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有什麼提醒我的,以便找到破綻。”介紹的差不多後,武海東直奔主題。
“嗯”宇文山側頭看了一眼那兩個裝聾作啞的警察,沉吟一下說到:“我只敲擊過他的前額,屍檢報告上是中後部致死,兩次打擊時間上不一樣,屍檢報告有問題……;死者還跟誰接觸過,也就是說中後部那一棍是誰打的?怎麼到醫院的?錄像帶是怎麼來的?……”
兩人低聲商量一會後,就結束了本次見面。臨走的時候,武海東把自己帶來的水和食物嘗過一遍後,看着宇文山吃完才離開。連殺人陷害的事都能做出來,他們對城南分局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
武海東走後,兩名警察帶宇文山上了趟廁所,然後把他扔進局裡的拘留室,鎖門離開。期間雖然隻字未說,但眼中卻有善意流露。
拘留室裡燈管昏暗,宇文山坐在光溜只鋪一張草蓆的硬板牀上,無處不在的寒意和孤獨,更增添了他的憤懣和怒火,一股說不出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樣噬咬着他的心。宇文山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收拾心情,平靜下來。幾個呼吸之間宇文山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無謂的憤怒只會降低人的判斷能力,除此之外毫無用處。
處在這個環境中,宇文山一直高度戒備着,一邊運行着清心訣,一邊用神識關注着四周。午夜2點,又有3個人被關進了拘留室。帶這幾個人過來的是城南分局的副局長範天琪和一個值班警察。宇文山一直靠在牆上裝睡,範天琪看了他一眼,跟3人眼神交流一番就帶着另一名警察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3個人到達分局後,就被帶到了範天琪的辦公室。範天琪是省廳副廳長黃正強的遠親,武海東口中得知抓捕宇文山一直是他在主導,也是告誡宇文山要重點關注的人之一。所以幾個人在辦公室裡的一舉一動,都被宇文山用神識“看”在眼裡。三人中有兩人魁梧健碩,像是打手樣子,另一人卻是一副科研人員裝扮,帶着一副厚厚的眼鏡。三人和範天琪在辦公室聊了有將近十分鐘,範天琪把一份材料交給眼鏡男後,才被帶到拘留室。
進入拘留室的三人,一開始聚在另外一張光板牀上假寐,半個小時候後,在確認宇文山沒有被“驚醒”後,開始慢慢分散向他靠近。眼鏡男居中,兩名大漢分居兩側。在眼鏡男手提的黑色公文包裡,宇文山用神識穿透看到的東西讓他心裡憤怒和冷笑不已。那是一份整理好的口供,不出所料就是自己傷人致死的陳述,厚厚的一大疊;還有一劑針劑,宇文山猜測應該是阿米妥鈉之類的安眠劑,無非是想讓自己簽字認罪和問出一些東西。這是二戰時德國蓋世太保用來審訊別國特工的“吐真劑”,在國安培訓時宇文山瞭解過,現在要用在自己一個新中國的學生身上,這讓宇文山異常憤怒!同時也讓他心裡冷笑不已,這些人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在服用過國安曹老提供的丹藥和清心訣進入地級以後,他的身體已經完成進化,這樣的安眠劑對他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傷害,所以他決定將計就計和這3人玩玩,順便看看能否瞭解到一些其他情況。
在兩名大漢同時擒住宇文山的胳膊時,宇文山適時“驚醒”,他掙扎着茫然叫道:“你們是誰?幹什麼?”一名壯漢迅速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眼鏡男快速把針頭戳進他的大腿,同時把藥劑注入他的體內。
藥物進入體內的一瞬間,宇文山有些失神,體內清心訣立時運行起來,幾個呼吸之間,藥物被分解,頭腦恢復清明。但爲了配合藥效作用,他渾身肌肉放鬆下來,眼神開始迷離,不停地晃着自己的頭,裝作藥物開始作用,自己已經進入藥理催眠一樣。
過了一會,眼睛男確認一切正常,示意兩名壯漢放開宇文山,走到他面前開始問話。
“你叫什麼?”“宇文……山”宇文山低着頭含糊地回答。
“你是哪裡人?”“龍江……”宇文山繼續回答。
“你爲什麼殺人?”“殺人?我……沒有……”問答繼續。
眼鏡男看看兩名壯漢,點點頭,示意一切正常,然後又開始問道:“彭尚真將軍你認識嗎?”
