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明沒想到毒蜘蛛會這麼的無恥,都跟任錦軒連手卻說的這麼的冠冕堂皇。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中悔恨不已。他恨自己聽信了毒宗小人的話,竟然在那張子母血蠱的方子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成爲了任錦軒打倒自己最有力的證據。
沒想到他謹慎小心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落入了任錦軒的圈套。
同樣是武賢王的兒子,爲什麼任錦軒能夠做那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世子,他卻只能頂着庶子的名頭在武賢王府苟延殘喘;爲什麼任錦軒總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將他佈置已久的局,潰敗的一塌糊塗?
任錦明越想越不甘心,儘管他現在的身體如枯敗的柳絮,但是他也想放手一搏。
猛然間,他睜開雙眼皮一把掙開武賢王的手,直接朝着任錦軒撲了過去,既然他的結局已經註定死亡,那他就便與任錦軒同歸於盡!
或許是因爲任錦明有了這份視死如歸的勇氣,讓他那支離破碎的身體,迸發了一股怪力。
任錦軒看着任錦明襲來,不慌不忙的向後退了幾步,讓任錦明直接撲了一個空。
任錦明整個拳頭都嵌進去了肉裡,血水成股從柱子之中流出了出來,就像是爲硃紅色的柱子,重新上了一層新漆。
任錦明這一拳用盡了他身體之中的最後的一點精力,整個人重重地從半空之中摔倒在了地上。
"咔嚓!"
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任錦明血水從嘴裡源源不斷的流出,似乎永遠都不會枯竭一番。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任錦明這突然的一手鎮住了,尤其是武賢王,他靜靜地望着這個面目全非的庶子,忽然發現,那麼多年以來,他似乎從來都不曾瞭解過他。
"爲什麼?"武賢王走到他身邊,整個人瞬間衰老了十幾歲一般,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深深地吸了口氣,原來霸氣的嗓音此刻已經是十分的沙啞,"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你的母妃?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你的大哥?"
任錦明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影晃動。他聽到武賢王問他的時候好整個人驀地僵住,剛想說話,嘴裡的鮮血又涌了出來。
好一會他才恢復了些些氣息,微微喘了口氣,聲音輕微地道:"只怪我來到了這個世上……"
“你這是在怪父王嗎?”武賢王的聲音驀地有些刺痛。
“您是我的父王,我怎敢怪您……咳咳……”
武賢王聽着任錦明說着這話,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心裡竟多了些愧疚感,或許是他真的虧欠這個孩子了。
任錦明吃力地握住武賢王的手,聲音顫抖地道:“父王……我命不久矣……也知自己犯下了天理難容的罪行……只可惜我的母親她是無辜的……只是……只是被我牽連了……求求您放過她。。。”
“孩子你別說了,你母親我定會照顧好,本王也要你好好的活着!”
武賢王還沒等任錦明說完,連忙運起了身體的內力,直接替任錦明開始療傷。可是任錦明的傷勢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根本就吸收不了半點內力。
任錦軒看着眼前的這對感人淚下的父子,聲音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般,"他們兩個誰也別想活。"
武賢王沒想到任錦軒會如此的冷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錦明畢竟是你的親弟。。。"
任錦軒沒等武賢王把話說完,直接截斷了他的話說冷漠地道:"父王這麼寬容,是因爲任錦明傷的不是你的母親吧?誰人敢傷本君的人,無論如何,本君都要讓他以命相還!"
