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
隨着舒雲鵬的聲音,牆上的屏幕暗了下來。舒雲鵬動動身體,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他從口袋裡摸出電子煙,叼在嘴裡。想想好的吧,他對自己說。就比如這電子煙,就很不錯。回憶起在那個世界裡,每當他抽菸時,藍鷗就會嗆他。伊羣呢,雖然不多說,也總是悄悄走開幾步……他不得不經常看看周圍,以免別人吸二手菸而生氣。
他抽着,自然而然想起貞姐,想起易如,想起集聚地來。這電子煙還是貞姐給的那支,中央城比這好的有的是,但他沒有換。在集聚地時讓他很討厭的貞姐,此時想起來,也會覺得心裡暖暖的了!
在中央城已經快兩年了,他終於理解易如爲什麼不願住在這裡,而願意回集聚地吃苦受罪了!
他很想回到集聚地去。這個念頭,在他第一次見到中央城時就已經隱隱出現了。他是個率性而爲的人,這個率性的前提,是遵循自己的內心,不是放浪形骸的隨性。
但顯然,在中央城,他肯定不可能這樣。他很可能被迫做一些他極不願意做的事,這個感覺從一開始就在他心裡出現,而且揮之不去了。
果然如此!
兩年前,他在士兵們的簇擁下,走下太空巡洋艦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一個自由之身了!
一系列的不是審訊的審訊,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身體檢查測試,一系列的五花八門的聽證會。整整二十天,他在各色人等的簇擁環繞中度過,連睡覺上廁所也有專人看守!
終於結束時,他已經忍無可忍,幾乎精神崩潰了!
他要求參軍,被批准了,但不能出外勤。
“爲什麼川島能出外勤而我不行?”
“川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我也可以,我願意接受特殊訓練!”
整整半年的特殊訓練,他咬緊牙關堅持,終於圓滿完成。
但是,還是沒讓他出外勤。
“爲什麼?”
沒人回答他,他怒了。他從不打女人,但這一次,他狠狠揍了那個煞有介事裝模作樣的女軍官。
他被關了禁閉。敢於毆打上級軍官,不關你關誰?幸虧你是男的,否則不光是關禁閉,槍斃你也是有可能的!……
他被關禁閉的第二天下午,禁閉室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克萊爾中校。
“跟我走吧!”她看看他,美目流盼,笑盈盈地說:“勇敢的遠古穿越者,居然敢暴揍你的上級軍官!”
“跟你去?”半年不見,克萊爾還是那樣生氣勃勃,合身的戎裝下,健美的身材曲線畢露,使人想入非非:“去幹嘛?”
“去打仗呀!……怎麼,你不想去?”
剛剛端坐不動的舒雲鵬一躍而起。
他終於能出外勤了。但是,在基本上沒有男人的軍隊裡,他還是象熊貓一樣,被衆多的女軍官士兵照顧着。這種讓他難以接受的狀況,使他火冒三丈。
“我要參戰!”他找到克萊爾,說:“你答應過,讓我參加戰鬥,你不能食言!”
“知足吧,少尉!”克萊爾嚴厲地說:“服從命令!”
作爲分艦隊司令官的克萊爾,也不敢造次,把他派往最前線。她知道,萬一他戰死,她會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咬咬牙,氣哼哼地走了。
他一向不認命,眼看怎麼着也無法真正參加戰鬥,他覺得,他得另想辦法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似乎平靜下來,不再苦苦要求參戰了。他每天笑嘻嘻的在全艦晃悠,與女兵女軍官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偶爾還故意碰碰這個的胸,拍拍那個的臀部,刻意挑逗她們,讓她們十分開心。女兵們覺得,他終於明白了他作爲一個男人在這個世界裡的“責任”了!
又一次戰鬥警報響起,士兵們迅速到達自己的戰鬥崗位。戰鬥機的飛行員迅速進入機艙,一架架戰機劃過甲板,飛出母艦打開的艙門進入空中……
突然,一聲驚呼,甲板上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一名飛行員突然出現,她衣衫不整,頭髮紛亂,她的手被反搏着,嘴裡還塞着一塊餐巾!
旁邊的人急忙給她鬆綁,拿出她嘴裡塞着的餐巾。被鬆綁的女飛行員,一能說話就帶着哭腔嚷道:
“他搶了我的飛機!”……
“注意,不要太靠近敵人的母艦,命令七號機返航!”克萊爾向戰鬥機隊長髮出命令:“舒少尉,我命令你立即返航!”
克萊爾當然知道,七號機肯定不會聽命返航。用盡手段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自言自語似的低聲喃喃:“該死的,這小子知道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戰鬥結束了,總算有驚無險的,他飛回來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但他發現,回程途中,那些女軍人不再跟他打打鬧鬧了。她們見他走近,總是藉口有什麼事,或者乾脆啥也不說就躲開他了。
原來,那個被他忽悠的女飛行員,被關了禁閉。
他躲到沒人的角落,“嗤嗤”笑了。但是笑完了,一陣莫名的悲哀,潮水般地涌上了他的心頭……
回到基地,剛剛下了登陸艇時,克萊爾特意走到舒雲鵬身邊,輕輕地對他說:“晚飯後到我那兒去,我讓你見個人。”
晚飯後,他去了克萊爾的住處,但她不在。他問了門衛,門衛告訴他,克萊爾司令官被委員會叫去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