國安彭將軍的名字一經入耳,宇文山心下一凜,不動聲色繼續回答:“彭……將軍?國安……認識……”
“彭將軍的病是你治好的嗎?”眼鏡男明顯有些急切,又接着問道。
“是……”宇文山繼續配合。
“用的什麼方法?”眼鏡男雙眼放光激動地問道。
“方法?……沒有,丹藥……師傅留下的……”宇文山誤導他回答道。
“有藥方嗎?”眼睛男繼續追問,激動得聲音發顫。
“藥方?……沒有……就剩兩顆……”宇文山繼續胡說八道。心裡卻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原來這些人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不知道自己身懷異術,只是對自己能徹底治癒彭將軍的致命舊疾感到震驚和豔羨,正在試圖尋求真相。也不排除有神通廣大的大人物,有控制宇文山爲自己保命,爲自己所用的的意圖。
“丹藥在哪?”眼鏡男催問。
“在……××路中行……保險箱……”宇文山繼續忽悠。
眼睛男非常激動,抽出筆記下了那個銀行地址。旁邊的一名壯漢明顯有些不耐,努嘴指向宇文山:“黃廳,證物!”
壯漢聲音幾不可聞,但宇文山的五感何其敏銳,被他聽個正着。心頭不禁一震:黃廳,黃正強?證據?什麼證據?
眼鏡男點頭表示明白,重新開始詢問:“王美麗手上的證據在你那裡嗎?”
這句話讓宇文山大吃一驚,怎麼扯到王姐身上去了?大驚之下,差點露餡,於是掩飾地大搖其頭,說道:“王美麗……王姐?……證據?……沒有證據。”
眼鏡男與面露喜色的壯漢對視一眼接着確認:“王美麗沒交個你什麼東西嗎?”
“……沒有……”至此宇文山大致瞭解到,針對陷害自己的勢力中大概有黃正強一方,可能和金龍幫有染害怕自己提供證據;還有就是眼鏡男代表的一方,可能來自京城高層,跟彭將軍有齟齬,因醫治彭將軍而遷怒到自己或者也想控制自己爲其所用;最後還有可能就是金龍幫餘孽對自己打擊報復。
“誰讓你針對黃正強的?”那個壯漢插嘴問道。
“黃……正強……,沒有……針對,不認識……”宇文山回答道。
壯漢皺着眉頭考慮了一下,對眼睛男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問題了。眼睛男點點頭,拿出那份口供誘導宇文山說:“這是證明你無罪的報告,簽了字就可以出去了。”同時把一支筆塞進宇文山的手裡。
這份認罪口供宇文山不可能隨便籤,他也考慮過,籤一個假名或者用日語、法語簽上其他東西,糊弄過去。可是,如果那樣,自己的簽字遲早會被他們發現有問題,那前面自己費盡心力傳遞給他們的錯誤信息就沒有可信度了,一個籤假名字的被催眠者,還能吐露“真言”嗎?那樣,自己的功夫就白費了,還有可能使自己和身邊的人陷於險境。
“簽字?……不能籤……!”他開始“努力”地睜大眼睛,用手敲打自己的頭,裝出要清醒過來的樣子。
眼睛男眉頭一皺,與兩名壯漢用眼神交流一下,低聲說道:“他身體很好,有可能要清醒過來了!”兩名壯漢皺着眉頭看着宇文山沒有說話。
“嘩啦”宇文山把放在牀上的口供,揮舞雙臂掃到地上,口中含含糊糊叫道:“我不籤!……我……沒殺人!……假的,我……不籤!”同時溜下牀,搖搖晃晃試圖站起來,裝作馬上要清醒過來的樣子。
眼鏡男與兩人眼神再度交流,然後迅速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推開虛掩的鐵門,走出拘留室,反手在外面鎖上了拘留室的鐵門。
在宇文山的神識中,三人與等在辦公室的範天琪簡單說了幾句就匆匆分乘兩輛車離開。兩名壯漢乘坐的是江A80××的私牌車,眼鏡男乘坐的是江A00××的政府牌照車,宇文山一一記下。
送走三人,範天琪馬上過來查看宇文山的情況。宇文山裝作搖晃着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裝成睡過去不再動了。範天琪透過拘留室門上的觀察口,查看了一下宇文山,覺得沒什麼意外,撇撇嘴無聲地冷笑一下,然後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