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很是沉悶,壓抑着讓人透不過氣來,陽光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熱浪滾滾。不斷的有一兩聲驚雷樣的爆炸聲傳來,恩納嶽完全的被硝煙籠罩其中。山上的日軍火炮不時的射出幾發大口徑炮彈,如同破布撕裂般的悽嚎着劃過天空,而後重重砸下,化作一團裹挾着紛飛彈片的濃煙烈火。
炮火急襲剛剛完成,錢鵬飛便衝着待命着的搜索連揮揮手“上,上,上”
二十來架‘直-9W’直升機開始發動引擎,旋葉呼呼的攪起陣陣氣浪,艙門打開處,偵察兵們魚貫衝入機艙。十幾架擔任掩護的‘武直-10D’攻擊直升機輕盈的微微點垂機首,迅速的騰空而起。
嶽海波捂着耳麥,衝着錢鵬飛揚起左手,作出OK的手勢。根據預訂計劃,他所率領的營主力將是第二批機降部隊,當然了這是建立在錢鵬飛率領的首批突擊部隊能夠順利的在山巔實施機降,開闢登陸場的基礎上。
在護航武直羣起飛之後,調度員打出了起飛信號,二十來架‘直-9W’一架接着一架的轟鳴着拔地而起,在空中組成編隊。十幾架護航的‘武直-10D’攻擊直升機猛然的從高空一頭紮了下來,如同秋葉樣的飄零滑落在運輸直升機羣的兩翼,加入到機羣中來。
“他奶奶的,真是帶勁,咱們都快成三棲特戰部隊了” 錢鵬飛咧咧嘴笑道。那張抹着迷彩油墨的臉被錢鵬飛畫成京劇臉譜一般,乍看上去就如同鬼魅一樣“先是被當作海軍陸戰隊用來搶灘,現在又拉來機降,改天咱們偵察營得改稱‘陸軍第85師直屬三棲特戰營’了”
遠處的天邊,一團火球將那裡染成一片昏黃,接着是驟然而亮的刺眼火光。透過舷窗,錢鵬飛眨巴着眼睛,一臉的驚懼“空軍不會真在那裡扔核彈了吧,這些傢伙整天叫着要核平日本、核平美國,總不會把我們扔到核爆區吧。”
“空軍的氣體炸彈,這是爲了壓制日軍的對空火力吧!”前艙的飛行員笑着答到。
“我靠,又是這恐怖的玩意,空軍的那些瘋子就不會換換花樣” 錢鵬飛故作誇張樣的嚷嚷着“每次看到那些瞪眼拖舌的死屍,我就飯都吃不下去了,孃的,我不管,得讓空軍賠償我的沒了食慾的精神損失。”
通訊電臺裡一陣笑聲,緊張不安的氣氛多少緩和了許多。嶽海波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來“錢鵬飛你就給我少冒兩句,別整天給我扯皮。別以爲你把個臉畫的跟個夜叉似的我就不會熊你”嶽海波的聲音裡透着極力壓抑着的笑意。
在機降部隊和運輸機羣到來之前,空軍出動了四個批次、三十餘架戰鬥攻擊機對着恩納嶽一番狂轟濫炸。最大程度的壓制着日軍的防空火力。
隨着沉悶的爆炸聲,一團接着一團的灰白色炸藥霧將整個恩納嶽的山巔湮沒其中,彌散而開的炸藥霧團懸浮在空氣中,慢慢的彌散而開,擴散成片,無孔不入的炸藥霧甚至的擴散進一些掩體內。-轟-隨着一聲地動山搖般的爆炸,驟然膨脹的空氣摧枯拉朽般的橫掃整個恩納嶽的山巔,一團巨大的火球噴涌而出,如同噴發的火山一樣,恩納嶽的山頂就是那火山口,烈焰沖天,肆虐的熊熊大火肆無忌憚的翻滾着在濃煙之中。
巨大的轟鳴聲逐漸的清晰起來,幾十架大型運輸機從那海天交匯之處鑽了出來,腰肥身寬的運輸機如同獵食的海鷗一樣緩緩的盤旋在山巔之上,而此時恩納嶽卻似死一般的安靜,甚至沒有一點的槍炮聲、爆炸聲。那團漸漸捲起的蘑菇狀煙雲高聳在山巔之上,看上去是那些的絢麗,但又卻是那樣的血腥。擔任護航的‘殲-10E’戰鬥攻擊機上下翻飛着,‘太極’瞄準吊艙不時的鎖定任何出現的雷達脈衝信號,只要對運輸機羣進行照射的雷達都被呼嘯而出的反輻射導彈炸的一乾二淨。
一架‘運-10’大型運輸機突然的怪叫一聲,直挺挺的俯衝下來,逐漸的降低高度,機腹下的吊艙突然打開,暗灰色的混凝土漿傾瀉而下。
位於山腰部的兩個堡壘區內,日軍防禦部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中國軍隊就在自己的頭頂上肆無忌憚的澆築混凝土,但窩在山體內的部隊就沒有任何的對策。和山巔堡壘區的聯繫完全的中斷了,看來那裡可是凶多吉少,否則就憑那些密佈的高射炮火就不會讓中國人膽敢如此妄爲的將運輸機羣以這樣低的高度飛行,更不會有什麼混凝土澆灌了。
