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會上, 容易並沒有看中什麼東西,錢沒花出去的鬱悶感爆棚,等展會結束, 收好了自己的作品, 非常乾脆的拉着晏臻跑了一趟玉石市場, 在賭石區轉了幾圈, 挑挑揀揀了好幾塊原石, 結果一塊兒都沒買漲。
容易頓時更加鬱悶,直接去了賣成品的店鋪,撿着好玉買了幾塊, 纔算舒了心。
結果晚上兩人剛回家,就被巫綏帶人攔在了小區門口。
“......”容易尷尬地笑了兩聲, 對上巫綏那張毫無表情彷彿用了美顏效果的臉, 頓時一僵, “那啥...我不是故意給忘了的。”
晏臻也是在看到巫綏的一瞬間想起了果子的事兒,略有些不好意思, “過兩天...”
容易動作隱秘的捏了一下晏臻的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把果子準備好了,打包放在房間裡的,馬上去拿, 你們是一起上去還是?”
“在這兒等你們, 去吧。”
容易淡定應下, 拽着晏臻進了小區門。
“你放哪兒的?我收拾房間的時候沒看見啊。”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分鐘後, 晏臻看着滿是玉石的空間, 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容易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臉。
“這裡……是?”
“我之前就是從這個空間拿的玉出去賣……”
晏臻一臉恍然,“以後還是儘量不要拿這裡的東西出去了。”
“怎麼了嗎?”容易心頭一緊, 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晏臻的衣服。
晏臻搖了搖頭,神色難辨,“這裡的東西好得有點過頭了,之前你拿出去的那幾塊玉應該只是外面那一圈的普通玉石,但這些……不是普通玉石,如果被瞭解的人知道了,肯定會給你惹來麻煩。”
容易眼皮一跳,想起了賣給路深的那塊把件。
“我…春節那會兒雕的把件就是這裡拿出去的…”
聞言,晏臻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你賣出去了?”
“嗯…”容易聲音艱澀,眼眶漸紅,“賣給路深了。”
“……”晏臻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隻嘆了一口氣便把容易抱緊了懷裡,“待會兒把果子交給巫綏之後就聯繫一下路深,如果能把東西收回來最好。”
“嗯……”
容易將果子打好包用推車帶到御景門口/交給了巫綏之後,完全沒被支票上明晃晃的三千萬治癒,又跟遊魂似的被晏臻帶回了家裡,撥路深的號碼時手都在不停的抖。
看不下去的晏臻無奈的從他手上拿過手機,撥出了號碼。
但路深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容易的腦中瞬間轟鳴,“怎…怎麼辦…”
晏臻眉頭緊鎖,在容易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安撫到,“別擔心,我聯繫一下閆肅。”
“好……”
晏臻並沒有鬆開容易,一手有節奏的拍着容易的背,一手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撥通了閆肅的電話。
閆肅倒是很快就接了起來。
“閆肅,路深在你那兒還是在劇組?”
“在劇組,什麼事?”
“你知道他從容易這兒買走的那塊把件嗎?”
“把件?今天京墨才從我這兒買走,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對話的容易身體一僵。
早在幾年前跟晏臻攤開講過之後,他就知道了汪京墨的不簡單,想到晏臻在空間裡說的話,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掉了下來。
倒是晏臻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匆匆道別掛斷電話,晏臻的吻細密的落在容易的眼瞼上,讓他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點。
“別擔心,京墨不會亂來的,既然他知道了那些玉石的存在,應該很快就會找你,到時候他要是想跟你做交易,你就看情況決定要不要答應,他不會強迫你的。”
“真的嗎?”
“真的,別怕。”
容易忐忑了一天,在第二天下午,接到了汪京墨的電話。
汪京墨要求兩人單獨見面,晏臻無奈之下也只能同意,再三叮囑容易注意安全,才把他送了過去。
一時間,容易也不知道自己是更加緊張還是鬆了一口氣,做足了心裡建設才下了車,走進了目的地的大門。
但在見到汪京墨的瞬間,容易奇異的覺得自己的內心安定了下來。
汪京墨的好相貌比之巫綏更甚,但又比巫綏多了一絲隨和,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他值得相交。
“是我。”容易抿了抿嘴,坐到了汪京墨的對面,“你好。”
汪京墨笑了一下,倒也沒打算跟容易拐彎抹角,“我從閆肅的公司買到了一塊玉製把件,那是你的作品吧?”
