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真不公平!”張靜怡嘆息:“總是讓好人不得安寧!這該死的仗早點打完吧!”
“沒有上帝!”舒雲鵬搖搖頭說:“人類是自作自受!”
“那也不能怪我們,”張靜怡說:“我們出生時,這個世界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也許!”舒雲鵬苦笑:“很多責任確實都可以推到前人頭上。一直以來,人類總是爭鬥不息,爭地盤、爭資源,從來未停歇。你可以說,我們不在其位,決定不了大局,只能無奈跟從。但不可否認的是,當雪崩降臨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張靜怡不吭聲了,舒雲鵬的話,也許沒錯。縱觀人類歷史,有幾天沒有戰爭?普通人當然可以說,這事是大人物決定的,與老百姓無關。但真的無關嗎?誰也不敢這麼說。災難降臨,全人類蒙難,但落到每一個具體的個體頭上的,未必一定公正。很多事想不明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再去想它,否則就是自尋煩惱。
他們不再談論,開始投入工作之中。一次遠征,如果不充分做好準備,進入太空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他們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這一忙,就忙到了夜深人靜。
“差不多了,我們洗洗睡吧!”舒雲鵬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還是睡老地方吧!”
“這麼着就睡了?”張靜怡也打着呵欠,但似乎還不想睡。難得和他在一起,她總是喜歡聽他說話、跟他聊天,哪怕其實說得都是廢話,她也無所謂。
“不睡幹嘛?”舒雲鵬說:“明天還要早起呢!”
“好吧……”張靜怡說着,搶在前面,率先往浴室走“我先!”
舒雲鵬笑了,這洗澡誰先誰後也有搶的,分明是撒嬌嘛:“好吧,我先去看看艾米莉她們有沒回來。”
他來到項紫丹她們的房間,項紫丹、易如、艾米莉、樑晶晶剛到不久。項紫丹一看到他就說:“到了一會了,看見您和張司令官在忙,就沒去打擾你們……給你倆準備了宵夜,這就去拿!”
“太晚了不用了,張靜怡已經去洗澡,洗完就睡,明天要早點出發……”他微笑着,又對易如說:“你也睡這裡?”
“嗯呢!”易如抿嘴偷笑,說:“我今天就睡這裡!”
舒雲鵬看看易如,沒說話。他看到易如在偷笑,但沒法說什麼,反正他臉皮也越來越厚了。他回到裡面,走進浴室,看見張靜怡還在澡缸裡:“怎麼這麼慢?”
“我在等你!”張靜怡雙手趴在浴缸邊沿,她的臉紅撲撲的:“我想了……”
“太晚了吧……”他看了看時間,說。遇到大事,他喜歡保持精力,以免到時應付不了,出什麼意外。
“不晚!”她說着,似乎有點害羞了:“你不想?……”
舒雲鵬看着她,心裡掠過一陣痛楚。從瓊斯人的飛船上回來,他和張靜怡確實再也沒有在一起過了。不得不說,這裡和他親熱過的女人,對他都是委屈求全的,他想起來總覺得內疚。
但這似乎也不能怪他,自從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後,他幾乎喪失了那種興趣似的,連和秦懷玉在一起也沒幾次。現在他多少有點後悔了。人生苦短,還有無數意想不到的變數,誰也想不到秦懷玉就這麼永遠離開了!
再想想克萊爾,他有了興致,她卻莫名其妙地昏厥了。人生在世,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出現,誰也不知道。即使明天來了,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現在能做的,爲什麼要等明天?
“想!”他說着,走到浴缸邊蹲下,捧住張靜怡的臉蛋開始吻她……
“張靜怡司令官氣色很好……”早上,張靜怡往自己的旗艦走,舒雲鵬、易如等往自己的飛船上走時,易如看着張靜怡的背影“嗤嗤”笑着說。
“什麼意思?”
“沒什麼!”易如笑得很開心:“愛的滋潤……”
項紫丹、艾米莉、樑晶晶也跟着笑了起來。
舒雲鵬狠狠地在易如屁股蛋上搧一掌:“人最小最壞!”
克萊爾讓唐麗青帶兩千人一起去,舒雲鵬的太空船登上了一百人,其餘的一千九百人都上了張靜怡的旗艦。飛船升空後,就加速往火星方向疾飛。
“少校,”飛船啓程後不久,項紫丹看看身後那些士兵,悄聲問舒雲鵬:“這麼重要的任務,讓唐麗青她們這些人去沒問題吧?”
