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相逢應不識

青山腳下的青山鎮,夏至以後,小鎮裡的外地人便越來越多,原本其他時節都顯得有些冷清的小鎮一下子便熱鬧起來,說是遊人如織一點不爲過,只不過現在纔是初夏,等到了盛夏,這鎮上的外地人至少便要翻上一倍,到時候便真正說得上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了。

只不過雖然還是初夏,但實際上小鎮上的小販早就望風而遁,一些在大餘其他地方要等到半月多之後纔出來的消暑吃食,在青山鎮都已經得見,街道兩旁的小販販賣的消暑吃食種類繁多,在大餘別處都難得一見,再加上這麼多年的日積月累,漸漸讓青山鎮的本地百姓琢磨出了不少新的吃食,比如現如今青山鎮上最緊俏的消暑吃食西瓜銀耳羹,便是本地百姓首創,用井水涼過的西瓜加入傳統消暑吃食銀耳羹裡,別有一番風味,許多外地人到此地之後,不出意外都會吃上一碗,價格也算不上貴,不過六文錢一碗,只不過吃過了一碗若是再想吃,那賣東西的小販,至多也就一人賣出去三碗,再多就說什麼都不賣了。西瓜性寒,這吃多了對腸胃不好,小販們也不願意有人吃壞了肚子,因此一人一天最多三碗的量,這是整個青山鎮小販們的沒有說出口的行規。

在青山鎮東邊有一棟古樸小院,原本是某位縣令大人到任之後所建的消暑小院,可這位縣令大人雖說是自掏腰包所建,可在這地方待上兩三年之後便嫌棄這座小鎮實在是太偏僻,無半點前途可言,因此便託郡裡自己的同窗好友,用一紙調令將他調離了這個地方,這座小院便以低價賣給了青山鎮一位家境不錯的鄉紳員外,員外買到之後便思索着將這座小院建成了一家客棧,因爲這裡環境清幽,正好又是這最爲涼爽的一處地方,因此這一來二往便發展成了鎮上最好的客棧,只不過比起來別家,這座小院無論是大小還是價格都不佔優,一般百姓無論如何都是住不進去的,除去一些家境殷實的富家翁,只怕沒什麼人會選擇下榻此處。

現如今正是初夏時節,這家客棧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住滿客人,其實滿打滿算也纔不過只有十數位客人,今日清晨,早已經有了一大半的客人出門去登那座青山,現如今客棧裡實際上也就剩下了兩個客人。

一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人,另外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儒士。

客棧前有小院,後有水池假山,在水池當中正好便建的有一座涼亭,置身其中,周圍游魚遊曳,涼風陣陣襲來,倒也很值得那些個銀子。

此時此刻的兩人對坐,卻沒有學那些清談名士一般對弈,只是在各自身前放了一杯清茶。

面容普通,但舉止都盡顯文雅的中年儒士名爲李景樂,是大餘邊境洛水書院現如今最年輕的夫子,這位李夫子,不僅境界修爲早早的跨入了太清境,就連學問也是書院裡頂厲害的幾人之一,洛水書院算不上什麼大書院,雖說在大餘邊境還是有些名頭,但放在整個大餘來看,實際上還是不值一提,要不然也不會讓李景樂這般簡單便當上了夫子,這番從洛水畔趕到青山腳下,李景樂便是代表着洛水書院來調查那座青山觀的,畢竟邊境的幾家道觀書院,對於妖物害人一事都極爲上心的,現如今在邊境,這青山腳下接連發生了好幾件不小的事情,很難不讓人不懷疑青山觀。

而一身灰色道袍的老道士則是守業觀的三位太清境修士之一,修道百餘年,道法精深,守業觀上下早已經將斬妖一事當作了畢生夙願,平日裡對於大餘邊境的妖物向來是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現如今青山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守業觀不惜把虞真親自派下山,除去是對此事重視之外,存沒存其他心思,其實不得而知。畢竟說到底這青山觀的那位老觀主早在許多年前便已經跨過太清境,現如今是否已經入朝暮境,實在是不好說,羊海之畢竟是邊境山上的十人之一,境界修爲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這一次洛水書院和守業觀各派出三人前來調查此事,實際上洛水書院並不佔優,兩個年輕弟子不如守業觀的兩位年輕弟子,就連李景樂也不如虞真。這也是洛水書院的故意爲之,畢竟不管如何,這都是道門內的事情,就算是大餘這邊不如延陵和樑溪針鋒相對,但在一些事情上還是有些考慮的。

老道士虞真神情平靜,開口問道:“李夫子,聽聞你們儒教這邊,年輕一代的弟子中全部都要向那位延陵讀書種子低頭,難不成你們讀書人不比學問高低,也要學咱們這些俗人來看誰的拳頭硬些了?”

