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膽顫心寒,目光冷冷凝視季子文,飛劍彷然一動,在水勢中晃悠了一下又朝季子文攻來。
季子文哪裡會給他機會,一劍飛撲而出,金黃龍氣乍然暴起而出,勢如破竹,將老者翰林的威壓擠出一道口子,金黃色的光落下,一道血痕從老者面門中印了出來。
他驚恐的眼神裡露出不可思議,緩緩道出:“怎麼可能?”
他的頭顱沿着那道血線瞬間分開成兩半,劍氣入體,再無生機。
季子文隨手一點,將白髮老者的屍首化去,只見一道卷書散發着熠熠光輝,並不受才氣影響,從老者的屍灰中浮了出來。
季子文將那捲書收到手中,打開一看,卻是一副地圖,季子文曾見過這種地圖,种師道曾贈給他一副渠梁山地圖,而這副地圖卻是標識着十方叢林入口。
季子文剛來月亮城之時,就從孤狼嘯月嘴裡得知月亮城有一處叫做十方叢林的歷練地方,據說是古妖族的起源。
季子文卻不曾想到,原來衆人口裡的十方叢林只是真正的十方叢林的外圍。
季子文朝傳送陣看了一眼,好奇心最終讓他走出大殿。
季子文沿着這片地圖上標識的路線,進入叢林之中,各種千姿百態的古木奇樹映入眼簾,令人目不暇接。
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月亮被涌來的黑雲遮蓋,只從厚厚的雲層後面透出一層含混的暗色光暈來,風在高高的樹頂搖晃着,發出一陣陣龐然緩慢的沙沙聲,像是頭頂移動着沙漠般的樹海,襯托着靜謐的夜。
季子文雙眼一凝,地圖上標識的沼澤出現在眼前,心裡不由對地圖的標識又信了幾分。
十方叢林之所以與外界隔絕,原因就是有森林與沼澤雙重阻隔。
陰沉的慘淡月光籠罩着這片奇異的沼澤,沼澤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
因爲地圖在手,季子文沿着路線小心翼翼穿過沼澤,並未遇到任何危險,抵達十方叢林的真正入口。
眼前的景色全然一變,眼前竟是一座石山,石峰林立而又參差不齊,錯落有致,置身在山谷間,羣峰環抱狀若迷宮,仰觀諸峰如離弦的箭矢,直插雲霄。
季子文回頭一看,溼氣沉沉的沼澤已在身後,直插雲霄的陰森叢林也隱約在遙遠的天際。
季子文拿出地圖一看,標識的入口消失不見,連身後的沼澤和叢林也都消失不見,成爲一張空白地圖,季子文想來,難道那個白髮老者也只抵達這裡?
季子文朝怪石形成的幽深陰暗溝壑走去,想弄清楚地圖空白的原因,季子文只能親自去實踐,然後在地圖上描述路線。
溝壑似乎無窮無盡,季子文在裡面轉了半天,紫月掛在天上沒有一點動靜,他才明白自己進入了一個陣中,他急忙進入心海之中,《易典》彷然而出。
八卦陣圖現在眼中,巨石刷的忽然移動了起來,季子文彷然一驚,渾身才氣凝聚,窄小的溝壑通道之中,兩具魁梧的石頭人一前一後立在通道兩邊。
“鏘”一聲響,季子文拔劍出鞘,冷鋒閃耀,才氣凝聚,憑空一道劍氣,揮向那擋道的石頭人。
只見那石頭人不閃不避,劍氣在它身體上劃出一道裂痕,微微掉下一絲塵土,它伸出一隻手掌,狠狠朝季子文拍來,一掌擊出,氣勢驚人,竟有一股強烈的後勁在擠壓它似的。
季子文心底一顫,吟道:
“偶來松樹下,高枕石頭眠。
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太上隱者《答人》一被吟出,季子文身上氣勢頓時消逝,他明白這種威壓對無生命的石頭人一點用處都無,才氣擊中凝聚在書生劍上,潛勁頓時銳利無雙,一劍將那揮來的石手一劍斬斷。
季子文又是一劍直刺前方的石頭人,風馳電掣般,劍氣迫近石頭人,石頭人似乎不知道躲閃,卻是脖頸硬接住季子文的劍氣,季子文如同吳剛伐桂一般,瘋狂在石頭人的身體上揮砍者。
才氣洶涌磅礴,將那石頭人逼得動無可動,只見身後的石頭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季子文猛衝過來,地上揚起一片沙塵。
季子文回身一劍,才氣一下被石頭人猛烈的衝勁衝潰。心下一驚,只見兩個石頭人將自己夾在溝壑中間,他數劍左右連刺,猶如驚雷亂閃,奇快無比。
季子文持劍橫掃,勢如大海滔滔,將兩面攻來的力道石手紛紛斬下,威不可擋,兩個石頭失卻手臂依然朝季子文衝撞而來。
他厲聲喝道:“初六,臀困於株木,入於幽谷,三歲不覿。
九二,困於酒食,朱紱方來。利用享祀。徵兇,無咎。
六三,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兇。
九四,來徐徐,困於金車,吝,有終。
九五,劓刖,困於赤紱,乃徐有說,利用祭祀。
上六,困於葛藟,於臲<臬兀>,曰動悔有悔,徵吉。”
季子文拿在手上地圖忽然顯出一道光,石頭人轟然坎坍下去,變成一堆碎石,季子文終於鬆了一口氣,山石形成的溝壑忽然一陣抖動,直插雲霄的懸崖出現在季子文的眼前。
而季子文身在懸崖之底,只見那奇峰陡峭之中,白雲繚繞,卻是挖着無數洞穴,黑沉沉的方形洞口彷彿怪獸張開的猙獰巨口,季子文凝神視去,只見洞口之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他將眼光放寬,才發覺,這懸崖像是被人切開的巨型建築,太過久遠的時間,使懸崖表面佈滿了風霜,也許那些洞口,僅僅只是這建築裡面的通道。
季子文揚起才氣,嘴吟大風歌,朝附近一個比較大的洞穴掠進。
裡面漆黑無比,季子文撿起一個木頭,才氣一觸,火星便溢了上去,瞬間燃燒起來,照得洞穴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