隱約之間日軍指揮官感到了不安,要是中國軍隊在這樣的澆築下去,怕是整個恩納嶽將會變成一座人工混凝土山了,而山體內的一千五百名日本軍人也將會和他們的炮兵陣地一切被永遠的封固在暗無天日的混泥土中。這樣的結果無論是誰也不敢想象的,但是早在1940年代的太平洋戰爭中,就有無數的日軍軍人被美國人用混凝土連人帶掩體活埋了。
“哦,上帝、佛祖、安拉啊,這是哪位天才的主意啊”看着那盤旋在山巔上的運輸機羣,錢鵬飛驚呼到,“簡直是太有才了,完美的人工建築啊”
灰白渾濁的混凝土漿如同夏日下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一樣,順着山體流淌下來,並迅速的幹固,這種被空軍機場地勤工程部隊用來搶修機場跑道的混凝土擁有普通民用混凝土所不具有的快速幹固力,所以在極其短的時間內,日軍在山巔的堡壘區便很快的被奔流而來的混凝土漿給吞噬、湮沒。
“將來我要留下遺囑,告訴我孫子的孫子的孫子,讓他們以後來沖繩挖化石,媽的,人體化石哎,一定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錢鵬飛又開始滿嘴跑火車。
“三分鐘準備”飛行員打開機艙內的紅色準備燈,作出三的手勢,衝着後艙的偵察兵們喊道。
“全體都有,最後檢查裝備,三分鐘機降” 抱着95式短突的錢鵬飛收起嬉笑,正色而言。
運輸機羣還是逐次飛離,讓出航線,在護衛戰鬥羣的掩護下踏上了返航的路程。
“兩分鐘準備”
錢鵬飛揚起左臂,屈臂向上,手掌緊握,作出就位的手勢。所有的偵察兵們開始做最好準備,在直升機下降的過程中,由於氣流的原因,飛機多少會有些顛簸。
“雷暴小隊開始清掃”十幾架‘武直-10D’攻擊直升機猛然的脫離編隊,分別從兩翼滑下,急速的撲向不遠處的恩納嶽。
而此時的恩納嶽已經如同一座雪山一樣,燒成一片焦黑的山體上被炸的滿是彈坑,而山巔卻被速固混凝土整個的澆固了起來,灰白灰白的。
火龍樣的航空火箭彈雨劈頭蓋臉的射出,山腰的位置上一片煙火四起。
“進入着陸區,打開艙門,打開艙門”隨着飛行員的口令聲,機艙內的紅色準備燈驟然的跳成綠色,機艙門被拉開,一股炙熱的熱浪滾滾涌入,迎面撲了進來。一陣刺鼻的焦臭味道頓時的充斥着每個人的肺泡深處。
隨着微微的顛簸,直升機在距離地面一尺的高度懸停着。“好,上,上,上” 錢鵬飛大聲的喊道,率先衝出機艙。極力穩住飛機的飛行員衝着錢鵬飛翹翹大拇指。
一架架‘直-9W’直升機打開的機艙處,全副武裝的中國士兵迅速的涌了出來,建立防線,後續機降部隊立即向外圍擴展。一切都井然有序。
貓着腰,按住頭盔,錢鵬飛微微招了招右手,身後的通訊兵幾步上前。
“命令,一排向左,二排往右,三排隨我來。” 錢鵬飛的命令簡潔而又清晰。
接下來的任務將是鞏固機降場,防止日軍可能性的反擊,同時還要沿着兩翼山麓向下攻擊前進,任何日軍的抵抗都將被迅速的肅清。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勝利應該沒有多大的懸念,只要機降部隊在山巔站穩了腳跟,恩納嶽也就基本上在中國軍隊的手中了。
手雷、單兵雲爆彈還有劈頭蓋臉的一通機槍掃射,在猛烈的攻擊下,日軍的零星的抵抗被砸的粉碎。無力抵擋中國進攻的日軍乾脆的一陣噼哩隆隆的將厚厚的防護鐵門關的死死的。被阻於門外的中國軍隊似乎並不在乎,PF-98式單兵反坦克火箭彈對着鐵門就是一陣狂射,再堅固的鐵門也經不起這樣的猛打。
當PF-98式反坦克火箭彈的彈體在厚厚的鐵門上洞穿開窟窿,射入掩體內炸開的時候,緊隨其後的單兵雲爆彈便會被呼嘯射入。
急速膨脹的高壓空氣在狹小密封的空間內無疑增加了成倍的殺傷力,高溫高壓讓掩體內幾乎立即得成爲高壓鍋一樣,絕望在日本人在瞬間便內臟破裂死去。眼球被擠出眼眶外,傷口被撕裂,全然面目全非。
厚厚的鐵門直至最後再也抵擋不住驟然升高的高壓空氣的擠衝,在急速涌出的氣浪中,數噸重的鐵門就如同落葉般的橫飛出去。氣壓猛然的泄去,掩體內地獄般的噩夢才就此結束,但此時守軍卻早已經橫屍遍地了。
當嶽海波率領的偵察營主力作爲第二機降羣在恩納嶽的山巔上機降下來的時候,這座日軍號稱最爲堅固的山體工事已經幾乎的被中國軍隊清掃了一遍。一千五百餘名日軍死傷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