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無底洞還則罷了,“無底洞”三字剛一出口,陌飛子不知何故突然勃然大怒,忽地一聲閃身來到張翼軫近前,也不說話,一伸手便將張翼軫抓在手中,再一揚手,便將他遠遠拋出數百丈遠。
張翼軫人在空中,聽到陌飛子大喝一聲:“送客!張翼軫,就此別過,不必再來。”
其實以張翼軫神通,陌飛子再是法力高強,也絕無可能一把便將他拿下。不過張翼軫感應到陌飛子雖然怒火沖天,不過怒氣之中並無殺意,也無太多惡意,所以也就並未反抗,只是全身戒備,以防意外生變。
穩穩落地之後,張翼軫搖頭一笑,如此看來無底洞之地與他先前猜測一樣,定有許多不爲人所知之事發生,說不得稍後也要前往探查一番。另外陌飛子所提的當初託付之人,恐怕也是關鍵人物,或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也說不定。
一入方丈仙山,雖然親生父母之事比想象中麻煩無數,不過倒也並非全無收穫。別的不說,單是風楚者就有諸多不可告人之秘,以他推測,風楚者的御風之術定有其他隱情,十有與他所認定之事有關。
細心一想,雖然還沒有親生父母的確切消息,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如今他離真相越來越近,眼下或許只是需要一個突破口,便會一切豁然開朗。
不知何故,張翼軫總覺無底洞之中定有隱情,儘管心中一直不敢胡亂猜測,卻總有揮之不去的一絲疑惑,一是無底洞千年以前憑空生成,二是無底洞竟然可以吞噬飛仙。三是一提無底洞之事,便令陌飛子無故失常,大發雷霆,只此幾點便已然可以印證,無底洞定有古怪莫名之處,而陌飛子顯然也是知情之人。
思來想去,張翼軫下定決心一定要前往無底洞一觀。雖然依之秋所說,兇險未名,不過一直以來他所經歷的種種危險之事數不勝數,倒也不是特別擔心有何無法逃脫的磨難,更何況,他只是前往一探究竟,以驗證心中所想,並無揭開無底洞秘密之
正好眼下之秋不在身旁。他一人前往即可,也好落個放心。張翼軫微一定神,閃身來到百里之外。正好有數名飛仙在此聚集一起談論,張翼軫近前施禮,問道:“在下初來方丈仙山,有意前往無底洞一觀。只是不知無底洞具體方位,還請不吝賜教。”
幾人正在興致勃勃地不知在談論何事,聽張翼軫一問,一名瘦小的飛仙一臉驚訝,問道:“不知這位小友前往無底洞所爲何事?看你生得還算面善,也不愁找不到中意的仙侶,犯不着殉情而死……飛仙修來不易。應當珍惜纔對!”張翼軫啼笑皆非。忙道:“閣下誤會了,我只是聽聞無底洞兇險之名。有意探查一二,看看爲何方丈仙山如此仙家福地會有此等詭異之洞。並非是要以身殉情……怎麼,飛仙也有殉情之人麼?”
瘦小飛仙微一愣神,隨即答道:“沒有,我只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玩笑之話。小友,無底洞可以吞沒飛仙,還是不去爲好。”
張翼軫見此人雖然話多,不過也是好心,只好客套一番,最後才問出無底洞所在,當下又謝過瘦小飛仙,正要動身之時,又被他攔住,聽他問道:“忘了問你姓名,小友,我名木尋,若不嫌棄,我二人可否結爲好友?”
張翼軫報過姓名,說道:“承蒙木兄看重在下,待我從無底洞回來,再與你詳談,就此別過。”
待張翼軫飛身空中,木尋忽然想起什麼,急急大喊:“翼軫,我住在花果山,你逢人一問便知。”
張翼軫也不停留,在空中微一拱手,便急急朝無底洞飛去。無底洞離此不過萬里之遙,幾次閃身便來到一處地平如掌地原野之地,此地百花盛開,一片繁榮景象,不過一眼便可以看出,原野的中間地帶,有一處方圓不過一尺左右的洞口。
此洞周圍數十丈之內,寸草不生,是以此洞格外引人注目,一眼便可以清楚看到。張翼軫心中納悶,一尺方圓的洞口,只有尋常仙人的胳膊精細,怎麼會有一名女飛仙跳入其中,被無底洞吞噬而死?難道是他來錯了地方不成?
應該沒錯!
張翼軫定睛一看,四周情景與方纔木尋所說一般無二,且方位也絲毫不差,難道是仙家大小不定的神通不成?