“對…”
“雖說比之大師不足,但手法細膩,假以時日你的成就肯定會超過大師。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太過唐突。”
容易張了張嘴,糾結了幾秒,才低聲應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汪京墨低笑一聲,將茶盞端在手裡,作洗耳恭聽狀。
容易緊張的喝了一口茶,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整理了一下措辭,說:“晏臻說,他是從你這裡知道我是…重生的,但你們似乎不知道我有個空間。”
汪京墨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示意容易接着往下說。
“玉石和果子…賣給巫綏的那些果子,都出自這個空間。”
汪京墨屈指敲擊桌面,片刻後一臉認真的和容易對視,“那些玉是靈石,果子是靈果,小說看過吧?”
容易錯愕的點了點頭,汪京墨才點了一下頭,繼續道:“靈石和靈果對你們沒什麼作用,但時間無奇不有,擁有特殊能力的不止我和巫綏,難保哪天突然出現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是懂的。”
“那我能…怎麼做?”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空間應該是滴血認主?裡面應該有普通玉石吧?”
容易有些錯愕的點了點頭。
“你要是不介意我佔你一點便宜,我可以幫你把空間從體內剝離。當然也不是白佔你便宜,剝離出來空間勢必會到我身上。”
“裡面的普通玉石你可以找個地方堆放,我只要靈石和靈果,除此之外,我將支付你五億,你和你的至交好友將來不管想做做什麼,只要不違法亂紀,我都可以保你們一路暢行。”
容易因爲最後一句話,幾乎在瞬間做了決定。
“如何?”
“好。”
“剝離空間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你也需要提前準備好放置玉石的地方。你和晏臻住一起?”
“對。”
“行,那到時候讓他幫點小忙,合作愉快。”
說完,汪京墨伸出了手,容易深深看了他一眼,也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
“合作愉快。”
兩天時間裡,容易在晏臻的幫助下,把御景的房子搭理了一個房間出來,安裝了安保設置,纔將空間裡外層的普通玉石歸類放好,就此將門鎖上。
汪京墨如約而至,等容易做好心理準備後,將一串佛玉手串遞給了他。
容易仔細看了一遍手串,意外的眼熟。
“這不是…我賣給湯靖的那些珠玉嗎?”
汪京墨也有些驚訝,“原來是從你這兒買到的,這些是低階靈玉,對安神有奇效,你戴好了我們就開始吧,晏臻,你幫忙看着他,別讓他掙扎起來傷到自己。”
晏臻點了點頭,一臉愁容,“能不能睡着的時候剝離?”
容易當然不會覺得,剝離融進了自己體內的東西會毫無感覺就過去了,安撫的捏了捏晏臻的手,搖了搖頭表示不必,“我可以堅持住的。”
汪京墨也有些無奈,“這事兒只能在清醒狀態完成,我們開始?”
容易扶着晏臻的手在沙發上躺好,長舒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可以了,開始吧。”
等真的開始了,容易才知道堅持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汪京墨的手停頓在胸口上方後不出一分鐘,血管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容易咬住了下脣才堪堪嚥下痛呼,晏臻看得不忍,用力抓緊他的手,讓他能夠借力轉移注意力。
撕裂的同感持續了短短兩三分鐘,容易卻覺得彷彿過去了許久,晏臻的手背上全是他留下的抓痕,不少滲出了血絲。
但晏臻彷彿感覺不到痛,滿眼對容易的擔憂。
等那塊印記逐漸顯出原本的琥珀模樣,汪京墨驚咦了一聲,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撕裂的痛感隨着琥珀離體而消失,容易忍不住急喘,一時有些恍惚,彷彿這只是一場真實的夢境。
見容易愣愣的撫上胸口,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晏臻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吧?”
容易搖了搖頭,看向逐漸融進汪京墨掌心的琥珀。
等琥珀再次消失,在汪京墨掌心留下一塊玉蠶印記,容易彷彿解脫了似的,頹然鬆了一口氣。
“容易,你重生前得罪過什麼人嗎?”
“沒有……吧?”容易努力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最好再想想,剛纔剝離空間時我順手清除了你體內殘留的精神暗示,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想不起來?”
容易心頭一跳,“我…想不起我是怎麼死的…不,或者說我想不到我是怎麼重生的”
汪京墨皺眉,隨手起了個訣,默唸了兩句,幾秒後才舒開了眉,神色輕鬆,“只等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切都會揭曉。”
容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完全沒注意跟汪京墨對視的晏臻臉色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