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神武執海外，永無北顧患
不會亂說？
不會把老爹隨地小解的事兒亂說出去？
呵呵…
關麟就“呵呵”了！
——『我關麟豈是那種亂嚼舌根之人？』
關麟眨巴了下眼睛，旋即意味深長的望向關羽。
最後留下四個字：
——“老爹，你猜…”
一句話脫口，關麟飛也似的溜了，只留下關羽一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夜風吹拂，上面和下面都涼颼颼的。
馬良湊近關羽一步，“關公, 真沒事兒？”
不多時，關羽回到屋內，臉色已經有些不對。
每每這種時候，他就會與最新發現的人才法正一道在花園中散步，一邊走，一邊談及兵法、韜略。
“這樣啊。”關羽這才揚手，再望向周倉，“說吧，查到洪七公的真實身份了麼？”
這是陳琳作的詞，陳羣作的曲，歌唱的是官渡之戰，曹軍以少勝多的大捷。
那註定將載入史冊的恥辱的一戰…足足過了七日後，孫權才驚魂甫定，他感覺失去了三魂六魄回來一多半兒了！
劉備曾在緱氏山拜盧植爲師。
可孫權一言不發，他像是還在最後的思慮着什麼。
只不過…
劉備笑着對法正說，“世人說桃園三結義時，往往提及，我與二弟雲長，三弟翼德，坐則同席，寢則同牀，卻不知我與孝直除同席、同牀外，亦願一同入廁，不知道孝直可否賞光？”
就連守營的將士也顯得有氣無力，不誇張的說，七日前的那一仗，已經成爲這些江東子弟心頭永恆的夢魘，永遠無法揮之而去。
侍衛遠遠的跟着，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近來，孫夫人鬧騰的劉備心情不安…
“是洪七公的下落…”周倉如實回答。
一出粗氣呼出。
因爲是高調秀勇敢，是引蛇出洞。
卻見張遼大手一揮，“看，那碧眼兒又來了！”
李典這麼一說…
這算是…高調秀勇敢嘛？
現在的局勢，孫權已經徹底看明白了。
呼…
待得法正講過他對《孫子兵法》、《吳子兵法》的見解，劉備感慨道：“孔明說，孝直胸藏韜壑，我本不信，今日一聽，名不虛傳，受益匪淺。”
他只想到了一點，另外一點忽略的，纔是最致命的。
可恰恰，劉備心思細膩，在入廁時，他注意到了法正的一些小小的問題。
蜀中，成都。
低迷的士氣更是籠罩此間…
聊着聊着，兩人就聊了整整一個上午。
可…要贏，哪那麼容易？單單低落的士氣，如何逆轉？
那邊廂的東吳。
這一首，亦是陳羣作的曲，而這一首軍歌，歌頌的便是張遼率領的這羣山西漢子，征討烏桓，破柳城，將烏桓王蹋頓梟首的事蹟。
他也學着方纔關麟的模樣掰起了手指，“七日，沒錯，是距離合肥首戰, 整整第七日了…季常啊, 我突然有種感覺, 這一半日的, 合肥之戰就要出最後的結果了！”
孫權再度握緊拳頭，爲自己壯膽，他大喊一聲：“走！孤赴合肥！”
他開始再度召開軍事會議。
關羽眼珠子轉動, 他也在琢磨着這件事兒。
終於，孫權像是想通了什麼，他豁然起身，旦夕之間，他的眼眸睜大，雙拳緊握，他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威儀棣棣的東吳國主！
“傳令，孤親自帶兵去合肥城下，刺探敵情，覓其弱勢，來日…我東吳兵馬必破賊兵！”
…
他們更清楚的是，很快，就會有新的戰歌，來歌頌他們日前…八百破十萬的壯舉。
啊…
歌聲嘹亮，士氣激昂。
劉備這本是一句玩笑…
唔…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特地帶着呂蒙、蔣欽、淩統、甘寧四部兵馬，這已經是江東最精銳的勇士了，雖只有八千多人，但各個以一當百！
張遼這冷不丁的一句玩笑，讓李典與樂進均是一怔。
“張將軍覺得麼？”
他不說話，自然，也沒有其它人敢說話。
“洪七公？老者？”
如今的他，太缺乏一場勝利了！
劉備的謙和、仁德深深的吸引着法正，法正的謀略、見識也讓劉備興奮不已…
此刻，中軍大帳內，這位三十三歲的東吳國主，比之七日前的豪放不羈，如今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面對張遼的問詢，斥候連忙回道：“誠如將軍所言，正是如此，此外…還有細作探得的消息，這那江陵城內，這沸沸揚揚的合肥賭約並非‘孫劉聯盟’約定的，其始作俑者是一名名喚‘洪七公’的老者！”
他打算繞合肥城溜一圈，名義上是刺探敵情，實際上就是向手下的士卒秀一把勇敢。