李景樂笑着擺手,“讀書人比誰學問大誰學問不如誰本來便是不對的,自己學自己的道理,自己讀自己的書,自己走自己的路,本來就是我儒教聖人說出來的道理,只是現如今這個環境下,人人都想着爭個高低,讀書人也免不了俗了,倒是那位讀書種子,不知道學問以後會不會力壓年輕一代,但不管怎麼說。修行天資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要不然這延陵也不會寄望於她能夠和那位道種爭一爭,不過道種踏入修行大路的時間比咱們的讀書種子早得多,現在看來,要想追上,很難了。”

虞真平靜道:“能讓那位觀主親自出手,便足以說明沉斜山對道種的重視程度,要不然那位觀主怎麼會說上那座出過陳聖的雨霧山便上了,現如今樑溪那邊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觀主差點將雨霧山的清心閣都給拆了,理由簡單,先前道種在大餘遭受的幾次襲殺,沉斜山懷疑雨霧山有插手,因此觀主不惜上山,你想想,這一位登樓境巔峰,只差半隻腳就要跨入聖人境界的觀主,出手該是何等風采?”

李景樂嘆了口氣,這些年來,無論是在樑溪還是在山河別的什麼地方,山上修士都知道一個道理,現如今的山河道教一家獨大已經幾成事實,而那位觀主作爲道門內第一人是板上釘釘,更有可能已經是這座山河裡的修士第一人,雖說這一切都要將聖人革除在外,可即便是如此,也足以讓人側目了,沉斜山的強大修士不計其數,光是觀主一人,便能夠將雨霧山整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反觀儒教這邊,這些年實在是沒什麼特別出彩的讀書人,延陵學宮的那位掌教這些年不曾在山河當中行走,也未有什麼事蹟傳出,唯一一次在世人面前顯露還是當年觀主遠赴延陵的時候,而除此之外,整個學宮之中也並未有什麼出彩的修士,所以整座學宮纔會把希望寄託在那個讀書種子身上,只不過讀書種子畢竟修士時間還短,連那位道種都不一定能夠追得上,何況是那位早已經站在山頂的觀主?

大環境下,儒教勢衰,道教勢強,幾乎已經是定局,並非是出了一兩個出彩讀書人便能改變的。

老道士虞真喝了幾口清茶,感嘆道:“若是守業觀能出一位道種,別的不說,貧道肯定把他當作貧道的親兒子一般對待。”

李景樂笑而不語,一座道觀也好,還是說一座書院也好,要想發展下去,無非需要兩類人,一類是能夠撐得起這座道觀或者書院的“看門人”有危難的時候能夠和人講道理,道理講不通能讓別人安心聽你講道理,這一類對一座書院或者是說道觀,都舉足輕重。第二類則是這座書院或者是道觀的未來,宗門中現如今風光無用,若是之後青黃不接,數十年上百年之後,這一類“看門人”離世了,然後下一代沒有人接過大旗,那之後的道理誰去講,宗門災禍誰去攔下?

這就好比當年那些風光一時的劍士一般,一衆“看門人”死的死,現如今接過大旗的沒了,衆多的劍士傳承之地化爲荒地,僅剩下劍山一處而已,實際上李景樂便有切實感受,這現如今洛水書院,當年便是一座叫做問劍宗的宗門基址,那問劍宗雖說在宗門歷史上沒有出過任何一位劍仙,可登樓境的劍士出過不少,當年在大餘邊境也算是一等一的劍派,只不過大戰之後便逐漸衰弱,後來僅僅剩下最後一人作爲門內弟子,最後無奈坐化,便算是斷了傳承。

後來洛水書院的開派祖師院長遊歷到此,選此地建造洛水書院,方纔有了今日的洛水書院,只是當日的問劍宗便當真是再無人知曉了。

李景樂不再廢話什麼,總算是與老道士虞真談起青山觀一事,只不過說的淺,有好些話說不清楚,也不想說明白。

虞真沉默片刻,低聲道:“羊海之爲人貧道很清楚,應當是做不出這種事的,只不過山上道士是不是有些人生出了其他心思的,不好說,只不過到底如何,還要等幾個年輕人下山之後才說得清楚,現如今不好判斷,只不過王實那孩子,一向嫉惡如仇,也不會偏幫誰的。”

