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夏晚腳步猛的一頓,隨即立刻加快速度往前。
轉過彎的瞬間,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臉色有些白且瘦骨嶙峋的女孩倒在地上,身上被輪椅壓着。
“沒事吧?”夏晚二話不說迅速上前先將輪椅拿起放到一邊,而後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起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沒事了……”女孩吸了吸鼻子,誠懇說道,“謝謝你……”
夏晚聞言搖頭,想了想,問:“你是……大雅?”
大雅驚訝擡頭,眼神怔怔:“你怎麼知道?”
夏晚笑了笑,解釋道:“這層樓只住了兩位病人,一位是趙老,那另一位,應該就是你了。”
“這樣啊。”大雅勉強笑了笑。
夏晚看了她一眼,想到霍清隨曾跟她說的關於大雅的事,難免有些同情,再開口的時候,她不自覺就放柔了聲音:“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用了。”大雅有些吃力的擺了擺手,“我妹妹小雅回去幫我拿東西的,很快就回來了,我在這等她就可以。”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小雅就出現了。
“姐!我……”小雅揚着笑意,餘光瞥見夏晚,笑容不知怎麼的就僵住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防備。
夏晚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那我去洗手間了。”
大雅朝她感激的笑笑:“謝謝你。”
“不客氣。”
這個小插曲後,夏晚再從洗手間出來,竟奇蹟般的不緊張了。
雙胞胎姐妹已不在,她便加快了速度回去找霍清隨。
電梯口,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裡,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時候一副優雅的貴公子姿態。
哪怕每天都見面,可夏晚仍是很沒出息的被撩到了,心跳控制不住的就加速起來。
“不緊張了?”霍清隨看她過來,自然而然的牽過她的手,眼底沁滿了璀璨的笑意。
夏晚作勢咳了咳掩飾剛剛的失神,別過臉沒去看他的眼睛,小聲道:“嗯,我們進去吧。”
瞥見她微微泛紅的耳垂,又看到她躲閃的眼神,霍清隨瞬間瞭然,雖然很想逗逗她,但考慮到如今是在醫院,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笑了笑,而後帶着她往趙老病房走。
等進了病房,夏晚才發現之前所有的緊張很大部分都是來源於自己嚇自己。
趙老對她很和善,笑容亦很真誠,兩人彷彿都忘了那天的事,忘了趙綰煙。
因爲身體狀況不錯,難免和霍清隨聊天就聊的久了些,或聊商場或聊古董,夏晚安靜坐在一旁,偶爾會說上兩句自己的看法。
場面很是溫馨。
來的時候周姨煲了兩份湯,一份給趙老,一份給大雅補身體。霍清隨看着趙老喝完,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出了告辭。
“清隨,等等。”趙老叫住了他們,不等他們開口,又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盒子,而後微笑着看向了夏晚,“夏晚,拿着,這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盒子打開,是一個上等的玉鐲,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趙老……”夏晚有些爲難,太貴重了。
猶豫不定間,她下意識看向了霍清隨。
霍清隨微微一笑:“這是趙老的心意。”
四目相對,猶豫兩秒,夏晚終是接過,真誠道:“謝謝趙老。”
趙老擺擺手,笑容愈發的和藹可親:“不客氣,應該的。”
兩人出門的時候,方伯正巧從外面進來。
方伯看着兩人始終十指緊扣,看着兩人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怎麼遮都遮不住的甜蜜,心中不免想到了趙綰煙。
如果站在霍少身邊的始終是自家大小姐該多好?
夏晚她哪裡就比得上大小姐了?
夏晚……
夏……
腦中猛的一個激勵,方伯猝不及防的屏住了呼吸。
他想起來了!
那個夏晚,她……
“方伯。”
冷不丁的一道帶着警告的聲音突然響起。
方伯赫然回神,可一想到剛剛在腦中冒出的那個念頭,整個人還是驚到沒有挪動半分。
趙老見他遲遲沒有迴應,不免有些生氣,於是加重了聲音:“方伯!”
“趙老。”方伯嚥了咽口水,顧不得他話裡的意味,迅速走到了牀前,腦子混亂的問道,“您……您把玉鐲送給夏小姐了?”
趙老聞言皺眉:“方伯,我跟你說過了,綰綰……”
“趙老。”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亂跳着,方伯打斷他的話,糾結良久,到底還是艱難的把話問出了口,“難道……您就不覺得夏小姐她……很像一個人麼?她……”
“像一個人?”趙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方伯看着他,再開口的似乎,聲音有些微顫:“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但沒有多想,但就在剛剛,趙老,我想起來她像誰了。”
“誰?”
