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火箭彈拖着長長的尾焰呼嘯着從路邊的一堆廢墟後竄了出來,在夜色中顯得那樣的刺亮耀眼。一陣橫衝直撞,在大口徑重機火力掩護下試圖脫離伏擊的裝甲高機動車猛然的一個急剎車,略顯笨重的車身在刺耳的急剎聲中打橫過來,暴雨般傾瀉過來的子彈叮叮噹噹的打在車體裝甲上,火花四濺。擦身而過的‘PF-89’火箭彈近在咫尺的從車頂的機槍塔邊呼嘯而過,狠狠的撞在路邊的一堆建築物的廢墟之中。照亮四周的火光中,煙霧翻騰,碎石亂飛,四下飛濺的預製破片和碎石塊讓躲避不及的日本士兵們發出陣陣的慘呼。
爆炸的氣浪中,高底盤的裝甲高機動車陣陣的輕顫着,竄涌而過的火焰幾乎是高速呼嘯着狂飆掠過車身,儘管有着厚厚的防彈玻璃的遮護,但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刺痛皮膚的灼熱。
轉動着機槍塔,幾乎整個上半身都窩躲在厚厚的裝甲護盾後的機槍手幾近瘋狂的操控着那臺12.7毫米‘M2HB’重機槍,‘嗵-嗵’的向着街道兩側的建築物傾瀉着致命的彈雨。火蛇亂舞般的曳光彈幕中,街道兩側那棟棟建築被打的斑駁淋漓。
‘砰——’一聲沉悶的槍響,剛剛還在噴吐着火蛇的裝甲高機動車突然的打着圈的側翻過來。12.7毫米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射出的穿甲彈輕而易舉的透穿了車擋防彈玻璃的屏護,車廂內一片血肉模糊,穿透殺傷力強大的12.7毫米彈撕裂了那個倒黴的駕駛員的胸部,高速旋轉的子彈所帶來的動能將傷口絞爛成一個可怕的巨大的血洞,鮮血泉涌般的從破碎的動脈血管中噴濺而出,碎裂的肺泡咕嘟嘟的泛着血沫。
失去了駕駛員的裝甲高機動車失控的高速撞向路基,打着圈的側翻過來,發出陣陣的金屬斷裂的脆響。中國人那密集的彈雨傾瀉而下,叮叮噹噹的敲打在車底薄薄的防護底板上,一陣的火花四濺。
十字線牢牢的壓在了那個可憐蟲的脖頸部,這大概是那些聯軍大兵全身防護最爲薄弱的地方了。蔣聆一動不動的趴在自己的隱蔽中,88式狙擊步槍那修長的槍管慢慢的隨着敵人移動的方向而緩緩調整着方向。
夜視瞄準鏡中所有的一切都泛出詭異的綠色,只有那不斷跳躍着的火光和穿梭在夜幕中的曳光彈才發出陣陣的亮白。深深的吸入一口氣,蔣聆微微的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輕柔的扣動了扳機。
儘管加裝了消焰器,但夜色中射擊的火光還是那樣的刺目,儘管整個街道的兩邊都在閃動着槍口制退器處噴吐着的火光,但作爲一個狙擊手,蔣聆還是毫不猶豫的脫離隱蔽,撤往自己下一個構築好的狙擊點。
她也不記得剛纔的哪個可憐蟲是自己今天的第幾個獵物了,所有的狙擊手都很喜歡城市戰中的這種獵殺,無論周圍是否已經打亂成一片,還是隻是狙擊手之間的對決,作爲一槍致命的死神,所有的狙擊手都喜歡自己作爲一個獵人而不是別人的獵物。
翻倒在路邊的裝甲高機動車成了她新的目標,翻側的車體中幾名日本傘兵正在掙扎着向外蠕動着,儘管周圍已經被子彈打的如同開鍋了一般,但翻側着的裝甲高機動車剛好的爲這些暈頭轉向的日本人提供起了恰倒好處的遮護。而慌忙撤退到街道兩邊隱蔽的日本傘兵們也開始展開反擊,用集密的彈雨還擊中國人的伏擊,掩護自己的胞澤。
‘T700-GE-701C’發動機沉悶的轟鳴聲中,兩架擔任掩護的‘AH-64J長弓阿帕奇’攻擊直升機從夜色中衝了下來。
“C2,這裡是短笛,我們將開始展開攻擊”
兩架‘AH-64J長弓阿帕奇’攻擊直升機驟然的懸停在低空,全鉸接式旋翼系統的四葉槳葉呼呼的拍打着夜色,機身兩側短翼下火光閃動,暴雨般傾瀉下來的無控火箭彈便將整片的街道化成了一片火海。‘XM-230-E1’型30毫米機炮如同火鐮樣的一寸一寸的橫掃過地面,秋夜那原本微溼的空氣竟也被這硝煙烈火燻烤的炙熱。
