆住,她冷笑了下:“世子可不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如何拿他做賭注。”
赤凰聽而不聞,眼睛繼續掃向任錦軒,舌頭輕輕勾了勾,“這位公子你覺得呢?”
任錦軒面若冰霜,看着赤凰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他上前邁了步,輕輕地靠近江子笙:“有把握贏嗎?”
“嗯?那你希望我贏還是輸?”江子笙不敢置信地回望任錦軒,腦中的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感覺任錦軒突然變冷的眸子,她立即捂上了脣,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別丟本君的臉。”任錦軒拍了拍江子笙的臉,繼續坐回位置上。
江子笙有些愣愣的,任錦軒這是答應了嗎?
他不會真看上這個叫赤凰的大胸女了吧?”
江子笙嚥了咽口水,看着赤凰那張妖孽的臉更不爽了,白眼一翻,“沒問題,不過你也得答應本公子的一個條件。”
赤凰揮了揮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舉手投足散發着說不盡的風流。
“我若贏了,便要見毒宗一面。”江子笙仰起頭,堅定地道。
“好,不過在我赤凰的這裡,從來就沒有輸這個字,呵呵……事已談妥,便不打擾你們的酒席了。”
赤凰將脖間小蛇纏繞到手臂上,碧色的眸子掃了衆人一眼,水蛇腰一扭,一步一搖的離開。
赤凰走後,虎子家短暫的沉默後又恢復了熱鬧,幸好此時新娘在房中還沒出來,否則還真被嚇壞不可。
一些好事者,都忍不住好奇特意上來問江子笙比試有沒有把握。
江子笙只是笑笑,並未說話。
任容萱沒心沒肺地吃着爆米花,突然湊近江子笙,眼裡盡是好奇:“江哥哥,你說剛剛那個毒女是不是對哥哥有意思啊?”
江子笙搖搖頭,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着。
比起赤凰,江子笙更好奇的任錦軒,看之前他目不轉睛的樣子,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不過毒女肯定要失望了,江哥哥的醫術這麼厲害,一定能夠輕而易舉的贏她。”任容萱崇拜的看着江子笙,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活脫脫像一隻小兔子。
江子笙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既然她赤凰從來都沒輸過,那她就做第一個打敗她的人……
喜宴結束之時已是傍晚,任錦軒晌午的時候因爲突然有事便離開了,
江子笙把任容萱送回武賢王府,整個人懨懨的,無精打采地走着,看着行人匆匆,忍不住嘆了口氣。
以前出門小九總是會跟在她的身後,擺着一張木木的小酷臉。
現在他不在,江子笙便感覺少了點什麼。
“江大夫要捏糖人嗎?”一個收攤的小販,看到江子笙過來,連忙驚喜地道。
江子笙點點頭,“幫我捏個小九出來吧。”
看着小販熟練的捏着,江子笙心念一動也拿了塊麪糰捏着,她的速度比小販更快,不一會小九便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她的手中。
連小販都忍不住誇了聲好,用竹篾將它插起來,快速上着色。
江子笙捏了小九之後又捏了個喚春,最後丟下幾個銅板,走進了許久未去的天香宮繡坊。
這是她跟任錦軒的第一次相見的地方,江子笙掃了四周一眼,沒想到近一年未來,宮繡坊又比以前奢華了不少。
“江大夫您是看成衣還是布匹?”掌櫃看到江子笙進來連忙親近的迎了上去。
江子笙想到自己的嫁衣還沒做,略微思索了下道:“把你們宮繡坊的紅色綢緞拿出來瞧瞧。”
“哎好嘞,您稍等。”
掌櫃下去沒一會,便帶了四五個夥計上來,將所有的紅綢緞全部展現到江子笙的面前。
“江大夫要娶親了?”掌櫃一邊整理着紅綢緞,一邊跟江子笙打趣道。
江子笙連忙搖頭,指了其中一匹,“不是,我是幫別人買的,就這匹吧,幫我打包。”
“得嘞。”掌櫃和善地笑笑,靈巧的將紅布卷好,又貼心的用其他顏色的布裹了層。
江子笙拿着布匹回了相府,望着紅綢靜靜地發着呆,繡藝絕頂的她一時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小姐你怎麼了?”喚春看着江子笙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連忙問道。
江子笙鬱悶地搖搖頭,隨意地找了個藉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太冷了吧。”
喚春掩嘴笑笑,爲江子笙沏了壺茶,“小姐喝口茶,靜靜心吧。”
煩躁地將紅色布匹放進櫃中,江子笙靠在藤椅上,一閉上眼腦中就浮現出赤凰那張嫵媚生情的臉。
“喚春,你說男人是不是隻喜歡那些妖嬈嫵媚的女子?”江子笙氣悶地睜開眼,灌了一口茶進喉。
喚春眸子微動,咧嘴笑笑,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小姐淨說瞎話,世子不就喜歡你嗎。”
江子笙聽喚春這麼說,臉色更沉了,她煩躁地揮了揮手,無奈地道:“這事你不懂。”
喚春扁扁嘴,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江子笙:“小姐,難道世子不喜歡你嗎?就算世子不喜歡也沒關係啊。”
江子笙心思一頓,慵懶地擡起頭,看着喚春那張白白淨淨的小臉,“你想說什麼?”