武賢王被任錦軒堵的啞口無言,看着自己的這兩個兒子,眉頭深深地蹙起。
"真是精彩紛呈的一齣戲啊,就是這個演員還差了點。"
看到大廳裡的風雲變幻,原本一直沉默無言的江子笙終於輕笑出聲,她走到大廳的中間,聲音慵懶中又帶着些殺氣。
武賢王一向都很喜歡江子笙,只不過她此刻略微尖酸的話語,讓他心裡很是不喜。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子笙你又何苦爲難他?"武賢王的聲音帶着淡淡的不悅,雖然江子笙現在是他們武賢王府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之上,她也算是一個外人。
江子笙並沒有理會武賢王的不滿,依舊淡笑道:"父王說的沒錯,很多人的確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是放在二公子的身上就不適合了。"
在衆人不解地目光之中,江子笙從袖中拿出了一本賬本,上面詳細的記載了任錦明在背地裡牽制回春堂,還有貪墨的銀兩。而且賬本里還夾了一個重要的證據確鑿那便是任錦明的夫人靈犀死的真正緣由。
原本江子笙是打算在靈犀的這件事上放過任錦明一馬,卻沒想到上天突然給了她那麼大的一個驚喜。
她上次去回春堂裡,翻找東西的時候恰好翻到了任錦明購買毒藥的記錄。
"二公子我的小二說您當初拿這藥是爲了鬧耗子,卻沒想到您所謂的耗子竟然是您的結髮之妻。對了煉製子母血蠱的那個孩子,是靈犀的骨肉吧?你這心也是夠狠的。"
任錦明費力地睜開眼睛,艱難地笑幾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二公子不用再做狡辯,只要替靈犀做一個屍檢,想必很快就能夠真相大白。"
任錦明現在本來就是一口氣在吊着,此刻被江子笙這麼說,險些沒有一口氣,直接背了過去,即使如此,他也還是暈倒在了地上了生死不明。
江子笙轉身走到瑟瑟發抖的花桃面前,脣角綻放的笑容,如同開在地獄河畔的曼陀羅花,美得致命。
"二公子的罪狀數不勝數,這只是其中的幾例,其他的我就不一一細說了,現在我們來說說這個善良純潔的花桃姨娘。"
江子笙一邊說道,一邊用手解開了花桃的身體的穴道。
花桃之前清醒過來沒說幾句話便被暗衛點了穴,現在被江子笙解開,整個人立即摸索着向着任錦明的方向爬去。
"錦明,我的孩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娘啊,錦明!錦明,你倒是說句話啊?"得不到任錦明的回覆,花桃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之中。
剛剛雖然她被點了穴,卻也還是完整的聽到了整個過程。
武賢王立在原地,看着花桃,一臉的複雜。
聽了江子笙之前的那一番話,他此時真的不知道現在到底應該相信誰。
"花桃,王妃的這事,你也插手了嗎?"
花桃聽到武賢王叫她,立即停下了腳步,二十多年以來,這是武賢王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只不過說的內容卻不是讓她想聽的。
終於她的手終於摸到了任錦明,只不過在摸到任錦明之前,她還摸到了任錦明身上的血。
她快速地爬到任錦明的上方,將頭挨着他的心臟的位置。
沒有了心跳……
花桃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
突然她轉過頭,睜開腐爛得只剩下兩個大血洞的眼睛,陰冷冷地哭笑起來,如同地獄迴歸的魔鬼。
“哈哈哈……你們真狠啊,竟然活活的將我的兒子折磨致死!”花桃準確無比地找到了江子笙所在的方向,尖聲叫道,"江子笙,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肚裡的孩子化作厲鬼,食你的精氣吞你的骨!"
江子笙聽着花桃這般惡毒的誓言,忽然覺得很是可笑。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要噁心一下花桃,慢條斯理地走到她身邊,低首靠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很抱歉讓您失望了,我的肚子裡現在還沒有孩子。"
果然,花桃聽到江子笙這麼說,整張臉因爲激動都抽搐了起來。
沒想到她跟任錦明千方百計要弄掉她的孩子根本就不存在,最後反而成爲壓倒了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子笙將花桃的神情盡收眼底,脣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
"花姨娘您不必覺得驚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您的惡報已經來了,您就好好的享受這一場,饕餮大餐吧。"
"俗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花姨娘您是不是以爲您這麼些年來做的骯髒事情沒有人知道嗎?"江子笙微微彎腰,湊近她滿是腐爛味道的身體,清亮的眼眸,漸漸的變得沒有任何的溫度。
花桃整個人都顫抖了下,很快地,她平靜了下來,冷漠地道:"世子妃此話何意,還想故技重施嗎?"
她不能就這麼倒下去,即使她雙目失明,即使她沒有了翻本的資本,但她也不能輕易的倒下去。她要替她的孩子報仇!
江子笙十分佩服花桃的冷靜,只不過現在的花桃不過就是一隻紙老虎,根本不足以畏懼。
"衆所皆知王妃的心臟一直不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王妃的食物裡參了毒,她服用了二十多年的慢性毒藥。若不是我恰好會些醫術,恐怕現在的王妃早已變成了一堆黃土了。下藥的人是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花桃整個人都變了臉色!
她沒想到江子笙知道這件事也是她做的。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實話告訴你吧,這事並不是我調查出來的,而是王妃親耳告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