說起王實,李景樂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守業觀的年輕一輩大師兄,他素有耳聞,在這大餘邊境向來是口碑不錯,看架勢也很有可能打磨多年之後成爲守業觀的掌舵人,

只不過這種事,實在不太好說,世俗王朝皇帝陛下立下儲君,只要不是明日即將登基,但凡中間有些時間的,便都可能會發生變數,更不用說山上的修行宗門,這動輒跨度便是數十年上百年的,其中要發生的事情,都難以預料的。

李景樂沉思片刻,“大餘邊境,除去咱們幾家之外,其實也沒人在意這件事,山下百姓和山上修士,都覺得是天壤之別,但總歸青山觀不太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地方,這一次前來,無非求個心安而已。”

虞真神情淡然,面色不改,也不準備再多說些什麼話,爲了山下百姓而出聲的事情,其實大餘邊境還真沒幾家道觀做得出來,但無論怎麼說,守業觀便能夠成爲其中一家,這毫無疑問。

兩人對坐不久,茶水涼透之後,李景樂便提議去街上嚐嚐這本地的西瓜銀耳粥,虞真點頭應允,於是兩人起身,穿過後院,從後門離開,去青山鎮街道上閒逛。

走過好幾條街道,兩人總算是來到一處賣西瓜銀耳羹的攤子前,賣銀耳羹的攤主是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這個時間算不上高峰,因此攤子上並沒有什麼人,除去一個面容溫和的中年男人之外,再無他人。

老道士虞真和李景樂坐下之後,各自要了一碗西瓜銀耳羹。

然後因爲有旁人在旁邊的緣故,兩個人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關於青山觀的事情,倒是那個中年男人喝了一半粥之後,主動轉身看向李景樂,笑着問道:“這位先生,青山就是鎮子後面這座山?”

李景樂點點頭,沒有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然後輕聲解釋道:“要是這般時節登山的話,倒是一點都不打擠的,不過山路到底也算不上舒坦,你可要小心些。”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走過這麼些地方,再難爬的山都上去過,這座青山也算不上什麼的,只不過要是真沒登上去,也只能怨自己老了,腿腳不太靈便了。”

李景樂哈哈大笑,“算不上老,算不上老,至少我身旁這位道長就要比你老得多啊。”

中年男人轉頭看了看老道士虞真,露出了個笑臉,沒有多說什麼,一鼓作氣喝完粥之後,便從懷裡摸出了六文錢,放在桌上起身告辭。

等到那攤子小販收碗的時候,看到這六文錢,有些低聲的嘀咕道:“說是不知道青山在哪裡,怎麼把價錢搞得這麼清楚。”

李景樂隨意一笑,不以爲意。

而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虞真神情不變,但彷彿心有所感,還是轉頭去看了那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

——

青山觀觀主羊海之說是要下山,但下山途中其實走的一點都不快,離開了半山腰的那間竹舍之後沿着山道下山,神情倒是平靜,一路上遇見不少上山的遊客,遇到主動打招呼的,他都微微點頭,並未都不理會,這還讓那些遊客對青山觀的觀感又要高出不少。

只不過羊海之沒有心思想這些,離此處不遠,已經接連發生了好幾起關於妖物傷人的事端,羊海之幾次派遣山上道士下山勘察,可幾乎都未有所獲,可半月之前再次發生一件妖物傷人的事情之後,總算是在那處村子裡找到活口,可依着那人所說,與妖物一起的還有一位身着青山觀道袍的道士,本來羊海之便已經極爲上心,下令山上弟子要封存消息,可沒想到第二日便傳了出去,這半月來又接連發生了好幾起,都是說有位青山觀道士的,羊海之再怎麼糊塗都知道這是有人在陷害青山觀,可這些天再一想,又覺得山上有些道士形跡可疑,只不過他並沒有打草驚蛇,原因大致是因爲自己的小徒弟心心念念要在最近成親,他這個做師父的不想把他搞砸了。

說實在的,他最疼愛的弟子,說到底也就是這個小弟子了,雖說他實在是有些吊兒郎當。

羊海之嘆了口氣,擡頭繼續前行,才走過幾步,便遙遙看着有個中年男人出現在視線之中。

山上有霧,看不太清楚面容,老道士也不願意多去看什麼,只是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那中年男人主動停下,打了個招呼,“羊道長。”

面容蒼老的羊海之一怔,這聲音熟悉啊!