“除了世子不是還有二殿下嗎?現在整個大玄都知道了,二殿下對小姐您情有獨鍾。再說了,我看二殿下比世子好多了,將來若是二殿下做了皇……”喚春一提起任承澤就像是子彈上堂,突突突地說個不停。
“喚春慎言!”江子笙連忙喝止喚春,輕輕捏住她的耳朵,低聲道:“妄議朝政,你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喚春這才意識到失言,連忙捂住了脣,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
她不過是爲了任承澤打抱不平而已,雖然小姐老是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二殿下登基後,小姐憑着無上恩寵必定會成爲皇后,成爲六宮之主,那時二殿下再多女人不也是小姐管着。
“小姐,您真的不喜歡二殿下嗎?”喚春明亮的眸子望着江子笙一眨不眨。
“不喜歡。”江子笙面無表情地道:“任承澤對我很好,我知道也很感激,但是友情永遠都是友情,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找到更好的。”
喚春雙手交叉在一起,用力過度,手上都有了斑駁的紅印。
“那小姐一定很喜歡世子了。”喚春揚脣,只是那笑容,連江子笙看起來都是格外的勉強。
江子笙沒有說話,摩挲着杯壁,眸光微微下垂,嘴角輕輕地上勾。
她到現在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喚春,你離宮多久了?”
喚春微怔,茶壺險些沒落到地上,她不解地看着江子笙:“小姐,你在說什麼啊?”
“是任承澤把你安排進府的吧。”江子笙抿脣笑笑,緩緩擡起頭,清透地眸子似乎要望穿喚春的心底。
“喚春不知道小姐說的是什麼。”喚春身子一抖,貝齒被紅脣咬的泛白。
江子笙目光變柔,看着喚春笑笑,似乎對她所說的事情並不在意,自顧自地道:“白馬寺遇襲的那事是你告訴任承澤的吧,臨江花燈節那天,以及前幾天的相府招親……”
喚春身子抖的更加厲害,小臉變的煞白,顫巍巍地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雖然是二殿下派來的人,但對您並無惡意。”
“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活到現在。”江子笙的脣似笑非笑地勾起,”喚春不管你是誰的人,但我還是很感激你,也感激任承澤爲我做了那麼多。”
喚春嚥了咽口水,有些驚恐地看着江子笙:“小姐,您是不要喚春了嗎?”
“我這裡不需要通風報信的學舌鳥,喚春你我也算主僕一場,我不會虧待你的。”江子笙眸子微微閉着不再去看跪在地上的喚春。
“小姐,小姐,求求您不要讓喚春走……”喚春想拉江子笙的衣袖卻被被江子笙輕而易舉地避開。
“從哪來,回哪去吧,替我好好謝謝任承澤一聲,多謝他對我照顧有加。”江子笙面色不動,無波的眸子說不上喜怒。
“小姐,小姐,二殿下雖然一開始確實讓我來是調查小姐身份的,但殿下並無惡意……喚春早已視您爲主子,從未有過半分歹心。”
“主子?”江子笙秀眉輕輕揚起,“我要的人必須對我衷心不二,你能做到嗎?”
喚春立即點了點頭:“喚春一直對小姐忠心不二。”
“若我要讓你殺了任承澤,你會嗎?”江子笙眸光突然變得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