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神色很是難看:“之後小的又走了幾家客棧,都說有人替咱們訂好了房間。”
徐其容下意識道:“還挺有錢。”
華裕德想了想,道:“訂客棧的人這麼早就替咱們在黎州訂好了房間,顯見得是知曉咱們行蹤和習慣的。與其想方設法去避着,倒不如順着他們的路走,我倒要看看有什麼牛鬼蛇神跳出來!”
高伯張了張嘴,想說這樣有些不妥,不如不在黎州城歇息,趁着時間還早,直接趕往下一站。就聽到徐其容道:“既然這樣,高管家,你選一家最貴的,咱們住進去。”
高伯想了想,嗯了一聲,不再說反對的話。
到客棧安頓好了之後,華裕德就帶着徐其容和初八上醉仙樓去吃飯。華裕德本來是想撇開初八,自己和容姐兒一起去的。但出了客棧那事兒,誰知道是衝着他來的還是衝着初八來的,他心再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撇開初八。
也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因爲醉仙樓的菜做得太油膩,之前還食慾很好的徐其容動了動筷子就不想吃了。用肉湯泡了米飯喂初八吃飯。
早在一個月前,徐其容就已經開始培養初八自己用木勺子吃飯的能力,不但自己不喂,還不許別人喂。後來華裕德說要把初八送回去,她便不管那麼多了,又開始搶着給初八餵飯。
華裕德失笑:“又沒有人給你搶,你自己先吃,他剛剛吃了一串糖葫蘆,這會子哪裡就餓了。”
“我也不餓,”徐其容不爲所動。加了塊燉得軟爛的肥肉,和着米飯一起喂進初八嘴裡,“你自個兒好好吃便是。”
華裕德放下筷子,皺了皺眉頭:“不是說不餵飯了,讓他自己吃麼!”心裡卻想着,要孩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緩上幾年再說。不然自家小媳婦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顧不上他了。怎麼想心裡怎麼酸。
徐其容頭也不擡,聲音帶着些悶悶不樂:“以後也不能經常見到他了,他身邊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寵着他……就算是餵飯,也不知道還能喂幾次。”
說着說着有些傷感,眼圈都紅了,好在低着頭。沒有被人看到。
從醉仙樓出來,幾人也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心思了。回了客棧。徐其容帶了初八在房間裡面拆九連環玩,華裕德叫住沏茶的秋淺:“你們奶奶這幾日有些心緒不寧,情緒來得也快,怕是有些中暑所以心裡煩躁。你去準備碗酸梅湯送上來。”
秋淺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婢子覺得,爺還是請大夫來看看比較好。”
華裕德一愣:“她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我這幾日也問過,她都說沒事。”
秋淺看了華裕德一眼。語氣帶了些不確定:“婢子也拿不準,只是奶奶素來胃口好。今日在醉仙樓卻沒怎麼吃東西。請大夫來看看,開一副中暑的藥,喝了爺也放心。若不是中暑,酸梅湯寒性重,貿貿然喝了怕是不好。”
華裕德略一沉吟,想着也是這個理,便放了秋淺,自己去吩咐人請大夫去了。
等華裕德上樓看徐其容時,徐其容和初八已經玩累了,躺在牀上睡得正香。
初八的奶孃還守在旁邊,小聲道:“初八主子不肯走,奴婢也不敢強行把他抱走。奶奶說只是睡一個午覺,便由着他吧。”
對於就要到來的分離,初八雖然小,卻也不是一無所知的。這些日子,他明顯比以往更黏徐其容。
華裕德嗯了一聲:“我在這裡守着,你們先出去吧。”
心裡卻想着,灼灼怕是真的身子出了些問題,這幾日她變得越來越嗜睡了,就拿今天而言,在馬車上也是睡過一會兒的,出了神秘人幫忙訂客棧這件事,照徐其容小心謹慎的性格,斷不會這個時候睡覺的。
心裡不由得有些自責,灼灼都病了,他卻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夫君做得,實在是有些不稱職了。
等大夫來了,徐其容還沒有醒,華裕德便讓人陪着大夫在樓下說話。過了半個時辰,初八已經醒了,讓奶孃帶着去跟虞冬和秋淺一起玩,徐其容翻了個身,依然還在睡。
又等了一個時辰,華裕德見徐其容還沒有醒的跡象,怕她睡久了晚上睡不着,忙把人搖醒了。
徐其容有些迷糊:“怎麼了?”然後摸了把身邊,“初八呢?”
華裕德開門吩咐人打水來,然後笑道:“你都睡了一個半時辰了,初八早醒了。”然後一本正經問道,“這些日子趕路可是太辛苦了?”
徐其容失笑:“這算什麼辛苦,就咱們這慢悠悠的,也算是趕路?”分明是散心!
華裕德臉上神色卻沒有因爲徐其容這打趣變得輕鬆,有些凝重:“那你可覺得哪裡不舒服?你不覺得你最近睡得比較多麼!”
徐其容下意識就要說是因爲旅途無聊,可仔細想想,有華裕德和初八陪着,她哪裡無聊得起來!華裕德這麼一提,她才意識到最近特別容易犯困,心裡登時也有些忐忑:“要不然找個大夫看看?”
華裕德忙道:“你不要慌,平日裡看你臉色還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大夫已經在樓下等着了,等待會兒大夫看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陪着你呢!”
徐其容心裡一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心底的擔憂卻沒有消散,她隱隱覺得應該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真要她來說,她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不管怎麼樣,有華裕德在呢!
徐其容揹着華裕德,長吁一口氣。
收拾好了下樓之後,就見初八正蹲在請來的大夫身邊,聽他說草藥的特性,手裡拿着個九連環,也不說話,也不動,讓人弄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在聽。
高伯神色有些僵硬的站在一旁,見華裕德和徐其容下來了,總算鬆了口氣。高伯自從娶妻之後,性子看着也沒有以前那般陰沉了,可臉色還是有些嚇人的。剛剛高伯和虞夏一回來,剛跟大夫打了個招呼,請來的這個大夫就寧願給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子講草藥,也不願意跟高伯聊天了。高伯自己也尷尬得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