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歌拿着鍋鏟的手一頓,勉強笑了笑,“沒事的,像風溼性關節炎、胃病這些一般人不也有麼。”
“可他是年紀輕輕就這樣,以後可怎麼辦。”
何美英感慨地說道。
“……”
安歌聽着,手上動作麻木地重複着炒菜的動作,眼睛酸澀。
“其實,我以前對你們權家一直有着心結,我也不喜歡你,因爲是你做了僞證才讓我兒子坐十年冤獄,可他卻一點都不想追究。”何美英一邊擇菜一邊嘆了口氣,“可權墨住院的這幾個月裡,南星和我說了很多很多。”
“……”
安歌沉默地聽着。
“南星說的也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你當時也是爲了自己的父母。”何美英擡起眸看她一眼,感慨地道,“你嫁給了權墨,權墨重傷成這樣,也算是替你還了。以後,你們和南星要多多往來,讓上一代的恩怨終結。”
何美英的重點是想和她說席、權、安三家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可聽到安歌耳朵裡,卻像一根刺一樣直直地扎進她的身體裡。
痛入骨髓。
“……”
你嫁給了權墨,權墨重傷成這樣,也算是替你還了。
或許,權墨這一場傷也有這個意義在裡邊,他用以後的健康替他自己和她還了該還的債。
只是,他從來沒問過她願不願意。
安歌咬脣,繼續炒菜,直到嘴脣嚐到一絲血腥味,她的眼眶溼潤,鍋中的菜都看得不太清楚。
安歌和何美英兩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着,將一道道美味佳餚端上桌,權墨、席南星帶着幾個小男孩們回來。
一見那些男孩子們回來,正在玩玩具的安夏一下子驚跳起來,跑到安歌身後躲着。
“吃飯。”
何美英招呼他們說道。
因爲人多,何美英特地備了一張白色的圓桌,讓大家能一齊坐下,小安夏挨着權墨和席南里中間坐着,席南星那邊便是幾個小男孩,安歌在權墨左手邊坐下。
權墨拿起筷子,冷眼掃了一下桌上的菜,眉頭微擰,“意式濃湯呢?你還沒學會?”
都答應他幾個月了,她還沒真正讓他嘗過。
安歌坐在他身邊,剛夾了一口飯,聞言,臉色有些凝滯,隨即淡淡地道,“忘了,下次吧。”
一忘就忘幾個月?
權墨深邃的眼盯着她,薄脣抿着,幾個月下來,安歌一直是這樣,神情淡淡,不悲不喜,照顧他的傷勢,沒有一點自己該有情緒……
再不像之前一樣。
於是,他也慌了幾個月。
安歌低頭繼續吃着飯,偶爾夾菜給權墨,有些菜是權墨不愛吃但對胃好的,他不吃,但她夾了,他還是會吃下。
權墨拿着筷子將菜放進嘴裡,一雙黑眸一直盯着她。
彷彿菜單在她臉上一樣。
“……”
席南星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兩個,低頭給小安夏夾菜。
“南星,你看,權墨和安歌有這麼多個孩子圍繞在左右多好。”何美英突然開口,擱下筷子,打破桌上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