然後羊海之瞪大眼睛看着那中年男人的面容,看清楚之後,羊海之滿臉的不可思議,到最後竟然是嘴脣顫抖,牙齒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中年男人嘖嘖笑道:“怎麼了,這麼些年沒見,你就老成了這幅鬼樣子?”

羊海之眼眶溼潤,神情激動,他終於是喊出了兩個字,“觀主!”

誰都知道,這位現如今的青山觀的觀主,大餘邊境十人之一,年輕時候很喜歡遊歷山河,曾經去過延陵去過樑溪,可沒人知道,他當年去樑溪的時候其實碰見了一個和他一般年輕的道士。

那道士當年風華正茂,和他相談甚歡,兩人結伴遊歷樑溪,之前一直兩人一直不告知真名,只以羊道長和樑道長互相稱呼,直到分別之時才互相告知了姓名,他羊海之。

而那位樑道長,叫樑亦。

當然的樑亦其實已經是了樑溪道觀的觀主,可實際上名聲遠遠沒有現在響亮,在大餘的羊海之甚至還不知道他就是那位觀主。

可現如今,他羊海之已經是青山觀的觀主,那位樑道長卻早已經是道門第一人。

而這次見面,則是他們相隔數十年之後的第一次相見,羊海之萬萬沒有想到是在這青山上。

而且觀主還願意叫他一聲羊道長,如此榮幸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人激動。

觀主拍了拍羊海之的肩膀,笑着說道:“不是專程找你的,我是山上躲人來嘍。”