沖天的火光中,兩條火龍竄涌而上,如同浴火而出的鳳凰一樣刺入那片已被滾滾熱焰映紅了的夜空。
一架正在盤旋拉起的‘AH-64J長弓阿帕奇’攻擊直升機來不及做出規避,一團火球便狠狠的撞在了機身尾樑上,整架的飛機被巨大的爆炸力折成了兩半,燃燒着墜落向地面。
而另一架‘AH-64J長弓阿帕奇’的運氣似乎要好些了,飛彈來襲的時候,飛行員幾乎竭盡全力的把直升機從展開攻擊中的狀態中強行拉了出來,整架飛機幾乎是以一種小角度迴旋的狀態高速逃離,但近在咫尺擦過的防空飛彈還是造成了直升機尾槳的損傷,狼狽不堪的‘AH-64J長弓阿帕奇’歪歪斜斜的拖着濃煙跌撞着逃匿在遠方漆黑的夜空中。
正彎身穿過一個牆洞的蔣聆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外面那已經打翻了天的戰鬥,緩過氣的日本人已經開始和戰友們展開了對射,這個時候進入白熱化的巷戰中更需要狙擊手的存在。可是剛剛聯軍攻擊直升機的瘋狂攻擊卻讓精心構造的兩個狙擊陣地徹底的坍塌,雖然那裡的狙擊位置很不錯,但此時卻已經是暴露在敵人的眼前了。連長嶽海波想也沒想提着槍就跟着過來了,蔣聆知道連長這是在爲自己擔任掩護呢,但犬齒交錯的巷戰爭奪中,誰也不能夠肯定自己的隔壁就沒有敵人的存在。
嶽海波拒槍走在了蔣聆的前面,廢墟中的碎石爛磚磕得腳板一陣生疼,再有作戰靴也沒有用。不過這個時候嶽海波卻沒有心思去顧慮自己的腳板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聯軍的攻擊已經陷入了瘋狂,大概是武士道精神的再一次迴歸吧,幾乎是不要命的日本人楞是在付出了慘痛的傷亡後沿着街道突了進來,逐街逐屋的和守軍展開了激戰。
戰打到了這個份上了大家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不聯軍被拖死在巷戰中,等着增援而來的中國軍隊把他們殲滅殆盡。要不就是聯軍攻取中國人最後的核心防禦,徹底攻佔小城,完成驚天大逆轉。
小心翼翼的推開一個空置房間的房門確定安全後,嶽海波衝着樓道下揮了揮手,抱着沉重的88式狙擊步槍的蔣聆迅速的衝了進來,在臨街那扇被砌死的窗戶下掏出一個小小的射擊口。
這本來是一條繁華的商業步行街,兩側所有的建築幾乎都不是很高,樓道在背街的一面,但卻是露天的。看到蔣聆進入了狙擊位置,嶽海波便背靠在樓道的轉角處半蹲了下來,警惕的戒備着。雖然到處都是自己部隊的防禦陣地,但誰也不能夠保證狡詐的日本人不會從防線的漏洞處滲透進來。
慢慢的調整着瞄準鏡,蔣聆手中的狙擊步槍上那死神的十字線鎖死了那三名躲避在翻倒在路邊的裝甲高機動車後的日本傘兵,雖然火箭彈已經把那輛裝甲高機動車點燃成了一具廢骸,但依託着掩護的日本人還正在拼命的向着對面的樓宇潑灑着彈雨。
隨着一枚精心打磨過的5.8毫米鋼芯狙擊重彈那修長尖銳的彈頭帶着炙熱破開夜幕,切開一名日本傘兵柔弱的脖頸,任那鮮血從那被子彈撕裂扯爛的頸動脈衝噴濺而出,新一輪的獵殺拉開了帷幕。
眼見着身邊的同伴倒地無力的掙扎着,鮮血從他那捂住脖子的掌縫中噴涌而出,另外兩名日本傘兵楞住了,同伴的生命就這樣在他們面前緩緩的消逝着而自己卻是那樣的無能爲力。驚慌失措的他們他們大聲的呼叫着救護兵,扯出自己的急救包。
又是一聲槍響,試圖掏出急救包的日本人一頭栽倒在地,眉間的彈孔處污血緩緩而出。殘酷血腥面前,最後的那名日本傘兵終於崩潰了,他徒勞的舉起了雙手,向着四周不知道隱蔽在何處的死神哭喊着,求訴着。
“我不需要俘虜”透過瞄準鏡的放大,蔣聆看着那名在死亡面前無力掙扎的日本人,扣動了扳機。
一枚呼嘯而出的子彈掀開了那名日本傘兵的頭蓋骨,飛灑的鮮血和腦漿中,失去生命的屍體一頭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