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最後還是沒能和黃教授一行人一起回京城。
一行人離開前找了個餐館吃飯, 容易和黃教授落在後方,正交流帝陵的印紋和玉雕,就被一道勁兒給拉得一個趔趄, 多虧黃教授拉了一把纔沒摔個人仰馬翻。
在容易緩過神回頭一看, 就看到一臉戾氣的容西和臉色不佳的五叔五嬸兒。
“容易, 你怎麼回三水鎮了?該不會被學校開除了吧?”
容易還沒從容西的話裡咂出個味兒, 就見五叔和五嬸兒的臉色齊齊一變。
倒是黃教授看了一眼容西就轉開了視線, 面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走吧容易,過去吃飯了, 別聽這種人瞎咧咧。”
“嗯。”
容西顯然沒想到容易會跟着一個老頭子轉身就走,又一把抓向容易, 卻被容易一個跨步就躲開了。
“你到底什麼事兒?”容易並不希望再跟五叔一家有什麼來往, 但容西這麼不依不饒的, 他又是在咽不下這口氣,“你們是來還我錢的嗎?”
“什麼...錢?”
容西一臉茫然, 而五叔和五嬸兒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黃教授也不急着走了,面帶嘲色的看着這一家子。
被看得心裡不舒服的五嬸兒率先忍不住了,上前把容西拉到自己身後,面色不善的看着容易,“當初是你自己把錢給我們的, 爲什麼我們要還你?”
容易一個沒忍住, “噗”的笑出了聲。
早在容西跑過來找他麻煩的時候, 周圍的路人便直覺有熱鬧可看, 逐漸圍了過來, 這會兒一見五嬸兒這麼不要臉的反問容易,頓時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了起來。
五叔的臉色黑得快滴出水來了, 一手拉了一個便快速離開了。
“黃教授,我們吃飯去吧。”
“走吧,吃過飯你跟我們一起回去還是?”說着,黃教授衝那三個背影努了努下巴。
“正好週末,我想順道看看我以前的老師,就不跟您一起回啦。”
“也好。”
吃過飯,容易送走了黃教授一行人,買上水果去了初中的班主任家裡,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幾年三水鎮發展得不錯,汽車站翻修了一遍,來往都方便了不少。
加上發現帝陵,三水鎮以後恐怕會就地發展旅遊行業,而且水漲船高,芙蓉市肯定也會因爲這個帝陵發展得越來越好。
容易琢磨了一下,在心裡盤算起在芙蓉市的房產價值,坐上了回芙蓉市的大巴。
等去芙蓉三中看完了高中的老師,容易才撥通了晏臻的號碼。
容西高中也是在芙蓉市讀的,今年就要參加高考,這個時間不應該在三水鎮閒逛的。
而且他突兀的提到被學校開除,讓容易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容易,你忙完了?”
“是啊,我沒跟黃教授他們一起回去,先去看了一下老師們,現在在芙蓉市。”
電話那頭,晏臻聲音溫柔,“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早上的機票。”容易忍不住面帶笑容,“對了,我五叔家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啊,能出什麼事兒?”
“不應該啊...”容易腦筋一轉,眼神發亮,“你老實告訴我,之前跟我鬧彆扭,經常回家很晚是不是在瞞着我幹什麼事!”
“...”晏臻沉默了幾秒,乾咳了一聲,“只是給他們一點小教訓。”
容易忍不住笑出了聲,“晏臻,你怎麼這麼可愛呢!你不會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吧?”
“我不愛吃甜的啊?”
被晏臻萌出血的容易窩在沙發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片刻後才慢慢停了下來,臉上表情認真,微微垂着眼眸,“晏臻。”
“怎麼了?”
“我好想你啊。”
晏臻的呼吸重了那麼一瞬,容易聽着他的呼吸遠離了耳邊,過了好一會兒在重新接起了電話。
“我也想你了。”
“我明天上午十點半左右到,你來接我啊!”