那個名字越到嗓子眼,方伯就越覺得難以置信:“安城……安城薄家,曾經的第一名媛,薄意卿……”
“薄意卿……”趙老倏地同樣的難以置信起來。
可……
良久,他喃喃自語:“像,確實……像。”
“趙老……”
“方伯!”驀的,趙老猛地擡頭,神色凝重壓低了聲音吩咐,“找個可靠的人,查一查夏晚父母親的事。薄家那,也留意一下。”
方伯眼底閃過一抹神思,聲音在不知不覺中啞了很多:“知道了,趙老,放心吧。”
趙老無力靠在枕頭上,看着之前兩人離開的方向,心中複雜萬分:“但願……”
夏晚和霍清隨離開趙老病房後,便去了大雅病房,把另一份湯送過去。
或許是因爲霍清隨在的緣故,大雅和小雅都很拘謹,甚至有些小小的害怕。夏晚不想讓她們覺得彆扭,也不想自己打擾了兩姐妹的聊天,所以沒待多久就走了。
“呼……”坐上車的時候,她舒了口氣。
霍清隨握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緩摩挲着:“怎麼了?”
夏晚一擡眼就撞入他幽邃的關心眸子裡,心中泛暖,略有些感慨地說道:“沒事,就是看到大雅小雅感情很好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我……夏政陶。”
那個“爸”字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霍清隨瞭然,明白她其實是羨慕親情:“不是想明白了?”
夏晚聞言眼底有一抹很明顯的黯然閃過,聲音也較之之前低了很多:“今天我鼓足勇氣打電話給他了,沒想到他關機,據說昨晚突然出國談項目了。我……我就發了短信給他,跟他說了看媽媽的事。”
那一刻,她心底其實很失落。
“晚晚……”
“我沒事啦,反正我和他僵着這麼久了,不急這一會兒了。”夏晚在他懷裡蹭了蹭,隨即又擡起頭催促道,“回家吃飯吧,我餓了。”
霍清隨低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輕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嗯?”
夏晚聞言忽的身體一頓,一絲狡黠自眼底劃過:“什麼都可以?”
“嗯。”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夏晚脣角不自覺挽起,小手忽的撫上他的胸膛,同時又湊到他耳旁,故意拉長了音調說道:“那……吃你呢?”
逼仄的空氣裡,溫度好似陡然間升到了最高。
霍清隨眸色一暗,薄脣因爲驚訝而微微張着,呼吸似乎隱隱都變的粗重起來,偏偏胸膛上的那隻手還在不安分的摸着。
她從來不曾如此主動過。
雖然他很清楚,她不過是紙老虎一隻,只會偶爾用言語故意撩撥,從不會有所行動。
但現在……
下顎開始緊繃,他眸色深深的睨着她,幾秒後,思緒迴歸,他忽的勾脣邪邪一笑:“既然晚晚想,我一定滿足。”
“喂!霍清隨!”夏晚瞬間後悔莫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作死的把自己坑了!
她試圖把這事掀過去,可又哪裡是面前這隻禽獸的對手?!
是夜,她被折騰的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日子裡,夏晚又變的異常忙碌起來,家裡,片場兩點一線的跑,有時候收工的時候都是凌晨了,累的回家倒頭就睡。
只不過累和快樂並存着,她仍是覺得很開心。
時間過的飛快,就這樣一下過了五天,到了趙老手術的前一天。
而這一天,電影即將拍攝最後一個重頭戲,亦是整部電影的高潮之一,紀微染和趙綰煙被千軍萬馬圍困在皇城裡,最終殺出重圍的一場打戲。
爲了這場戲,劇組人員昨晚忙到了很晚。
到現在,衆人還都在準備。
夏晚亦不例外。
偏偏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她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本不想接,想晚點再回過去,可手機一遍又一遍,大有她不接就不停之勢。
最後,她只能暫時放下手頭上的事。
屏幕上是閃爍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而這串數字,已給她打了不下五個電話了。
夏晚無意識的蹙了蹙眉,猶豫兩秒,她還是放到了耳邊接通:“喂,你好,我是夏晚。”
電話那端傳來的是一道稍顯虛弱的聲音,並不陌生:“我是大雅……”
大雅?
夏晚微微驚訝了下。
她怎麼知道自己電話?
不等她深想,電話那端聲音已繼續,帶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霍太太,你……你能來趟醫院麼?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