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架武裝直升機樹梢高度急速的掠過,道道鞭舞的火龍竄向地面。十餘輛渾身披掛着厚厚雙防反應裝甲塊的主戰坦克狠狠的撞開被爆炸氣浪掀翻的混凝土三角樁,碾壓過遍地的狼藉,噴吐着火舌暴風樣的衝入北岸的日軍陣地。尾隨其後的輕裝甲車和成羣的步兵瘋狂的屠戮着四散潰逃的日本兵。
“絕頂潰堤,勢如破竹”一直注視着戰局發展的蕭揚笑着說“日本人太自不量力了,螳臂擋車,以爲就憑區區一道河流就能阻我鐵甲洪流,哼”
司徒濤站在一邊,看着那不斷盛開朵朵煙火的夜幕,不無感慨“一戰而定千鈞,中日雙強的這場較量是決定誰將最終成爲東亞唯一霸主的命運決戰。誰也不會留情三分的。中央這次一勞永逸的解決東瀛禍患的決策必將是我泱泱中國重新騰飛於世界東方的開始。”
“嘿,這麼文縐縐的,到底是搞政工的”蕭揚轉過頭來,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說到“中央的決策我不想去管嘍,作爲軍人,我只關心我的勝利。”
“做一個純粹的軍人?”司徒濤問到
“那有什麼不好,我只明白軍人以服從命令而爲天職,上級指到哪裡,我這支槍就打到哪裡?”蕭揚不置可否的答道。
“巴頓說一個完美軍人的最後歸宿應該是‘在最後一場戰爭的最後一次戰鬥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可他卻是死於一場車禍,這算是一個諷刺吧。”司徒濤笑着說“張靈甫不可不算是一員悍將吧,經管多有是非,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一個標準的職業軍人,但他和巴頓是差不多的下場,雖說後者是死於車禍,前者是死於戰場,但卻沒有什麼差別,原因就是他們不懂得政治?巴頓在歐戰後鬱郁而不得志,以至於不得不外出打獵消遣時間,甚至有人說他的死是美軍高層的陰謀,因爲巴頓總想衝動得把俄國人暴揍一頓。而張靈甫就更簡單了,粟裕大將之所以能夠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還不是因爲國軍的‘相助’,‘四面合圍、中心開花’的構想倒是不錯,可沒人幫他,結果十萬國軍看着74師這個餌被華野吞掉,李天霞、黃伯韜坐等整編74師被切菜砍瓜。有時候,做軍人也好懂些政治,畢竟克勞塞維茨說過‘戰爭就是政治的延續’。”
蕭揚打斷了司徒濤的話,轉而引開話題,一直以來他都不是很喜歡政治這個話題“算了,不去說這個話題了,談談那霸城吧,我軍現在已經完全佔領了旭橋至旭町一線,基本在北岸站住了腳,海軍陸戰隊第2旅、第3旅也已經推進到了沖繩大學、牧志一線。根據原先的作戰部署,我們營以及253機步團將直接攻佔沖繩縣廳,完成最後的致命一刀”
“只要突破日軍在泉崎的防線,沖繩縣廳基本也就在我們掌握中了”司徒濤打開軍用筆記本,調出那霸城區作戰圖,用電子筆圈注出日軍的防禦部署“這是十分鐘前剛剛發來的衛星圖片,這是五分鐘前剛收到的無人機偵察圖,你看,這裡還有這裡,日軍在泉崎佈置的防禦力量還是相當強大的。”
蕭揚不住的點點頭,仔細的看着每一張偵察圖,忽而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
“突破旭橋我們的損失並不大,受損一臺坦克,修理連正在戰地搶修。怎樣突破日軍在泉崎的防禦,你這個軍事主官有什麼方案?”司徒濤扔過一支菸,自顧自的點上。
蕭揚看着東方漸漸露出的魚肚白,接過煙,陷入沉思之中。
“久茂地這裡的防禦怎麼樣?”蕭揚划動着電子筆,放大地圖,指着位於旭橋東北方位的久茂地區問到“這裡的日軍防禦力量查過了嗎?”
司徒用夾着香菸的右手在筆記本上虛點着“查過了,這邊是日軍一個守備中隊的防區,戰鬥力不是很強,但在390公路,也就這裡,和久茂地咫尺之遙的日本銀行附近,日軍至少佈置有一個大隊的部隊,海軍陸戰隊第3旅的前衛營並沒有動他們,而是繞過去了,直接奔久米去了。”
“我們就從這裡下手,繞過日軍防禦嚴密的泉崎,從側翼插向沖繩縣廳。”蕭揚摁滅菸頭,擡頭說到。
“來你看這樣”興奮的蕭揚拉起一臉驚愕的司徒濤,奔向停在一邊的指揮車,從作戰指揮平臺上調出那霸城三維全息地圖。
“日軍在久茂地雖然防禦力量有限,但那裡畢竟是主市區,建築林立,不太適合裝甲作戰吧?再說緊鄰的日本銀行、松山一線可有大量日軍防禦啊。”司徒濤驚訝的問到。
“這樣,你看:如果我們在日本銀行至松山一線發起佯攻,同時讓第253機步團在泉崎發起攻擊,你看能不能吸引住日軍防禦部隊,使得松山一線的日軍無法增援久茂地,而第253機步團的助攻則使得日軍判斷不出我軍的意圖。”蕭揚詭笑着講到“而我們營將孤軍突入,從久茂地直插縣廳前,日軍那霸守軍司令部不是就設立在沖繩縣廳的地下掩體內嗎?”