當即，劉備與法正兩人一道並肩入廁…
言及此處…李典按照他的思路繼續分析，“昔日劉備軍師龐統隕於落鳳坡，諸葛亮臨危受命，不得不離開荊州，奔赴益州…會不會，這洪七公是他離別前，特地留下的一枚棋子，目的是…在孫權與關羽之前出現一個緩衝？”
不能輕言認輸啊。
事實上，合肥城依舊是孤立無援，依舊沒有多少兵馬，反觀他這一次，身邊全都是精兵強將，這一圈高調秀勇敢，曹軍不出來也就罷了，出來了，他也有把握擊潰敵軍。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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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也很喜歡法正…
“沒有！”周倉如實稟報，“不過…就在兩日前，這洪七公在咱們江陵建立了一個…一個…”
“孝直泄下之水渾濁不堪，其中泡沫良久不消，此非康健也？孝直可否拜訪過名醫？診視一番？”
此刻的周倉已經開始準備稟報那“洪七公”的事兒了…
…
這本是一句極輕極細的自語，因爲離的近，馬良聽得了個大概，他再問關羽，“關公方纔提到雲旗公子…”
樂進“吧唧”着嘴巴，張口道：“主公說這諸葛亮其智若妖，若是他的話，還真有可能！可…他就這麼篤定，那江東碧眼兒會輸麼？”
——是高調秀勇敢，亦是以身爲餌，引蛇出洞！
李典是儒將，他眯着眼，細細的思慮了一番，方纔張口：“我倒是不關心這洪七公的身份，我是在想，這洪七公究竟是哪一邊的？諸葛亮？關羽？還是孫權？”
…
事實上，法正的身體的確有問題。
時間就這麼一息一息的流逝着。
“丐幫…”周倉一副尤自不能理解的模樣，“一羣叫花子組成的丐幫，那城郊的土地廟就是他們的據點…就像是當年的太平道一樣，只是，他們揚言…揚言什麼一心向北，要…要幹曹操！”
“噢…”關羽這才醒轉，他擺擺手，“我是在想, 距離合肥首戰已經五、六…”
果然，隨着張遼手指向的位置，李典和樂進看到了東吳的兵馬，正在緩緩駛來！
張遼的聲音接踵而出：“看起來，這碧眼兒不把我的戰功填滿，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哈哈哈！”
而這裡的東吳軍帳，處處瀰漫着消極的情緒…
更何況，上次你十萬人，多少聽起來還挺唬人。
關羽與馬良具是一怔，兩人彼此互視。
終於，他沉吟了片刻，輕聲道。
張遼、李典、樂進異口同聲。
馬良連忙提醒道。
紫色的鬍鬚鬆散，碧綠色的眼眸無神，再沒有往日那般威儀棣棣。
可孫權有着自己的倚仗，他認爲，上一次之所以敗，那是突襲。
不多時，江東八千精銳迅速集結，他們護送着孫權往合肥城下行去。
法正拱手，“主公厚愛，受寵若驚，敢不從命？”
算下來，都不夠他們這八百山西大漢塞牙縫的！
斥候繼續稟報：“此洪七公神秘至極，鮮有人知道其真實身份，或許，便是那洪七公也是其化名而已！”
特別是最後一句“神武執海外，永無北顧患”，此間，每一個山西漢子唱到這句，都不由得振奮、激昂！
他們可以驕傲的說，當年那些將門沒做到的，他們這些山西漢子做到了，北境的邊關，他們築起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城牆！
當然…
合肥城內，將士們唱着軍歌，張遼、李典、樂進則是聚集在城樓上，繼續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但因爲極其淺薄，他只能看出法正的身體是有問題的，可問題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
正想接着問。
他孫權才三十三歲啊，就這麼甘心困守江東養老了麼？
如此對得起死去的父兄麼？
對的起這些年費盡心思對各股勢力的制衡麼？
這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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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八百山西漢子早就磨刀霍霍，蓄勢待發。
——“賊衆如犬羊，王師尚寡。沙醿傍，風飛揚。”
馬良順着關羽的話道：“如此就可以篤定，這洪七公，是友非敵，或許…這丐幫，也能成爲我們的良助！”