按捺住心中疑問,張翼軫一腳邁入寸草不生之地,剛一落腳,只覺一股滄桑悲涼之意驀然自腳下傳來,彷彿大地自有靈性,將數萬年的悲傷與不平全數傳遞到他地心中,令他不由自主頓生無奈落寞之意。
強行穩定心神,張翼軫不緊不慢朝無底洞邁進,不過數十丈之遙,卻覺猶如數百里之遠,走了半晌,也不過前行一半距離。果然有古怪之處,張翼軫暗暗吃驚,再定睛一看,更是猛然愣住,方纔在他眼中不過一尺方圓的洞口,現今已有數丈大小,且還隨着他的腳起腳落而不斷增大。
果然有些門道,看來也是大小不定的天地神通,張翼軫微一點頭,腳下不停,片刻之間便來到無底洞前,此時,無底洞的洞口已然有數十里大小,黝黑深邃,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百丈之內。百丈之外,憑他飛仙的眼力,也是一片漆黑,見無所見。
站立洞口,感應到自無底洞之內散發而出的陣陣寒意,除此之外,便是有一股天地所成的滄桑感嘆之意,也只有張翼軫這般可以操縱天地元力與天地感應道交無比密切之人,纔可心有所感,尋常飛仙,只怕只是感覺此地陰寒難耐,再加上漆黑無限,應該再無人多想其他。
呆立半晌,張翼軫並無多少收穫,心中忽然生起一個大膽地想法,何不跳入無底洞之中查看個究竟,看看裡面到底隱含了何種危險?念頭一起,便再也無法壓制,雖然先前經歷無數生死考驗,不過畢竟都是迫不得已,如今天這般主動以身試險,對張翼軫而言還算是頭一次,是以也是遲疑片刻,終於還是下定了決
以他心中所想,無底洞來得莫名其妙,憑空生成之後,天仙便將整個方丈仙山禁制,由此可看,定是有人知道什麼,卻又不便透露,所以纔將整個方丈仙山禁制,明爲禁止飛仙出入,實則是爲無底洞之故。
只怕天仙所擔心之事,全因無底洞而起,只爲一個無底洞而將整個方丈仙山圍困,也算是了不起的大手筆,也是說明,無底洞確實是暗含令天仙無比擔憂之事,纔不惜在整個方丈仙山設下禁制。
究竟令天仙懼怕之事究竟是什麼,恐怕只有深入無底洞之中打探清楚才見分曉,說不定還與他親生父母之事大有干係。張翼軫越想越覺其中蹊蹺之處甚多,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捨身一搏,又如何能尋到真相,並且最終面見親生父母!
張翼軫心意一動,元風元水風水相應,形成一道元力罩將他全身籠罩在內,隨後將身一縱,正要不顧一切跳入無底洞中之時,忽聽身後一人高喊:“張公子,萬萬不可!”
正是之秋不知何故突然趕到,遠遠出聲阻止!
張翼軫無奈之下只好停下身形,回身說道:“之秋,你怎會前來此處?”
之秋正一臉緊張之色,一聽此話,臉色一曬,遲疑片刻答道:“我在府中久候不至,忽然心生莫名不安之意,想到你極有可能一人前往無底洞,便急急趕來此處,不料一見之下,果真如此。張公子……我不知你究竟是何想法,不過無底洞乃是有去無回之地,切不可冒失,一旦跳入,必死無疑!”
張翼軫見之秋急得臉色慘白,不忍拂她好意,只好解釋說道:“之秋不必擔心,我先前也曾到過無數兇險之地,比起無底洞還要兇險無數,直到今日還安然無恙,所憑也並非全是運氣……我前來方丈仙山只爲尋找親生父母,若是此地沒有親生父母音訊,我留下也是無用,且我費盡千辛萬苦纔來到此處,卻一無所獲,而無底洞或許是我唯一的一線希望,此行,勢在必行!”
之秋見勸不過張翼軫,突然一臉決絕地說道:“好,若張公子非要跳入無底洞,我也不會橫加阻攔,只求答應我一件事情……”
張翼軫急於入洞一探真相,忙問:“不知之秋所說何事?”
之秋鼓足勇氣,大膽說道:“我前來方丈仙山千年,只爲尋求一名仙侶,誰知千年苦苦尋覓而終無所得,今日得遇公子,讓我怦然心動。之秋在此厚顏向張公子提出不情之請,若是公子由無底洞中安然返回,可否考慮與我結爲仙侶,共結仙緣?”
仙家女子果然不同,竟然直面男子,親口說出心中情意,也算是可敬可佩。張翼軫本來想一口回絕,別說現今已有傾穎與戴嬋兒兩美相伴,即便沒有,與之秋也是萍水相逢,儘管心中感謝她地熱心相助,不過也並無男女之情,不過轉念一想,念及之秋一腔熱情以及眼下形勢,若是過於堅決迴應,怕會引起意外事端,想了一想,雖然暗中疑惑之秋爲何對他心生感覺,只是眼下不宜多想此事,淡然一笑,答道:
“承蒙之秋擡愛,對我高看一眼,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不過眼下諸事繁雜,難以理清頭緒,所以結爲仙侶一事,待我稍後尋到親生父母再定奪不遲,不知之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