“瘋了?孤軍深入,要知道我們是重裝裝甲部隊,沒有步兵伴隨這樣的單兵種突擊會有相當大的風險的?”司徒濤驚聲問到。
“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吧,要是我們突然以絕對優勢的裝甲部隊切進日軍的防禦,直接插入到沖繩縣廳,日軍在那霸的防禦還不是土崩瓦解?”蕭揚揮筆點動着地圖,不斷的畫出一道道進攻示意圖。
“你有多大把握?”司徒問到
“這不好說,要說實話,我只有50%,不過我相信美國人能夠在巴格達之戰中做到,我們也定能做到,更何況2005式坦克的防禦力和城市作戰能力還是相當令人信服的。”蕭揚肯定的回答說。
司徒濤沒有說話,沉默片刻,點點頭,與蕭揚相視一笑“我們是最好的搭檔。”
蕭揚笑了笑,兩個男人的手緊緊的相握,“我們是最好的搭檔。”
“聯絡第2海軍陸戰旅,請求他們在日本銀行至松山一線發起牽制性佯攻”
“聯絡第253機步團,讓他們在泉崎一線發起助攻,必須吸引住日軍的注意力。”
“呼叫空軍對久茂地進行轟炸,讓炮兵對泉崎區實施大規模的炮擊。”
“召喚陸航直升機的空中支援,裝甲突擊離開他們不行。”
“各裝甲連收縮集結,補充油料、彈藥,讓第253機步團派出一個機步連伴隨攻擊。”
“將方案報呈師部、總前指,早晨6點發起攻擊。”
“覈實相關情報,最後確認衛星圖片,注意日軍動向。”
指揮車內,蕭揚冷漠的環視着一種營部軍官,接連的下達一道道作戰命令。
空軍的戰機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日軍防禦地區的轟炸,伴隨着噴氣引擎的轟鳴,一架接着一架的戰鬥轟炸機肆無忌憚的盤旋俯衝着,冰雹樣的炸彈在地面上盛開一朵朵絢麗而又多彩的死亡火光,沉悶的巨響重重的叩動着人們的耳膜。
中國軍隊對那霸城的攻擊作戰展開以來,整個那霸城幾乎的被摧毀殆盡,半個城市被炸成一片瓦礫,一棟棟繁華的城區在炮火中化作廢墟,死傷的平民、軍人曝屍街頭巷尾,在炎炎夏日的高溫下很快的發生腐爛,內臟、污血吸引來成堆嗡嗡而鳴的綠頭蒼蠅,膽大的老鼠毫不避人的穿梭在瓦礫間,咀嚼着隱然發綠、生蛆的腐屍。破裂的自來水管處涌出的污水摻着鮮血匯成一道道‘小溪’縱橫交錯的流淌得到處都是,街道上被炸得坑坑窪窪的大大小小的彈坑中一窪一窪的鮮紅格外刺眼。被航空炸彈給炸的支離破碎的屍體、被凝固汽油彈燒的焦黑如同碳木樣的屍首、稀爛的人體內臟、鮮血甚至肢體碎肉到處可見,泥濘的街面由於車輛的碾壓更加的糟糕,一腳下去滿是猩紅的爛泥。空氣中彌散着一股股令人作嘔的屍臭。
夏日的清晨六點,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陽光也暖暖的灑滿海面,天氣微微的開始炎熱起來。城市中不時的傳來一兩聲劇烈的爆炸聲,或是炒豆樣的激烈的槍聲。
忽然之間,伴隨着撕裂破帛樣的尖嘯聲,一發155毫米口徑高爆榴彈-轟-的一聲砸在了並不是很寬闊的街面上,煙火四起。濃煙滾滾,被炮彈打着了的建築劇烈的燃燒着。
緊接着又是一枚炮彈,隨即各種口徑的炮彈紛紛從天而降,整齊密佈的砸在這座並不是太大的城市裡,早已經是一片廢墟的街區在猛烈的炮火下再一次的被無情的耕犁一遍,殘垣斷壁之間佈滿着大大小小的彈坑,整個城市都在燃燒着。
中國軍隊的攻擊再一次的展開,漫天的炮火將那霸這座並不是很大的城市炸得一塌糊塗,在空軍和炮火的延伸掩護下,成羣的中國步兵在裝甲戰車的掩護下,一波接着一波的發起如潮樣的猛烈攻擊。一旦遭到日軍的火力抵擋,便立即的呼叫來掩護炮火,對日軍火力點反覆炮擊。
十幾架‘武直-10D’攻擊直升機呼嘯着掠過待命中的裝甲集羣,向着久茂地的日軍防禦點傾瀉着漫天的火箭彈雨。接着又是一波武裝直升機流星樣的從頭頂呼嘯而過。
“該我們了,裝甲營突擊”蕭揚對着電臺下達了作戰命令,他的那輛編號001的2005式主戰坦克轟鳴着率先衝向那片正在飽受炮火摧殘的街區。
一排炮彈越過發起衝擊的裝甲營的攻擊鋒線,狠狠的砸在了那片被直升機火力覆蓋的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