那邊廂。
“呵呵”張遼淺笑一聲，“我覺得，我得給孫權磕一個！”
這本沒什麼可說的…
那莫名其妙出現，且經由他推波助瀾的“合肥賭約”下，長沙、桂陽、江夏三郡就徹底與江東無緣了，更有甚者，荊州…也再不是借的了！
左右權衡，思慮再三，這仗還得打下去呀…
張遼略顯驚訝的詢問面前的斥候，“這合肥賭約也是有趣，那孫權打下來了，關羽就歸還長沙三郡？若是沒有打下來，孫劉聯盟就再無借荊州一事？”
“如此，甚好！”
——“莫跟我搶，這一次，那江東碧眼兒是我的！”
因爲合肥賭約，因爲那該死的“合肥”與“長沙三郡”的深度捆綁，如今的孫權已經被逼到絕路了。
兩人一見如故，就像是分別數年的摯友一般。
呂蒙、蔣欽、淩統、甘寧拱手應答。
——『關公, 怎麼突然說這個？』
當然，通過入廁這事兒，也能表現出，他對法正的格外器重與喜愛。
“一個什麼？”見周倉踟躕，關羽擡眼問道。
痛定思痛，孫權決定冒一次險。
這次就幾千…
——“屠柳城，功誠難。越度隴塞，路漫漫。”
還你猜？
——猜你的個錘子啊！
——“北逾岡平，但聞悲風正酸。蹋頓授首，遂登白狼山。神武執海外，永無北顧患。”
這一句，馬良說的十分篤定。
沒錯，孫權身邊的確是精兵強將，可張遼手下，那八百山西大漢，早就等孫權等的是望眼欲穿。
…
言及此處，樂進擡眼望向張遼。
歌頌山西漢子在江東子弟面前，那就是硬漢，硬邦邦到一個能打一百個的硬漢。
此言一出。
“無事…”關羽朝周倉擡手，“方纔說到哪來着？”
天晴了，雨停了，那個千里送功勳的，他又來了！
…
——“神武執海外，永無北顧患。”
樂進撓撓頭，當先道：“我曾與關羽對陣於荊襄，自問對南郡的情況瞭然於胸，其中的名人也都有聽過，可…沒聽說過這麼一個‘洪七公’啊？”
…
關羽卻搶先一步, 漫不經心的嘟囔着：“雲旗那小子，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吧？”
自然，孫權的動向，逃不過張遼的眼睛。
張遼笑着吟出一聲，旋即提起月牙戟…
倒是恰好走到了這花園內的一處茅房前。
突然間…關羽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這是被這小子給涮了麼？
你猜？
此刻，江東軍駐紮之地已經不再是合肥城下，而是距離合肥城門尚有一定距離的“逍遙津！”
至少，這份勇敢能挽回些許士氣，能支撐着這一仗再打下去。
“洪七公，丐幫！”
打，三軍將士，沒有士氣。
關羽的口中則輕聲重複道：“一心向北？幹曹操？這麼說…”
這都是往昔的豐功偉績。
合肥城中，威嚴的曹軍軍歌，正在奏響。
他必須戰，必須贏。
重新爲自己證明！
如今的東吳，太缺乏一場大勝了！
不打，合肥沒了倒是其次。
“主公繆讚了。”法正對劉備還是極其恭敬的。
呃…
就算敵人殺出，他們這次有備而來，也能輕鬆殲滅敵人…提升士氣。
關羽頷首，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馬良發現，自打這入廁歸來, 關公就心不在焉的，這是…怎麼了？
“關公，方纔我們說的是…洪七公的下落。”
——“克紹官渡，由白馬。殭屍流血，被原野。”
他的身前站着不少人，呂蒙、蔣欽、淩統、甘寧都在…
其中，求道學業時，劉備曾稍稍學過些許淺薄的醫術。
商議的過程中，倒是其中一個斥候稟報的一條消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一首罷，另一首軍歌再度嘹亮。
“你是說？如今這合肥於孫劉聯盟就是一個賭約？”
當然…
“喏！”
劉備思慮再三，還是張口問道：
“這本是腌臢之所，又是禁忌之言，我本不該問孝直，可關乎孝直康健，容吾多問一句。”
馬良注意到了關羽的臉色，張口道：“關公，沒事兒吧？”
越談，越是能談到一處去。
——丫的，上次沒把你抓住，差點意思，這次你竟還主動送上門了？
對得起七日前，死在戰場上的江東勇武麼？
可心思，莫名的就容易跑偏，他始終懷揣着別的心事。
他也是蜀漢人才中，最令人惋惜的“英年早逝”的那一個！
只是，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的“糖尿病”與“高血壓”的概念。
而他的症狀…
恰恰，完全符合！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