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屬於十二權岸的篇章——
老人說,吃多少用多少是註定的,你能享到的福份提前用完了,那麼便再無福可享。
所以,安夏16歲那年離開了家,主動離開被戲稱爲金融帝王家的家庭,來到a市,身份一下子從矜貴的千金小姐變成勤工儉學的苦學生。
三年了。
安夏已經19歲,順利考入a市的b大,邁進大學校的那一刻,周圍和她一樣的同齡人們,個個朝氣蓬勃,一張張臉上帶着對未來最美麗的想象……
她一個人揹着單肩包,站在人流之中,沒有半點笑容。
想起來,以前別說是開學,就是每週去學校報道,父母都會親自送她到校。
安夏往後望了一眼,沒有人來送她。
當然沒有人了,她已經脫離家裡,父母疼她,視她如己出,可她還是說離開就離開,自己作的,又能怪誰?
安夏提了提肩上的揹包,獨自一人往裡走去,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她停下來,拿出手機。
是一條短信。
上面只有幾個字——
他去你那了。
簡單的五個字,讓安夏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一種說不出的惶恐籠罩全身,周圍的人流成了最蒼白的背景
。
她站在中間,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人,毫無出路的窒息感朝她襲來。
安夏幾乎是被後面的新生推着往前走的,她實在受不了嘈嚷的人羣,於是逆着人羣離開,走到一座巍峨的建築前,這邊沒有新生,空曠得厲害。
安夏扶牆,終於能喘上一口氣。
迎面走來一行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穿着白大褂,滿面笑容地朝着身旁的年輕人說道,“現在大家都認爲我老的連手術刀都不能拿了,讓我在這b大的醫學院做個閒散教授,沒想到你還記着我這個老頭子,肯跟在我身邊學習。”
“朱教授以前的手術案例都是堪稱經典,我很想都學過來。”年輕人謙遜地說道,嗓音磁性乾淨,每個字咬得都如播音一般。
安夏卻聽得一陣寒顫不止。
她看向那人,那是一張稱得上絕世的臉,那是一張她想忘都不敢忘的臉。
他走在一行人中,如鶴立雞羣,和三年前相比,他又高了太多太多,大約有一米九左右,高得讓人望而生畏,一雙長腿被黑色長褲包裹,走路沉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佩戴着較爲休閒款的學生領帶,這一點暴露了他的年紀也不過才19歲。
他短髮打理得乾乾淨淨,不會有一根頭髮來破壞他整體的帥氣,在任何小細節上他都是一絲不苟,看來這三年裡也沒有改變。
他有着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輪廓精雕細琢,劍眉深目,他的眼睛隨母親,黑白分明,漆黑深瞳,戴着一副淡色邊框的眼鏡,挺直的鼻樑,一雙薄脣微抿,似笑非笑。
權岸。
三年不見。
好久不見。
安夏在心裡說。
驀地,權岸忽然轉眸望向她,鏡片滑過一抹光,邁向前的長腿停了下來,一行人都跟着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