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子服離開之後,衛濤方纔是將周瑜和荀攸二人找來商議此事。
“如今天子已經是下得勤王詔書,而我幷州無法成行,恐惡於天子。”
衛濤雖然是如此一說,但面上卻是不見什麼神色,顯然對於此事其實也並沒有多大在意。
“昔日強盛的大漢竟以至於斯……”
周瑜神色未變,倒是荀攸卻是有幾分感嘆,不過感嘆歸於感嘆,荀攸還是爲衛濤謀劃道。
“主公,以天下形勢看,如今能夠勤王駕者不過袁紹、曹操與主公寥寥諸人耳。若是無有匈奴南寇一事,主公自然是當仁不讓,然經由此一事,我幷州實力衰微至極,自然不可能是行動。”
“至於那袁紹昔日虎牢關下便是可觀其人,好謀而無斷,見小利而忘義,如今救駕一事,功業未顯,先動兵馬,以袁紹爲人恐怕不會定決。”
就在這時候周瑜也是開口接着說道。
“如此而見,唯有曹操。曹操一向自詡爲大漢忠臣,兵精糧足,如今又無有後顧之憂,很有可能再是見軍長安,一如之前。”
“公瑾、公達所言正如吾思也。”
衛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僅僅是歷史如此,更重要的是如今袁紹最少也要顧及黑山軍的威脅,而且也不似歷史上一般統領冀州。
而曹操如今的形勢卻是比之歷史更是好上許多,其麾下精兵良將已經足以進兵長安以勤王事。
“如此。我等便是坐觀乎?”
衛濤雖然也是將兩人找來,但也沒有抱着太大的希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就是言說道。
“不可,若是如此,恐怕主公當真是被天下人所看不起。”
令衛濤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周瑜和荀攸兩人竟然是異口同聲反對。
“那該如何?”
“主公雖然不能出兵,但可遣使而往之,一來可表主公心意,二來主公新勝匈奴,正是要捷報天子。”
周瑜微微一笑。就是開口說道。
“況且要勤王事。還需先入長安,如今長安是被李催等人把持,就算有朝廷重臣爲援,也是不易得進。而主公可以此爲請。哪怕是天子被李催等人所軟禁。也是可見主公。如此一來正裡應外合,有大功而無需動刀兵也。”
周瑜不愧是周瑜,一言道來。已經是將其計也是稟報,聽得衛濤心頭也是爲之一喜。
“果然不愧是公瑾也。不知道公瑾以爲何人可爲使?公祐乎?”
“這……”
周瑜微微皺眉,想了想之後還是言道。
“恐是不妥,公祐先生雖然于徐州頗有名聲,但在長安當中卻算不得什麼,此事恐怕還需公達前往。”
“吾亦是不妥。”
當衛濤看過去的時候,荀攸也是微微搖頭,很是直接地就是說道。
“主公也是知曉,我雖然也曾爲黃門侍郎,但其官小職低,如今得主公擡舉,任得幷州從事一職,然在長安之中,依舊是屬於無名之輩,恐怕也不會得朝廷諸公所重。”
“如此爲之奈何?總不能我親身而往吧?”
衛濤只能夠是無奈苦笑,不過說歸是如此一說,但衛濤依舊是看着荀攸,他已經是發現,荀攸在說話的時候隱隱帶着一絲笑意,恐怕心中依舊是有謀劃。
“呵呵……主公,攸的確是有大賢以薦主公也。”
荀攸見到衛濤看着自己不動,也是心中明白,當即微微一笑就是向衛濤拱手而道。
“不知道主公可聽聞‘一條龍’之說否?”
“一條龍,好似有些熟悉。”
衛濤微微皺眉,在衛濤的印象當中似乎是幾個頗爲有名望的人的稱呼。
“公達所言莫非是龍頭華歆,龍腹邴原,龍尾管寧乎?”
倒是周瑜一下子就想了起來,頗爲驚訝地就是言道。
“莫非公達欲要舉薦他們?不過我聞那龍腹邴原,龍尾管寧皆乃志向高潔之士,數次辭官不爲,甚至有傳言他們已經是隱居山林之中。倒是那華歆,雖然其號龍頭,但反而不如其友,甚至那管寧寧可於之割席斷交不相往來。公達所薦者唯此人乎?”
“正華子魚。”
荀攸點點頭,而後卻是向周瑜解釋說道。
“華歆也許及不上管寧兩人高潔,但未聞其有貪行之舉,亦未有其他不堪之事。其治之以事,安撫百姓衆生,所爲所舉相比於管寧兩人卻是如何?空有才名而不治政白費其才也就是罷了,但若與華歆相比,吾以爲華歆卻更得敬重。”
“嗯,公達所言也是有理。”
周瑜爲人有雅量,卻是明白荀攸的意思,也許華歆更重於名利,但其實也依舊是潔身自好的人。
這樣有才有德的人,在這個時代,的確是比管寧這般只注品德的人對於蒼生更是有益。
“不知這位華歆可在幷州?”
