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頗爲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總裁,然後擔憂的開口了:“白總,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呢?”
背影蕭條落寞的男子聞言,轉頭盯着他。
“那你說,我要怎麼想?怎麼解釋這些死人?”
說的也是,李知也開始逐漸懷疑起來。
在這間安如暖生活過的房間裡,男人慢慢走動着,從一些破碎的細節中,拼湊着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生活狀況。
書桌上還留着一沓寫實的畫作,昏暗的顏色,顯得有幾分沉悶,他拿起畫時,半開的窗戶灌進大量的風,瞬間,所有的宣紙滿天飛揚。
環視了一圈兒周圍,李知猶豫幾分,還是說出了內心的猜想。
“會不會是少夫人,她自己逃走了呢?”
男人轉身,眼睛在他身上盯了一小會兒,然後開口。
“島上戒備森嚴,她一個弱女子殺不了那麼多的人,所以,有人帶走了她,說不定,連孩子一塊兒帶走了!”
繼而,他坐在牀上,鼻尖環繞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縱然極力控制着情緒,但是幾分鐘之後,他的臉色還是越來越差,兩手握成拳頭,瘋狂的砸着牀。
“是我沒有看好她,是我對不起她……”
見此,李知揮手示意手下急忙過來將失控的男人按到在牀上。
“白總,我們還會找到她的……”
還未等到白慕回答,門口忽然多了一個人。
二人定睛一看,正是一臉陰沉的白軒庭。
隨後,白軒庭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正要開口時,牀上的白慕發話了。
“你別過來,我現在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父親還是惡魔!”
聞言,白軒庭收住腳,眸子裡充滿憤怒。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我早說過不許人來島上,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一個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這一下,微微頓了一下的白慕驚愕的擡頭,隨後邊掙扎着撲到了父親的面前。
“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派人殺了她,然後僞造了現場,對不對?”
皺眉看了看眼前的兒子,白軒庭的話很平靜。
“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聽到這話,白慕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隨後他笑的直不起腰,扶住門框一字一句的開口。
“你知道嗎?你失去的是你的兒子和你的孫子,有時候我很懷疑,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做!”
面對兒子的質問,白軒庭坐下來,不耐煩的開口。
“我說了不是我,女人可以再找,孩子還能再生……”
見他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男人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感嘆,他跌跌撞撞的撲過來。
“沒有以後了!去他媽的!”
語畢,他乾脆利索的 扯下了領帶,然後將身上的工服往白軒庭面前一摔。
“從今往後,你不在是我的父親!”
他的話終於刺激到了一直看上去態度平淡的白軒庭,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怒不可遏的瞪着兒子。
“你如今是翅膀硬了對不對,你看看,爲了一個女人你把整個白家攪得天翻地覆,像什麼樣子!”
如果說在以前,他可能有所愧疚吧,只是當下,心中卻一片冰涼。
“我會於她同生共死,至於集團和責任,你自己找人去承擔吧!”
語畢,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另外一頭。
安如暖在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一眼望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她感覺到整個身體都陷入一種麻木的疼痛中。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傭人把自己的孩子舉的高高的,臉上帶着猙獰無比的笑容。
伴隨着一陣尖叫,她看到鮮血濺滿了整個房間。
一陣清脆的孩童啼哭聲在耳邊炸響,將她瞬間從模糊的意識中拉回現實。
猛的轉頭一看,她驚呆了。
自己的牀旁邊是一張加了護欄的嬰兒牀,裡面兩個嬌憨可愛的小傢伙漲紅了一張小臉,使勁的哭着。
這,難道是她的孩子嗎?她驚喜的靠近他們,伸手摸摸孩子光滑如緞的皮膚,心裡是壓抑不住的高興。
此時,一名中年女人忽然就來了。
“你醒了?”
安如暖點點頭,伸手就要抱起瘦弱的女兒。
見此,中年女人走過來淺淺一笑。
“你剛生產完,身子還虛的很,孩子讓我來抱。”
語畢,她親切的抱起孩子拿到安如暖的眼前。
小傢伙很快就不哭了,安如暖看着這一切又哭又笑。
見此,中年女人也覺得於心不忍,於是開口道。
“你就不要傷心了,孩子都回來了,你瞧瞧長得多好看啊!”
二人談話之間,夏知秋推門進來,衝她微微一笑。
“現在發現,相信我沒有錯了吧?你是安全的,就算白家找到你,那也無可奈何。你啊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這才醒過來,讓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膽的。”
安如暖一張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久違的笑容。
“夏知秋,謝謝你。”
擺了擺手,夏知秋笑着開口。
“舉手之勞而已,沒必要,你先休息一會兒,好好看看孩子待會兒我帶一個人見你。”
聞言,安如暖仰頭顫抖的問出一句話。
“是誰?難道是照片裡的那個男人嗎?”
話音出口,她就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內心中,已經對白慕徹底失望了吧,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他。
苦澀的笑容浮現在臉孔上,彼時的她只覺得淒涼和諷刺,從不曾想過,曾經的他們兩個,也終將會變成陌生人。
不過,總歸是這兩個可愛的小傢伙還是留在了她的身邊,委實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孩子已經不哭了,呆萌的小臉上一片安靜,看上去肉嘟嘟的可愛極了。
她低下頭,笑着逗 弄着孩子。
目睹這一切,中年女人笑着開口。
“不得不說,您在電視裡看起來,真的比不上真人,兩個孩子也很漂亮。你放心,這裡很安全的,沒有人會過來打擾。”
禮貌的衝她笑了笑,安如暖低頭繼續看着孩子。
不多時,夏知秋進來了,與此一塊進來的,是一個同樣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就那麼站在門口,定定的看着她。
安如暖感受到這一股灼熱的目光,旋即轉過頭去,她甚至不敢相信這個無比熟悉的,本來應該躺在墓地的男人。
“原來,你還活着?”
“對,我還活着。”男人走進來,堅實的臂膀抱住了她。
觸摸到一個真實完整的人,安如暖不由得又哭又笑。
“居然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都嚇死了,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了。”
男人溫柔的把她擁入懷中,拍拍後背。
“不哭了,再哭不好看了,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應該高興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