“好,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先準備一下。”
容易把剛纔的氣氛丟到了腦後,報起了想吃的菜名。
微博上的“大腿之爭”對容易的影響並不多,在C省帝陵的消息放出之後,容易參與的課題纔算真正完成。
在C省期間程益和並沒有給容易安排多少作業,所以在容易完成課題後,瞬間接到了程益和的安排,開始完成這段時間堆積起來的作業。
等他把作業完成,容易大一的成績單也發到了晏家。
滿學分的成績讓晏老爺子開心不已,也不怎麼埋怨晏臻和容易在御景住會影響容易的成績了,叫了兩個人回家吃了頓飯就放了行。
晏臻早就把時間挪了出來,容易剛交了程益和那邊的作業,就被晏臻打包帶到了N省度假。
容易在N省玩兒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微博上爆發了新一輪的戰鬥。
臨近晏臻假期的尾聲,容易的手機突然像中了病毒一樣,天天接到騷擾電話。
直到微博上戰鬥升級,容易再次掛掉電話後,翻看了一些陌生人的短信,忍不住臉色發黑,直接一鍵清除,登陸了自己的微博賬號。
果不其然,微博頭條頭兩條都是跟他相關的,一條“L姓影帝所抱大腿的真實身份”,一條是“大腿就是大腿,某些噁心的人來看看石錘”。
第一條新聞的視頻已經被刪了,但文字版還在。
博主自稱路人,先是列了一遍容易初一初二的成績,又放上了五叔一家對他的描述,和一些模棱兩可的猜測,能被人信服是因爲博主放出了被刪視頻的一段錄音,錄音裡的容西裝腔作勢,把自己一家人對容易的厭惡,說得彷彿容易搶走了他們家所有財產一樣。
視頻微博放出來的時間比較巧妙,看到的人不少,容西相貌不差,又裝作一副良善的模樣,不少人先入爲主,對他在視頻裡所說的毫不懷疑,紛紛罵起了容易。
容易對翻那些不知真假的路人網友的評論沒興趣,直接打開了第二位的頭條。
這一條則是對應第一條的洗白。
博主也不自稱路人了,直接說自己是京大的學生,對容易不算了解,但放出來的內容卻完全的打了第一條的博主的臉。
容易重生的時間巧妙,初一初二的成績雖然不算差,但也不是什麼拔尖的,甚至高中的成績也沒什麼看頭,第二條的博主沒有挑着他的好成績放,而是把他以往的成績按時間全部放了上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成績的起伏,最讓人能信服的,是微博最後放出來的京大錄取通知書的相片,以及容易家鄉的人、初中老師、高中老師、大學老師的錄音。
這些人有說他xing格不好太過沉悶的,有說他努力刻苦尊敬師長的,也有人說他運氣好中了大獎,錄音的最後,是容易家鄉的那些人說他中獎後所做的第一件事,給他五叔一家送了錢去的集錦。
在看完這條微博的一瞬間,容易就想到了那噁心人的一家子將要面臨什麼。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頭條第三位是扒容西的。
成績差、打架鬥毆、無底線攀比、在校早戀,這些都被明明白白的貼出了證據。
容易通篇看下來也忍不住咂舌,不知道該不該替五叔和五嬸兒悲哀。
現在這個局面,容易怎麼會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些事兒,將手機往旁邊一扔,緊緊的摟住了晏臻,在他臉上拼命似的親吻。
“我怎麼這麼愛你呢?你是不是給我喝什麼迷魂湯了?”
晏臻低聲笑了起來,回以一個溼漉漉又不是溫柔的吻。
片刻後,容易喘勻了氣,趴在晏臻懷裡,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之前你跟我鬧彆扭是不是因爲他們一家人?”
晏臻親了親容易發亮的眼睛,“對不起,我當時怕你還記掛你和他們的關係,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
“我傻啊?!他們那麼對我,我還要念着跟他們的關係?”容易傾身咬了一口晏臻的鼻子,“早在我把戶口也遷走的時候,就沒打算再跟他們家有什麼來往了。”
“那就好。”
“就是方向雪的事情我總覺得沒完,心裡老不踏實。”
“方向雪?”
容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跟晏臻說過自己重生前的情況,一時踟躕了起來,“就是...我重生前...”
晏臻臉色未變,“你那時候結過婚?”
容易以拳抵脣,尷尬地輕咳一聲,“差一點就結了。”
“哦?”
容易最受不了晏臻的故意誘/惑,又摟了上去親了好幾下,“真的,我無比慶幸自己能重生。”
“我知道。”晏臻輕嘆了一口氣,“我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來,京墨說的精神暗示可能是誰給你下的,要不然我也查一下方向雪?”
“查吧。”容易點了點頭,轉了一圈腕上的珠串,“那天京墨幫我清楚了殘留的精神暗示之後,我對五叔一家和方向雪的厭惡就突然變得強烈了。”
晏臻應了一聲,湊上前去親容易,卻被他猛地按住。
“對了!我盤算了一下,現在我賬上還有七億,芙蓉市的兩套房子我想賣掉,反正平時都住御景和老爺子那兒,《仙路》的錢我全投進珂華了,現在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羅禪那邊我也佔了百分之十,有鬼那邊收益還不知道最後能有多少,你說我能買下一處天府街的四合院嗎?”
晏臻不怎麼贊同容易想買四合院的想法,但對上容易發亮的眼睛實在把持不住,在腦中過了一遍,才說:“股份可以不動,要拿下那邊的四合院需要六到八億,以後你要是不打算回C省,房子賣掉倒是可以,如果這些不夠,就從我這裡拿。”
容易頓時笑得眯起了眼睛,“那你要不要把我寫進你家戶口本啊?”
容易本來是想開句玩笑,下一秒卻發現晏臻似乎認真的在盤算這件事的可能性。
“那我明天就去定戒指。”
“?????”容易滿臉震驚,“我開玩笑的啊大哥!”
“我是認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