衛濤這時候大概也是想起來這華歆是何人,當下就是趕緊問道。
“啓稟主公,華歆此時當任尚書郎之職。不過如今朝廷已經是把持在李催手中,其恐怕更是有志難伸,攸請命入長安,以請之助主公。”
荀攸一拱手就是言說道。
“另外主公若信攸可以之書信令其全權代理朝見諸事,吾相信其必不負主公所望!”
“既然公達你如此一言有何不可?此次你便是帶我親筆書信而往見之。另外這一次既然是捷報天子,那麼便是將那羌渠的盔甲兵器給送上去,以示誠意。”
衛濤點點頭,以荀攸的爲人肯定是有十足把握纔會是如此請命,衛濤又是有什麼不相信的道理,當即就是言道。
“若有此,無論主公至與不至,陛下皆應知曉主公之誠意也!”
見到衛濤一如既往地如此信任,荀攸心中也是感激,一拱手就是言道。
“攸必不負主公之期望也。”
這事情既然已經交由荀攸打理,衛濤自然也就不再是多做過問。
嚴格說來,如今幷州之內大小事情的確是有不少,但真正重要到衛濤一定要親自過問的事情卻是不多,如此倒是讓衛濤清閒了幾分。
“將軍,家兄卻是前來,不知道能不能一見……”
不過倒是令衛濤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剛剛一準備閒下來,就是聽到糜貞前來求見。
其實衛濤與糜貞之間的事情可以說已經是訂了下來,若是不然以糜貞的身份跟着衛濤到得幷州前來,若是婚約不行,那麼糜貞的名聲立即就是要全部損毀。
當然衛濤也沒有這樣做爲的心思,平日間已經是透過蔡琰等人的口向糜貞表示,什麼時候正式入門纔是最好。
當然,如此一來倒是讓糜貞時常是被蔡琰等女玩笑,其中詳情卻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所以糜貞雖然臉上帶着幾分羞澀,但糜貞還是向着衛濤開口了。
“具體的事情家兄並沒有多說,不過一般而言也唯有是正事家兄纔會是如此。”
衛濤點點頭,對於糜竺自然是要一見。
不過當衛濤將人請到正廳,發現不僅是糜竺,還有那陳登也是到來。
對於陳登衛濤談不上有多熟悉,只是見過幾面而已,不過衛濤卻是知道,這陳家最是主張將根基駐留在徐州,想要拉攏極爲困難。
“原來元龍也是來了。子仲先生,你我之間的關係卻是不必多言,就算你不是到來過些時候我也會是相請。不過看來子仲這一次卻是有要事而來?”
衛濤也沒有繞彎子,很是直接的地就是問道。
“此次到來的確是有要事,吾主素知幷州多馬,聞聽大人又是大勝匈奴,俘虜馬匹不計其數,如今我等前來,卻是希望能夠購入幷州戰馬以組建騎兵。”
糜竺顯然是先公而後私,直接就是開口回答說道,沒有半點是隱瞞。
“至於戰馬價錢,若是大人能夠大量供應,那麼可以多出市價的五成。”
“多出五成?”
衛濤也是驚訝,這可是大手筆,這多出五成就意味着是市價的一點五倍之多。
要知道戰馬於其他物資不同,尤其是在這樣天下漸漸紛亂的時候,可是緊俏得很,真正的良馬一直都是被限制購買,也不會是有任何一方諸侯會是輕易用馬匹交易。
但就算如此,馬匹依舊是有價,就算要大量購買只需要花費一定時日即可,何須要花費如此大的代價,驚訝之下,衛濤卻是轉頭看向陳登。
“大人且是放心,這一個價格乃是孔大人吩咐交代的。還請大人看在同爲州牧,徐州與幷州關係一向良好,我徐州更曾得大人救助,如今之言,自然是語出誠誠。”
陳登自然明白衛濤爲何是看向自己,當即就是笑着解釋說道。
“而且此事想來也不用隱瞞大人,我家主公乃是爲了長安之事。”
衛濤這纔是明白,爲何一向不重軍事的孔融會是突然大筆購置戰馬。
哪怕孔融再是不通軍事但也知道騎兵的強大。
若是孔融組建騎兵會是讓誰統領?
衛濤心頭微微一動,就是發現這一筆生意似乎的確是可以做得。
當然雖然心中有所意動,但面上卻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纔是開口問道。
“不知道徐州要購置多少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