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可有什麼研究發明?”
傍晚時分,許辰躺在家中庭院的躺椅上享受公事之外的閒暇,此時天空陰沉風聲呼嘯,正是下雨的前兆,在這酷暑的天氣裡,他自是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清涼。
在他的旁邊,正是端正坐在凳子上的許玄,許玄的手裡正是今日新一期的《自然》期刊。
聽到許辰的發問,許玄看着期刊便迴應起來。
“有工事院的論文,說是在電燈的研究上有了重大突破,在最爲關鍵的燈絲材料上經歷漫長時間的研究之後,他們終於是找到一種十分合適的金屬材料,如今光照實驗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完全具備了實用性。”
“不錯不錯,這樣看來,或許不久之後我們就能用上電燈了。”
許辰閉着眼睛,神情好不愜意,聽聞這個消息也不禁爲之一笑,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電燈這玩意兒也算是現代社會一個標誌性的東西,能親眼看到當代土著把這玩意兒弄出來,許辰也難免欣慰。
“還有其他的嗎?”許辰享受着涼爽,一身的疲憊慢慢被吹散,竟是有了幾分睏意。
許玄“哦”了一聲,又道:“玄夏學宮的實驗室對電磁現象有諸多研究,倒是發表了不少的猜想”
庭院之中,許玄就這一期的《自然》期刊不緊不慢的介紹起來。
雖然如今還是科學的蠻荒時代,許多研究還是剛剛起步十分粗淺的地步,知識深度十分有限,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看懂的,許玄這般解讀起來卻條例清晰理解準確。
許辰聽着聽着,纔剛剛起來一點的睏意反而一下就沒了,許玄這深入淺出的解說,還真給他聽精神了。
聽着聽着,他也就看了一眼正在認真解讀的許玄,這半大的小子不得不說確實是有股子書卷氣質,當然許玄的腦子也對得起這種氣質,學業之上從來不讓許辰操過什麼心。
許玄也到了快要準備大考的時候,以現在的表現來看,要考入玄夏學宮也沒什麼壓力,就算拋開他作爲自己兒子的身份屬性,許玄的成就將來也不會低。
如今的玄夏已經開始狂奔着發展,雖然入仕仍是天下人最爲熱衷的一條路,但卻不是唯一的一條路了,不論是經商爲業還是投身科技研究,乃至於做技術工人,只要有足夠的本事,都可以有相當體面的社會地位。
這快速發展的初始階段,學業的含金量也是最高的時候,能進入玄夏學宮,基本上就已經走入人生的快車道。
“爲父要退下國相的事情,你該有些失望吧。”
許辰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一下打斷了許玄的解讀,然後許玄就有些愕然的看了過去,他只看到許辰面含笑意頗爲玩味的模樣。
這一下許玄的神情就有些複雜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這短暫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許辰站起身來,拍了拍許玄的肩膀:“自身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在爲父眼裡你一直都十分優秀,若是貪圖外力去成就自身這反而是妄自菲薄,誰知你將來會不會比爲父更加優秀,什麼時候將來世人知你是許玄,而非知你是許辰之子,那便是你真正實現自我了。”
留下這麼一番話後,許辰便笑着步入內屋,只留下許玄在原地陷入沉思。
只是父子倆簡短的一次交流,許玄內心裡那點不甘和幽怨忽的就煙消雲散,他似乎真的被許辰所點醒,從原本的執念中跳脫出來。
許玄從來都是驕傲的,但這種驕傲多半是來源於自己是許辰的兒子,而非源於本身的驕傲。
而今天的對話,讓他重新開始審視自身,反而喚起了他自我,認真思考了一番,他覺得受許辰的廕庇而成功,似乎算不上真正實現自我價值,驕傲和能力,應該發自自身才對!
看着許辰的背影,許玄突然就內心平靜下來,早熟的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而另一頭的許辰在這番父子交流之後,同樣是放鬆了許多,這件事終究是要兩人挑明說說,否則父子中間總有隔閡。
他其實並不希望許玄走入仕途,這條路並非看上去那麼美好,不過他也不會干涉許玄什麼,既不會主動幫助什麼,也不會特意去阻攔什麼,一切全憑許玄本事,他相信許玄不是庸才,這輩子不論走什麼路,都會有所成就。
了卻這樁心事,許辰的心裡也輕鬆許多。
而今似乎已經沒有讓他太多牽掛的事情了,他反而開始隱隱有些期待從國相退下的那一天,這輩子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
好在,這一天已經不遠,許辰最後關心的一件事情已經要着手解決。
一夜過去,許辰次日坐着馬車來到政事院,纔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早早等候在此,那正是如今的涼州州牧趙雲。
“趙雲見過國相!”看着許辰走下馬車的時候,趙雲神情不免有些興奮,畢竟在地方就任少有能見到許辰的時候。
許辰呵呵一笑,便走了上去,拍了拍趙雲肩膀:“子龍風采還是不減當年,如今換上文服,倒是多了幾分儒雅,走,隨本座進去說話!”
趙雲微微一笑,便隨着許辰的腳步往前走去,雖然隔了許久再見,但兩人絲毫不見生分。
趙雲一邊走着,一邊就與許辰寒暄起來,許辰多是問他在涼州就任是否平穩,而趙雲也一一回應,就這麼一路走入許辰的公房之中,這才坐下往正事上談論了。
這一說,就難免說到近期朝廷的大新聞。
“入京的路上,臣看月報報道,青州牧管亥犯下諸多罪行,而今被朝廷捉拿定罪了?”畢竟曾經一同征戰過,趙雲即便與管亥不怎麼相熟,卻也忍不住打聽兩句。
看到一臉吃瓜神色的趙雲,許辰無奈一笑:“正是如此,此事報紙有詳細報道,倒也不必本座詳細贅述了,他管亥身爲一方州牧不好好治理民生,滿腦子只想着作威作福,此等下場不過是罪有應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