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喏喏。
姜述又道:“你等殺害漢民者,自行報數,斬百人以儆效尤。”
丘力居到了此時,已無退路,讓摩利去軍中尋出百名兇殘之人,交到軍前。姜述命斬首百人,懸首城頭,以爲震懾。又做祭文,帶領手下文武,公祭死難百姓。
姜述又擇烏恆精壯者入軍,得精騎六萬,分爲三軍,命張飛、呂布、張合三將統領。讓徐晃派人在烏恆聚居處建城,設置三縣治理,各縣設立馬場,納烏恆百姓於其中。又使人在洛陽建設府第,安置烏恆貴族居住,每年馬場收入二成供貴族支用。
丘力居自負勇力,請求隨軍征戰,姜述任命其爲郎將。姜述聽說摩利通曉漢事,令摩利爲徐晃副手,管理烏恆民事。其餘貴族願意隨軍者,皆分至丘力居手下,不願從軍者送去洛陽安置。
再說東萊海匪,確實可惡,接連出手劫奪,海商損失慘重。諸葛謹急報姜述的同時,安排郡尉、民兵司分頭行事,又派人急報太史慈。
太史慈奉命組建水軍,以敬江部下爲基礎,兼併東萊水軍,又徵募萬餘士兵,在渤海訓練多時,已經訓練成軍。戰船皆使用三帆船,行動快捷,不懼風浪,船上配備火炮、駑車、火油諸物。水軍正好缺少實戰機會,太史慈得了東萊急報,分派船隻士兵,從海路趕往威海。
海匪得手數次,膽子漸大,聽說威海商埠聚積無數錢財貨物,派出細作打探清楚,聚合部衆趁夜往劫商埠。待到港口,見港口內停泊船隻不是很多,但無人護衛,便派人奪了船隻,然後集兵上岸,殺奔商埠而去。
威海衛校尉姜瀘爲姜述族叔,早已做了許多準備,海匪上岸之時,便得到消息,統兵護住商埠大門。不久,各商家又派護衛前來相助,計有千餘,在姜瀘指揮下,佔據要害位置。
海匪一擁而來,姜瀘定睛細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這些海匪並非烏合之衆,皆着甲衣,行進之間軍紀嚴明,不像普通匪徒,而是身經百戰的精兵。
賊首望見大門緊閉,漢卒在城牆上嚴陣以待,知曉商埠有備,派一名手下上前喊話,此人上前十餘步,大聲呼道:“諸人聽着,我等只劫錢貨,不傷性命,此時退去還來得及。”
姜瀘一聽此人爲徐州口音,心道家主猜測應該不假,喊道:“你等皆是朝廷官兵,爲何行強盜之事?丞相明辯秋毫,你等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不及時反正,以謀逆之罪論處,你等族誅之禍不遠矣。”
賊首不由一愣,見部下士兵騷動,叱責幾句,道:“廢話少說,你等若不讓開,休怪我等無情。”
姜瀘哈哈笑道:“你等已中了埋伏,尤自大言不慚,真是可笑之極。”
說完,揮手下令,守軍弓駑手開始射擊。只是賊人着甲,又有鐵盾,雖然傷了十餘人,但是效果不佳。賊首見狀,命令部下強攻,但是商埠城牆高厚,皆爲石塊壘成,堅固異常,賊兵缺少攻城器具,一時間難有作爲。
一位親兵建言道:“船上備有巨駑,或可轟開大門。”
賊首點頭道:“劉四,你速帶些人,去船上搬取幾架巨駑過來。”
劉四接到軍令,點了百餘健卒同行,行至港口,卻見海上不知何時出現無數海船,正是水軍主力趕到。劉四雖然不識字,但是十分伶俐,一見便知大事不好,急忙說道:“大夥兒趕快撤退。”
商埠門前交戰益加激烈,雙方皆死傷不少。賊首不停調兵遣將,但是商埠防衛嚴密,一時間並無進展,正在焦急之際,望見劉四帶人回來,大呼道:“將巨駑安置正前,集中攻擊大門。”
待衆人行近,見雙手皆空,賊首正要發怒,劉四來到眼前,道:“水軍奪了我軍戰船,港口已被封閉。”
賊首不由大吃一驚,港口被封,歸路已斷,若不能及時退走,漢軍合圍,自己就成甕中之鱉。賊首顧不上發怒,急忙下令,全體退往港口方向。
賊人到了港口之時,漢軍已經盡奪賊人船隻,在海上排好船陣。賊首見海路不通,領軍往左邊逃去,前方突然亮起無數火把,一股兵馬阻住去路,正是諸葛謹引領郡兵在此埋伏。賊首知道中計,不敢引兵廝殺,統領部下又退往右邊,行不多遠,前方又涌出無數兵馬,東萊郡尉姜封集合民兵殺來。威海安置退伍黃巾兵最多,民兵皆着兵甲,手持槍刀,殺氣凜然。
後面姜瀘引領部下又追了上來,那邊水軍搭好踏板,衆軍依序上岸,賊首見四面無路,不由慌了手腳,待要揮軍搏殺,只聽諸葛謹開口大呼道:“我們皆是漢人,並無斬盡殺絕之意。”
賊首心中略定,忽聽那邊姜瀘呼道:“曹豹,你乃良家子,又是朝廷委任校尉,爲何行此惡毒之事?”
