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你認爲,你對權岸的慚愧應該被判等上幾年?”權墨問道,字字淡漠如常,卻是尖銳無比。
要她自己做自己的法官嗎?
她誤解了權岸十幾年,她讓權岸對她徹底失望痛恨……被判多少年?十年都不夠吧,一輩子纔夠。
她毀的可是權岸的十幾年。
安夏垂下頭,一隻手從權墨的袖子上慢慢滑落,她發聲艱難地道,“我知道了。”
她沒資格現在去豈求任何的原諒,沒資格現在就去懺悔。
“……”
權墨沉默地看着她。
“我會回a市唸書的。不過爸爸,您一定要讓權岸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安夏低着頭說道,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回走去。
“你還年輕,你等的起。”
權墨看着她單薄的背影,就像看到自己曾經等待的無數個****夜夜。
太年輕。
年輕的世界朝夕瞬變,等的起是件好事,等不起也未必是壞事,至少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權墨的每個字都像錘子般撞進安夏的心裡,她轉過身看向權墨,“爸爸,您不生我氣了嗎?”
“你覺得呢?”
權墨漠然地道,黑眸深沉地看着她。
安夏笑了起來,笑容有些苦澀,她知道,權墨不生她的氣了,他是她永遠最愛的爸爸。
……
安夏回到房間裡,雙腳踩着滿地的紙張走過,從角落裡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家去a市。
她對權岸十幾年的誤解,也該用相同時間的懺悔來還。
她能等的。
等到刑滿釋放的那一天。
安夏把一件一件衣服放進行李箱裡,麻木地重複着整理的動作,她轉頭看向牀上鋪着的紙張,看着上面無數零碎的筆畫,忽然靈光一現。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拿起筆迅速將幾個文字拼裝起來,較難的幾個字拼出來後,後面的文字也慢慢在她紙上躍然而現。
她將所有的字拆成一份一份,擺弄着拼出字句,最終被她拼成兩句詩——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
原來是這兩句詩。
安夏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兩句詩,瞳孔縮緊,驚呆了。
“該不會是紅豆生南國、此物最相思的意思吧?不可能不可能,你從十歲就送我這個禮物了,沒理由十歲你就懂什麼紅豆謂相思了。”
“不是這句詩。”
“你不是對水晶很好奇麼?還老是問我是什麼詩讓我送了這個禮物?”
“這是16面魔方,有兩句詩在上面,你把魔方拼成的時候就知道是什麼了。”
“反正我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壞,沒有好。”
……
入骨相思君知否?否。
十幾年來的否。
徹底的否。
安夏跪坐在牀邊的地上,伸手捂住了嘴脣,眼淚奪眶而出,這個下午,安靜的臥室裡,滿地狼籍的臥室裡,安夏一個人哭得泣不成聲。
四年後。
夏貓個人形象設計的店面座落在a市最繁華的鬧市區。
安夏穿着一襲簡單利落的米色風衣邁進華麗裝修的店門,就看到薛貓張牙舞爪地數落着店裡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