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煩躁,忍不住從書房走了出來。點了一根菸坐在外面的石臺階上。
一陣山風吹過,周圍的竹林簌簌而動,讓我的煩躁更添幾分。
我不知道爹是如何潛入公寓的。我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從三樓如同大鳥一般騰空而下,我也不知道那什麼九龍吊魂香和真龍宗於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麼。我只知道,他回來看我,卻不讓我醒。而是以另一種方式讓我旁觀一切。
誰能給我個答案?誰又能爲我解憂?
“這不是你的路,你才十六歲,你揹負太多了。讓我把這一切都結束了吧”我閉上眼睛仔細琢磨着這段話,可想了半天都無法得知他要給我傳達的信息。我只知道,他似乎要以某種方式出手去結束一種局面。
大約過了半小時樑老頭才從外面走了回來,他看上去似乎還有事要忙,只和我說了一句明天是樑玉的生日,讓我回去休息,其他事他來操心就可以。然後派一個不認識的司機將我又送回了樑玉的公寓。
樑玉不在家,只有一箇中年保姆在忙着做午飯。我轉了兩圈覺得無聊,只好一個人去臥室發呆。等到中午的時候只有邢子濤回來了一趟,給我拿了一套西裝和新皮鞋。
“子濤哥,你給拿這個做什麼?我自己可以去買。而且你不知道我的尺碼,那能合適嗎?”我伸手從袋子裡拿出衣服,看了看上面的標價小小吃了一驚,一套西裝竟然一萬多。
邢子濤笑笑,眼神裡的調侃意味十分明顯:“我肯定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就行。明天是小姐的生日,又是十六歲的成人禮。所以會在飯店舉行,到時候會來很多人,你總要去吧?你去的話總不能穿這身吧?”
原來是生日宴,我想着原來在老家的時候,生日就是一個雞蛋加碗長壽麪,最多再給二三十的零花錢便頂天了。什麼時候在飯店裡搞過?點點頭示意知道,邢子濤告訴我明天晚上過來接我便先走了。
一個人無聊,拿着衣服回臥室去試,穿上西服後有些彆扭,不過看起來倒是精神許多也上檔許多。無聊的玩了一下午手機,挨個給認識的同齡夥伴把電話打了一遍打發時間,等晚上快要睡覺時樑玉纔回到家中,不過她看起來十分疲累,說了沒兩句就跑去洗澡睡覺了。
這一夜我到時不時的醒來,生怕父親突然來了我卻無法看到他,可鬱悶的是根本連人毛都沒。及至第二天睡了一上午回籠覺,發現家裡還是空空蕩蕩,不由感到無聊透頂。停停挨挨耗到了晚上六點左右,邢子濤終於出現,我趕忙進去簡單洗涮一下換上襯衣西裝。可就在換好衣服的時候犯難了,原來裝在保暖內衣特製口袋上的一堆東西沒有存放的地方,放到外口袋生怕會丟,想來想去將盤龍徽章裝入了襯衣的上口袋,而其它東西則全裝入西裝的內兜裡。
邢子濤看到我穿西裝皮鞋的樣子滿意點頭,拉着我上車直接奔酒店而去。
這酒店從外面看上去頗爲高檔,只是在酒店門口便可以看到不少豪車,不過這些豪車的車牌並不全是這裡的,有廣東其它市的、廣西的、福建的,林林總總差不多有四五個省十幾個市。
“子濤哥,這都是來給樑玉過生日的嘉賓?”我下車後指着一排豪車疑惑的問道,心中暗忖樑老頭的人脈還真廣。
邢子濤點點頭開口道:“整個酒店已經包了,這估計還沒來全,一會怕是來的更多。要是小姐普通的生日便從來不會請人蔘加,今天成人有特殊意義,所以小姐家裡怕是通知了不少,然後又有不少人聽到了消息也都來了。”
我跟着他走進酒店,在大廳的一側有一張大大的海報,上面印着樑玉的照片,看上去像是一張藝術照。下面則印着一行文字以示樑玉今天的生日,歡迎來賓等等。
此時身邊的人流開始增多,一些穿着打扮十分上檔次的中年、老年男女開始不停的入場。
當邢子濤帶着我站到電梯裡時我才知道,這酒店的下面十層是住宿、泳池、酒吧和一些綜合功能區,第十一層纔是真正的宴請之地。
甫一出電梯門,一陣美妙的音樂聲便從寬廣的宴會廳傳來,而在宴會廳門口一側,則有一處登記和存放禮物的地方。
在宴會大廳的門口除了兩男兩女迎賓外,還有幾個保鏢模樣的人不停的走來走去,可能是因爲人流衆多,他們臉上的神情頗爲緊張。好在有一部分人事有請柬的,而沒有請柬的則都很自覺的先到登記臺出簽字留言,驗明身份,這樣就順暢了許多。
