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上前推開白色的柵欄門,穿過庭院,打開門,然後將鑰匙交給她,沉聲道,“鑰匙給你,自己進去休息,吃穿自己解決,身份辦好了我讓人送過來。”
讓人送過來?
那他不會過來了嗎?
尹天喻怔怔地看向他。
“是,我不會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席南星冷聲說道,毫不留情,“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牽扯。”
“……”
尹天喻臉上難堪,也沒說什麼,低着頭。
席南星手上拿着一個鑰匙串,上面有一支銀色的口哨,約摸4釐米長,上面刻着龍紋,精緻美麗,搭着鑰匙串很亮眼。
真漂亮的口哨。
席南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目光頓了頓,伸手摘下鑰匙串上的口哨遞給她,尹天喻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給你。”席南星面無表情地道,“你這張能唱一臺戲的嘴不能說話了肯定寂寞,就留着聽點響。”
“……”
尹天喻怔怔地看着他。
留着……聽點響?
“怎麼,不要?”
席南星收回口哨,尹天喻見狀連忙伸手將口哨搶了過來,牢牢地握在手裡,無聲地說着話,“謝謝你,大叔。”
這是他第一次送禮物給她,她怎麼可能不要。
再說,以後也不可能見面了。
“那這回,我們是不是兩清了?”席南星冷冷地問道。
尹天喻的臉色蒼白,呆了片刻後,她點點頭。
兩清了。
她不會再糾纏着他的。
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所以她連解釋都省了,因爲她的解釋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不在乎她招惹了什麼麻煩,不在乎她嗓子爲什麼會啞,只在乎是不是兩清,只在乎她會不會像牛皮糖一樣纏着他。
她還剩那麼一點點的自知之明。
“很好,那我走了。”
席南星頜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
尹天喻站在原地,半晌,她追出去,沉默地看着席南星踩着石板路離開,一直往車子走去……
他的背影冷漠,沒有回過一次頭。
她知道,他不屑回頭再看她一眼。
她站在那裡,就這麼看着他上車,看着他啓動車子離開,車聲過去,只留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尹天喻站在夜色中,手指按向心口。
這裡很空。
空得可怕。
這一回,大約是真的要說再見了吧,是再也不見。
尹天喻低頭看向手中的銀色口哨,將口哨放進嘴裡,她用盡力氣吹起來……
口哨刺耳的聲響劃破夜色。
她用力地吹着,拼命地吹着,太過用力,用力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黑色的轎車緩緩行駛在路上,席南星習慣地將一支菸放進嘴裡咬着,伸手按下車窗,就聽到那尖銳的口哨聲遠遠地傳來……
莫名的。
他踩停了剎車,點燃嘴中的煙。
那口哨聲響了很久,像是不肯停似的,一直響着一直響着,響得讓人覺得刺耳頭疼……
但席南星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開車,而是停在路邊繼續聽着。
聽着那刺耳的口哨聲不停地響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