第八百二十四章 鑄劍(上)第八百一十五章 那人一身白袍第兩百七十九章 甘河山上小邑樓第三百四十三章 妖心人心有何異第七百八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三十四章那位走出大帳走進山河的少年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們的滄海我們的掌教第五百二十章 時間這條河,流啊流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便是西山第八百三十章 那些喜歡李扶搖的姑娘第五百八十二章 寫信去問問她第兩百七十二章 跪不跪第兩百二十七章 山上幾個人第四十七章愛喝酒的少年第四百一十三章 曾照彩雲歸第七十二章下山的老祖宗和三兩個小傢伙第七百五十章 日月不見,人間多事第六百二十九章 劍(二第八百八十三章 就這樣吧第兩百二十五章 女院長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些各有千秋的劍第七百七十六章 天上之戰,地上之戰(三)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顆棋子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些年的洛陽城第四十二章有人居於此樓上第兩百七十四章 一個關於劍的故事(一)第八百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第十八章觀雨景第兩百五十章 海里撈起一頭驢第六百零三章 我來到我的劍山第一百零六章緣分未到第兩百五十九章 化而爲鳥,其名爲鵬第兩百一十四章 延陵皇帝的想法第五百九十八章 很好看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快破境了第八百三十二章 我來了第三章舊事已去,擡頭是妖第九十七章相逢應不識第四百九十二章 竹海里的青猿第六百六十七章 雪中殺登樓第四十二章有人居於此樓上第五十七章無劍殺此龜第二十章螻蟻舉劍第三百五十四章 這是一道符第四百八十六章 明知山有霧,偏向霧山行第一百九十七章 那個少年的愁思第七百三十六章 好像做錯了些事情第一百九十五章 洛陽城的難受第兩百九十八章 北海武寧府第六百四十七章 追着星光的人們(三)第八百一十五章 那人一身白袍第九十二章揉着他腦袋的師叔第三百五十四章 這是一道符第三百四十章 我們的那些聖人第五百四十章 寫故事的人第六百九十八章 等雨第八百六十八章 背水一戰第六百零五章 眸子第兩百六十四章 那一劍的風采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這一劍斬霧山第七百六十五章 我們都要看滄海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顆棋子第八百五十三章 但願人間第四百四十七章他們的故事(三)第兩百六十七章 踏上一條老路的少年第七百六十二章 寥寥幾人第八百八十九章 霧山往事(中)第八百零二章 就在這裡也好啊第一百八十五章 江湖在手,沒得道理講第七百七十二章 滄海之下第一人第四百零九章 有那麼些人(上)第四百五十六章 和誰談第六百一十一章 燈火下相殺(中)第兩百四十七章 北海深處有座城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叫李扶搖第三百章 此時雨當年雪第一百八十六章 道種是我媳婦兒第五百三十三章 霧山裡的兩柄劍第八百四十八章 天上多了道口子第一百九十三章 那個出劍的讀書人第三百五十六章 於是滄海第兩百四十八章 一個悲慘的故事第一百零八章劍仙在北,道種上山桃花換桃花第八百二十八章 心安處是吾鄉第九十一章道理講完了第八百一十二章 舊時風光此時景第三百二十三章 登山理由千萬種第四百三十七章 洛陽城的雪(一)第兩百五十三章 海面上的黃昏第七百七十九章 老儒生對人間的一點看法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是院長第八百三十五章 薄霧遮人眼第八百七十四章 讓他回來吧第三十一章殺人第七百七十九章 老儒生對人間的一點看法第三百一十九章 原來我們在故事裡第一百四十八章 遠去了第兩百八十八章 小邑樓門外有修士第兩百一十章 遊子已歸鄉第三百三十八章 問白茶(一)
第八百二十四章 鑄劍(上)第八百一十五章 那人一身白袍第兩百七十九章 甘河山上小邑樓第三百四十三章 妖心人心有何異第七百八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第三十四章那位走出大帳走進山河的少年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們的滄海我們的掌教第五百二十章 時間這條河,流啊流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便是西山第八百三十章 那些喜歡李扶搖的姑娘第五百八十二章 寫信去問問她第兩百七十二章 跪不跪第兩百二十七章 山上幾個人第四十七章愛喝酒的少年第四百一十三章 曾照彩雲歸第七十二章下山的老祖宗和三兩個小傢伙第七百五十章 日月不見,人間多事第六百二十九章 劍(二第八百八十三章 就這樣吧第兩百二十五章 女院長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些各有千秋的劍第七百七十六章 天上之戰,地上之戰(三)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顆棋子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些年的洛陽城第四十二章有人居於此樓上第兩百七十四章 一個關於劍的故事(一)第八百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第十八章觀雨景第兩百五十章 海里撈起一頭驢第六百零三章 我來到我的劍山第一百零六章緣分未到第兩百五十九章 化而爲鳥,其名爲鵬第兩百一十四章 延陵皇帝的想法第五百九十八章 很好看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快破境了第八百三十二章 我來了第三章舊事已去,擡頭是妖第九十七章相逢應不識第四百九十二章 竹海里的青猿第六百六十七章 雪中殺登樓第四十二章有人居於此樓上第五十七章無劍殺此龜第二十章螻蟻舉劍第三百五十四章 這是一道符第四百八十六章 明知山有霧,偏向霧山行第一百九十七章 那個少年的愁思第七百三十六章 好像做錯了些事情第一百九十五章 洛陽城的難受第兩百九十八章 北海武寧府第六百四十七章 追着星光的人們(三)第八百一十五章 那人一身白袍第九十二章揉着他腦袋的師叔第三百五十四章 這是一道符第三百四十章 我們的那些聖人第五百四十章 寫故事的人第六百九十八章 等雨第八百六十八章 背水一戰第六百零五章 眸子第兩百六十四章 那一劍的風采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這一劍斬霧山第七百六十五章 我們都要看滄海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顆棋子第八百五十三章 但願人間第四百四十七章他們的故事(三)第兩百六十七章 踏上一條老路的少年第七百六十二章 寥寥幾人第八百八十九章 霧山往事(中)第八百零二章 就在這裡也好啊第一百八十五章 江湖在手,沒得道理講第七百七十二章 滄海之下第一人第四百零九章 有那麼些人(上)第四百五十六章 和誰談第六百一十一章 燈火下相殺(中)第兩百四十七章 北海深處有座城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叫李扶搖第三百章 此時雨當年雪第一百八十六章 道種是我媳婦兒第五百三十三章 霧山裡的兩柄劍第八百四十八章 天上多了道口子第一百九十三章 那個出劍的讀書人第三百五十六章 於是滄海第兩百四十八章 一個悲慘的故事第一百零八章劍仙在北,道種上山桃花換桃花第八百二十八章 心安處是吾鄉第九十一章道理講完了第八百一十二章 舊時風光此時景第三百二十三章 登山理由千萬種第四百三十七章 洛陽城的雪(一)第兩百五十三章 海面上的黃昏第七百七十九章 老儒生對人間的一點看法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是院長第八百三十五章 薄霧遮人眼第八百七十四章 讓他回來吧第三十一章殺人第七百七十九章 老儒生對人間的一點看法第三百一十九章 原來我們在故事裡第一百四十八章 遠去了第兩百八十八章 小邑樓門外有修士第兩百一十章 遊子已歸鄉第三百三十八章 問白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