邢子濤帶着我走到門口想其中一個保鏢點了點頭,我們便被放行入場。我一看之下,這大廳裡怕不下百桌宴席,一條紅地毯將宴席從中分開,直通宴席最前方的一處小舞臺,整個宴會場和舞臺都已裝飾的美輪美奐,許多來人手裡都端着紅酒在靠後方的空地處聊着天,而更多的服務生則端着酒飲和甜點零食穿梭在衆人間。
邢子濤帶着我認了一下我的位置,我在最貼近舞臺右側的第一桌,他說完之後便先走出去安排事情,而我和這裡任何一個人都不認識,只好走到宴席兩側巨大的落地窗前開始欣賞外面的夜景。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上檔次的宴會,這裡的氣氛和老家紅白喜事的氣氛截然不同,這裡是音樂翩翩,衆人笑語盈盈;而老家的場面則是呼三喝四,唯恐嗓門不高不熱鬧。不過於我而言,我還是覺着老家那席面要爽快許多,不像這裡很多人一樣都掛着機械性的笑容,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大概7點鐘不到,我看到樑老頭在一對中年男女的陪同下入場。整個宴會廳頓時安靜下來,很自覺的走到地毯兩側開始熱情的向老爺子和那對中年男女打招呼。
老頭他們三人一路笑着走到最前方,全都坐在我的那一桌上,衆人一看也開始落座,而我則愣了一下趕忙走到桌前喊了一聲“阿公”便坐了下來。
這時樑老頭笑着點頭,向身旁的一對男女介紹道:“阿石,燕莎,這便是我和你們提起的陳家後人,陳富貴。”然後他轉而向我介紹道:“富貴,這是樑玉的父母。”
我暗忖怪不得樑玉那麼美,原來這底子就好,這對中年男女雖然年紀大了些,可看上去仍然是男帥女靚,容顏傲人。
我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二人行禮,兩人略略打量了我一眼便笑着示意我坐下。只是同桌的還有一箇中年美婦也向我笑笑,但是沒人和我提及她,我只好笑笑自顧自的坐下。
心中震驚於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待遇同時,我也感受到周圍幾桌人投來詫異的目光,聽到不少人開始低聲詢問我是何人。
就在我覺着有些尷尬的時候,身後衆人突然發出一陣歡呼和驚歎聲,我回頭一看,竟看到樑玉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長裙正從紅地毯上走來。
我看到他穿禮服的第一眼,幾乎要驚呆了。
她現在的樣子幾乎讓我有些認不出來,臉色微紅,眉目含笑,沙宣頭下右側的耳朵上打了兩枚漂亮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璀璨閃耀,一身絲綢白色長裙將她襯托的有如天仙,那種高貴傲然的氣質不自覺的就散發了出來。
她偶爾向周圍熟識的長輩示意問好,然後走到我們這桌一下子坐到了我的身邊。
“阿玉,怎麼這麼晚纔來?”樑玉的母親笑着問了一聲便要起身。樑玉則是向他們做了一個鬼臉則向我笑了起來。此時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看着她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喂!陳富貴,你難道不該說些什麼嗎?”她輕輕揚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眼中的笑意卻告訴我她又在逗弄我。
“美女,今天你好漂亮,還有就是生日快樂!夠了嗎?”我裝作一本正經的向她說了一句,卻看到她嬌羞的紅了臉,低聲罵了句“油嘴滑舌”便扭過頭去和樑老頭說話。
樑玉的父母已經走上舞臺,他們取下無線麥克風開始講話,內容無非是歡迎衆人到來,並慶祝女兒生日和成人,如何高興如何開心云云,全都套路的不得了。
就在他們講完話之後,全場的燈光突然轉暗,從宴會正門處兩個漂亮的女孩字推着一個大大的蛋糕車走了進來。
那蛋糕足有八層,每一層都插了各色的蠟燭,在昏暗的環境中是別樣的耀眼。
而也就在此時一隊現場樂手開始輕聲的哼唱起生日歌,整個現場百桌數百人也開始跟着哼唱,樑玉慢慢起身,神色有些激動。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在她睜開眼的同時,竟然突然拉住我的手開始離席,拉着我向那蛋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