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兒子……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刻。
一行人走上歐式大橋,記者們在保鏢的人牆之下還是瘋狂拍照,將一幕幕全數拍去。
送葬的車隊很長,靈車之後,是幾部加長林肯,緊接着一輛輛豪華跑車,排的很長,連盡頭都看不到……
席老生前擁盡富貴,死後依然繁華。
但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藏着的內心世界,那無關名利背景,而席老……就是想找兩個孩子回家一起吃飯。
席家墓園,座落在一方靜默的土地。
一行人將席老送進墓園長眠,所有人在墓碑前站着,牧師和修女們在爲席老禱告……
“咳咳……”
權墨站在安歌身邊,壓抑不住咳了兩聲,一手還拿着傘替安歌撐着。
雨漸漸變大。
風也透着涼意。
這樣的天氣下,權墨肯定會不舒服。
“還好嗎?儀式就快結束了。”安歌擔憂地問道。
“沒事。”權墨搖頭,忽地又一陣猛烈咳嗽,他伸手捂住嘴脣,連續咳了好幾聲,放下手時刻意遮掩,但安歌還是眼尖地看到他掌心和薄脣上的血意。
“權墨……”安歌低聲驚呼。
席南星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見狀眉頭蹙了蹙,說道,“你們先回去,這邊也只剩禱告了而已,去吧。”
“好。”安歌連連點頭,權墨的身體是真的撐不下去了,他熬了兩個晚上沒睡,又是在感冒,身體一弱再弱……
權墨伸手拭去脣上的血色,一隻手仍替安歌撐着傘,兩人準備離開。
兩人轉身要走的一瞬,席薇坐在輪椅上詫異地看着權墨,擔憂地問道,“權墨怎麼了?怎麼會吐血?”
安歌張嘴正要說,權墨便用拿傘的手擁着她離開,眼神冷冽地看席薇一眼,一個字都沒有說。
“權墨……”
席薇喚他的名字。
權墨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一個冷漠的背影給她。
坐回到房車上,權墨收起黑傘。
安歌抽了一張溼巾給他,權墨拿溼巾擦拭手上的血跡,安歌觀察着他的臉色,憂心忡忡地道,“回別墅還有好長一段路,你先在車上躺一會吧。”
權墨坐在那裡,低頭擦拭着手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英俊的臉龐沒什麼表情,一雙眼睛幽深。
驀地,權墨一把將溼巾一把砸下,眼中有着怒意不甘。
“……”
安歌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
“我真是沒用。”權墨自嘲地勾起脣角,眼裡透着濃濃的不甘,“我現在和個廢人沒什麼兩樣。”
“……”安歌的手按到他的膝蓋上。
“我防得了一個羅先生,我防不了一個權奕天。”權墨的眼中有着焦躁,“權奕天一跑,我怕他會來找你麻煩,他會把席薇毀容的賬算在你頭上……如果是以前的我,我還能做事,可我現在,一天不如一天,沒完沒了的生病,沒完沒了的吃藥!”
這樣的他,要怎麼保護安歌。
“傻權墨。”
原來,他是想這些。
她以爲他是被席薇傷了心,原來是在替她擔心,擔心那個逃在外面的權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