舒雲鵬一時沒吭聲。這個疑問,不但項紫丹會有,就連張靜怡也有。首先,這些人原本是反叛軍,戰鬥力有限,收編後幾乎沒來得及好好訓練,萬一一觸即潰可就誤事了;其次,對唐麗青的忠誠度,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擔心的。
但舒雲鵬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覺得唐麗青有用,那就該用起來。至於說這些新的士兵戰鬥力不強,這次行動主要是空戰,地面部隊只是加強火星基地的防務,應該沒啥問題的。
“對唐麗青而言,”舒雲鵬沉吟了一會,說:“那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相信她會把握住的!”
“嗯,也許……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嘛!”項紫丹點頭同意。
“昨天太晚了,所以我沒問你們,”舒雲鵬問項紫丹和易如:“貞姐沒再拷打黎抱真吧?”
“沒有,”項紫丹說:“我們看着呢!再說了,你上次去發了那麼大的火,貞姐也應該知道,有些事得從長計議,不能圖一時痛快。”
“嗯,那就好!”
“哥,如果貞姐真的把黎抱真打死了,”易如突然問他:“你真的會懲罰貞姐?”
“是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舒雲鵬回答道:“如果每個人都隨心所欲,事情只會越變越壞,到頭來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但黎抱真確實該死呀!”易如說:“一個本來就該死的人,打死她又怎麼啦!克萊爾都說了,你怎麼處理她不必告訴她,你被黎抱真一番哭訴就覺得她情有可原,是不是也太仁慈了?”
“克萊爾是料到我們想報仇,所以她才這麼說的,”舒雲鵬說:“其實她和黎抱真十年的情同姐妹,是不想輕易殺她的。所以我才做個順水人情,答應把黎抱真交給她,讓她去處理的。”
“唉!哥……”易如搖搖頭,還想說什麼。舒雲鵬攔住了:“我必須把黎抱真交給克萊爾,讓她去處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不說這個了好嗎?”
“少校,”樑晶晶突然叫道:“有人找您!”
“接過來!”舒雲鵬說。他的話音剛落,全息圖像自己跳出來,圖像裡出現的,是瓊斯月亮!
“你好,舒少校,”瓊斯月亮首先開口打招呼。
“你好月亮將軍!”舒雲鵬答禮:“你在哪裡?”
“我在你們的火星基地,”瓊斯月亮指指身後,舒雲鵬看到了她身後確實是火星基地的太空港:“你一定會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裡。告訴你,我是奉薩曼莎總督之命,來這裡維持秩序的。”
“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舒雲鵬說:“這是我們地球人之間的事,你們一插手,反而說不清楚了。”
“我們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戰爭,”瓊斯月亮說:“但有個原則,這裡的生產設施,是上次與你們簽訂停戰協議後建設的,我們只認你舒雲鵬少校,別的人一概不認。把它轉交給你是我們的責任,只要你簽字接手了,我們立刻撤離!”
“有別的人想接手?”
“是的,”瓊斯月亮說:“她們正停泊在太空港外。”
“好的,謝謝你,謝謝薩曼莎總督!”
“聯合礦業已經先到火星基地了?”項紫丹緊張起來:“沒有到她們先行一步,幸虧瓊斯人幫忙了!”
“看來她們不笨!”與瓊斯月亮的通話一結束,舒雲鵬立刻接通了張靜怡:“靜怡,我得先行一步了!”
他告訴張靜怡自己和瓊斯月亮的談話,並告訴她,他不想落下瓊斯人蔘與地球人之間的戰爭的口實,所以要提前趕去。
“她們來了?”張靜怡叫道:“她們這麼說,這擦邊球打得好!你幹嘛要急着趕去,讓她們替我們守會兒不挺好的嘛!”
“不行啊,我不想讓她們插手地球人之間的事,”舒雲鵬說:“我們要打敗她們,但要贏得堂堂正正,否則贏了也覺得憋屈。”
“你就是個腦袋不開竅的騎士!”張靜怡說:“你趕過去,一艘遊艇對付她們六艘太空巡洋艦,恐怕不行吧!”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只要我控制了火星基地的防務,那裡的地面炮火就能發揮作用了。”
“好吧,”張靜怡答應了:“你千萬別跟她們硬幹,先拖住她們,等我到了一起動手!”
“張司令官不知道我們有瓊斯武器吧?”艾米莉問道。
“是的,我沒告訴過她。”
“等她趕到了,黃花菜都涼了!”艾米莉笑了,笑得很開心:“到時候她肯定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