賊首一怔,今夜倒了大黴,沒有建功不說,被人抄了後路,此時又被人喝破身份,內心委實沮喪。又聽諸葛謹道:“我乃東萊太守諸葛謹,你等皆是奉命行事,不得不爲。此時棄械歸降,不予追責,倘若繼續抵抗,以重罪論處。”
賊首正是廣陵郡尉曹豹,奉陶謙之令,北上劫奪船隻錢財,此時見四面兵馬無數,士兵又失戰心,當下棄械於地,道:“弟兄們,事至如此,隨我棄械歸降。”
士兵們本無戰意,聞聽上官下令,紛紛棄械下拜請降。
諸葛謹命人押送降兵先行,單獨提審曹豹。曹豹不答反問,道:“我等行事機密,如何獲知我等消息?”
諸葛謹笑道:“你手下衆多,安能萬衆一心,早有人送來消息。若非如此,如何提前設伏?”
曹豹不由垂頭喪氣,道:“諸葛太守亦是徐州人,我自認罪,不要加害這些徐州子弟。”
諸葛謹道:“本無加害之意。然此事應大白天下,請諸位做個證明。”
曹豹道:“此事陶徐州理屈,作證原無不可,怎奈衆人家小皆在廣陵,若是出面作證,擔心家小難保。”
諸葛謹搖搖手,笑道:“廣陵很快就會易手,丞相親自謀劃,怎能沒有後手?”
曹豹奇道:“丞相遠征幽州,如何知曉此間事情?”
諸葛謹道:“丞相神機妙算,非你我所知。請安撫部下,在東萊呆些日子,靜待丞相軍令下達。”
土垠城,典韋來報:“主公,東萊急報。”
姜述伸手接過典韋手中竹管,旋開暗釦,從管內取出一個紙卷,攤開一看,近日懸着的心登時放了下來。
“主公,可是勝了?”典韋見姜述臉上露出笑容,出言問道。
“嗯,曹豹草包些,未曾交手便被逼降。甘寧已經引軍偷襲廣陵,有陳家爲內應,破城應該輕而易舉。”
“主公算無遺策,算計陶謙老兒自不在話下。”典韋大嘴一咧,興奮地一擊掌,緊趕着捧了姜述一句。
“罷了,不說這個了。去,將丘力居帶到此處,我有事要交待!”姜述不喜歡聽奉承話,打斷典韋的話頭,吩咐一句。
“諾!”典韋不敢怠慢,緊趕應答一聲,大步出來,自去尋找丘力居。
典韋前頭剛走,許褚後腳進屋,道:“主公,孫堅將軍與公孫瓚將軍求見。”
姜述道:“有請!”
孫堅與公孫瓚進屋,躬身問安,道:“丞相。”
姜述起身回禮,道:“兩位將軍勿需多禮,請座!”
“謝丞相!”數番征戰,兩將對姜述心服口服,禮數上十分恭敬。
公孫瓚道:“如今烏恆已平,聽聞子龍在樂浪大勝,如今引兵去了三韓。又聞文遠殺敗高句麗軍,實是欣喜若狂。如今烏恆已平,末將請求帶兵征伐高句麗,爲大漢開疆拓土。”
公孫瓚話音剛落,孫堅出言道:“公孫將軍所言甚是,高句麗軍既敗,國內士氣全無,我軍隨後掩殺,滅國不難!”
尾隨掩殺?姜述不是沒想過,滅掉三韓只是時間問題,高句麗新敗,好生部署一番,滅了此國確實不是難事。不過當務之急卻非攻打高句麗,而是一統幽並兩州,滅了袁紹。
姜述道:“兩位將軍所言有理,高句麗這等小國,滅之只是舉手之勞。前番讓子龍攻打三韓,是爲三韓作惡甚重,竟敢屠殺大漢百姓,安能饒之?三韓路途甚近,又有海路可以補給,子龍英勇有智,三韓滅國只是時間問題。我軍如今停駐右北平,除了要破韓馥、袁紹,還要震懾鮮卑、夫餘等異族。諸族若是聰明,近日會遣使前來交好。外患暫消,我等可以全力恢復幽州,繼而大軍西上,恢復幷州,順便滅掉匈奴。如今四周皆是敵人,若是分兵太甚,首尾難顧,一旦有所閃失,東北局勢糜爛。滅高句麗小寇不過翻手之事,無須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