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馬蹄聲一陣高，一陣淺，好似都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以往雄赳赳氣昂昂的曹軍大將這時候都猶如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感覺皆是一副萎靡的模樣。
衆人之中，也許唯有依舊是高坐在中心的曹操依舊能夠保持着平靜，不見有一絲怒意。
“停！安營休息，那衛濤不會是追來了的，另外各軍立即檢查各自麾下將士情況如何。莫須擔心，老夫早已是命得人運送糧草而來，今夜之時必定能夠與糧隊相遇，獲取糧食。老夫據有數州之所在，這等陣仗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慌什麼？”
曹操一擡手止住了全軍，待到衆人的目光是看過來之後，曹操纔是平靜而言，話語一如既往的沉靜，不見半點驚慌失措之意，頓時讓所有人心頭一安，眼眸之中也是重新綻放出神彩。
“更何況這一次老夫是敗了，但那衛濤又如何是好受？不說我軍同樣也是給他造成了不少損失，單單兩次算計老夫，就讓其糧草盡耗。而老夫本身也無多少糧草可是讓其所奪，縱然是勝了這一陣，一年半載之內，又有何能能夠奈何得了老夫也？”
不得不說曹操的話語很是振奮人心，不止是那些士卒，就是不少將領都在聽聞這話之後爲之振作了許多。
只有一些謀士，尤其是頂級謀士，這時候卻是在眼中露出了異樣的神色，曹操這話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這些謀臣。
不過曹操威望甚高。而且正如同曹操自己所言。哪怕這等絕境，其實曹操本身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所以哪怕是頂級謀臣，心中也不免是存了幾分僥倖之心，心神也是爲之一振。
也許始終沒有反應的就是那心神俱創司馬懿了。
這一次連這等狠毒之計都是施展了出來，司馬懿自然是存了必勝之信心。
可最後卻是這麼一般結果，委實是讓司馬懿爲之心神重創，加上司馬懿此人與曹操麾下諸多將領、謀臣不同。對於曹操雖有敬畏之心，卻還不到五體膜拜之地步，還是可站在旁邊的角度來看待問題，自然也就是更能夠明白曹操的希望是有多麼的渺茫。
甚至渺茫到司馬懿都不抱希望。
不過當夜，曹操是將所有人全都召集起來的時候，司馬懿雖然臉色蒼白，但終究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不過曹操這時候也是沒有了關注司馬懿的心思，直接就此沉聲而道。
“此役我軍折損大半，如今能夠跟隨我歸來者不過八九萬人而已，此三十萬大軍雖然不是我軍全部。但卻是我軍之根本所在。如今一着而喪，我的領地之中恐怕就是有人要是有所不穩。若是有此非議者，該當是如何？”
曹操的聲音很是平緩，但聽到衆多耳中卻是隻感覺到一陣冰寒。
不過曹操領軍數十年，在軍中威望無可比擬，哪怕是這個時候，軍中將領卻是無有一人是有退縮之意，隨即就見他們齊齊上前一抱拳就是應和而道。
“我等願意爲主公效死！若敢有誹謗主公，妄自議論者，我等願意誅殺之！”
聽到這話，曹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
有着這麼一批忠勇將士，加上曹操在數州之內的統治，那麼就是誰也動搖不得他的根基，誰也不可能動搖得了曹操的統治。
“非是我曹某人貪戀權利，而是我曹操還有未競之事，這權我還不能放手。”
這時候，曹操在心中暗自對自己言了一句，面色上卻是十分沉穩、平靜，誰也是看不出半點異樣。
而就在這時，曹操眉目緩緩掃過，本來正是要開口的人頓時心頭都是一跳，一時之間帳內俱是安靜，不聞一聲。
“對於我軍而言，這一戰大敗損的是大批兵將，可對世人而言，卻是我軍在此一戰之中落敗，該是向衛濤稱臣，爾等以爲我當如何？”
我當如何？
聽到曹操這一句自問，所有人的心頭都是猛然一跳。
哪怕是許褚這樣的莽漢，也是察覺到了曹操內在的心思，其他人更不用言，可是之前的事情已經是遍傳天下，一時之間根本就是無言以對。
“嗯？難道就沒有人能夠回答否？難道經過這一戰，你們全都是變成了廢物不成？”
見到過了一陣還是沒有人開口回答，曹操冷冷一笑而道，見到曹操如此，衆人心中更爲驚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啓稟主公，主公如今尚領數州之地，戰將千員，士卒數十萬，豈可是輕所敗也？”
這時候方纔是有一人站出來，正是之前不發一言的司馬懿。
“如今那衛濤的確是厲害，但亦是有破綻，其一就是連綿大戰，衛濤還需休養生息，二來，如今北方雖見有平定，但實則卻是大肆殺戮外族之人，勉強壓服，面服而心不服，卻需要大量兵士鎮壓，其三，小民求安，士人求安，這樣的情況之下，哪怕是衛濤也不得不安，要是不然，其必定麾下多有是不滿也。”
聞聽得這話，諸人都是暗暗點頭，同時也在心中暗思這司馬懿果然也是不凡。
只是衆人卻是不知道這時候司馬懿心中也是暗暗叫苦，方纔正是曹操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若是他不出言，恐怕曹操便是有雷霆之怒。
至於司馬懿所言三點其實也是不錯，但司馬懿、曹操卻是心中明白，憑着這一次的大勝，那些事情其實都不過只是小事而已，而且曹軍之中的問題更多也更大。
曹軍這一敗已經是難以復起。
但曹操卻是藉着司馬懿這一言重新鼓舞了士氣，並且是特意以此言傳入軍中，軍中士卒聞聽之下，也是人人爲之精神一振。
加上翌日便是有後方糧草運來，緩解了糧荒之災，最少這時候，整個曹軍上下已經是褪去了之前那種低落之極的士氣。
而後曹操沒有是多停留於此，當即就是率軍返回許昌。
正如曹操所料，自己這一敗已經是在一日之內遍傳天下，哪怕是在自己的領地之內也是有諸多不穩，雖然沒有什麼明言刺殺，但一路所過，曹操已經是可見到一片人心惶惶，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是見得有着一些逃難的跡象。
面對這番情況，曹操並沒有是急忙行軍，反而是每到一縣便是立即下令駐紮，而後親自坐鎮以查當地情況。
若是查出當地縣官但有不法之舉，曹操當即嚴懲之，以此而來，不僅是收刮大批財富，更是藉此讓百姓的注意重新轉了回來。
至於因此引起的世家惶恐麼，曹操卻是恍若未見，若果然是有人爲之不滿，那麼曹操絕對是毫不猶豫強行襲殺鎮壓。
如此一路下來，雖然人頭滾滾，但不得不說，整片領地卻是一時安穩了下來。
當然，但凡是智謀之士都是能夠明白，這所謂的安穩其實不過是一片表象而已，那些世家大族被此一鎮壓，雖然是一時靜寂無聲，但一旦是有機會，必定是全面爆發開來。
不過同樣也是有人相信，憑着曹操的手段、能力，只要給着一段時間，定能夠是重新將領地之內的人心扭轉回來。
“想不到這一次情況那麼的平靜，看來天子真的已經是完全成爲了傀儡，甚至就是連自己都沒有了反抗的意識。”
周瑜已經是使了人暗暗造謠，可在曹操的一系列手段當中基本沒有起到什麼效果，至於那些小打小鬧，自然入不得周瑜之眼。
“陛下，看來那曹操當真是要反悔其言，不欲降服陛下了。”
“如此不是公瑾早有所料？”
雖然習慣了征戰，但這般無事一身輕的情況也同樣是讓衛濤感覺到舒心。
不過衛濤終究不是玩物喪志的昏君，很快就是重新平靜下了神色，直接開口而問道。
“公瑾，我且要多久纔是能攻曹操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曹操不是蛇，卻是比蛇更爲猛烈。
若是這一役不能夠一舉而直接破曹操，從而一統中原，那麼，一旦真的讓曹操捲土重來，衛濤也不敢保證再是能勝過。
這就是曹操，曹孟德。
“陛下，這些時日以來，我軍損失甚重，能戰之兵不過十萬，若是能夠休養一年半載，放過盡復。”
周瑜一拱手就是緩緩而道，不過不等衛濤再是發問，周瑜又是言道。
“曹操所領諸州，卻是以揚州最爲是不穩，昔時江東孫氏曾經大敗曹操，佔據揚州，如此分治之下，揚州最是人心不固，若是派兵而往，卻是無須許多，只要有一萬兵丁，便可佔據半個揚州，而後與曹操遙相而對，牽制曹操，若是曹操不備，更可一舉而入也。”
“如此也好，不過江東孫氏……”
衛濤言及於此卻是有幾分猶豫，孫家在孫權投降之後也算是得到了一些重用，但多是文職，副官，這樣成一方統帥卻是太過不利。
“陛下，江東陸氏本爲大族，根基也曾在揚州，而陸伯言智略非凡，可爲一方之主帥也！”
周瑜顯然早有所謀，當即又是補充說道。
“以陸、孫兩家聯手，再是輔之原來江東重臣，定可讓曹操爲之寢食難安也！”
“公瑾所言，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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