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以後,於翔統領本部兵馬兩百餘衆,將張靖居住的那家館舍圍得水泄不通。掌櫃急來問時,認出爲首者是於翔,方纔於翔與張靖衝突,掌櫃親眼目睹,曉得定是來尋張靖不是。掌櫃上前道:“公子莫非來尋張大人?張大人已經退了房。”
於翔不信,分派親衛各領一隊士兵,逐門逐房開始搜查,館舍之中頓時亂成一片,結果真與掌櫃所言,張靖一行人早已不見蹤影。於翔當場呆住,於五在旁想了一會,道:“想是張靖存了魚死網破之心,得趕快尋到他們纔好。”於五頓了一下,道:“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封住四門,還怕他們逃出城外?”
於翔狠下心來,分派部下通知四門守兵,不要放走張靖,又分成數隊,在城中館舍搜查。夫甘治安良好,入夜後十分安靜,這下頓時熱鬧起來,各家館舍老闆受了騷擾,心中存着怨言,紛紛尋人打聽搜查原因。
凡是上規模的館舍大都有一定背景,沒有多長時間,驚動的人越來越多,事情很快傳到軍衙各執司長官耳中。當值軍官見不斷有人過來探聽信息,也是一頭霧水,負責巡街緝盜的官員相互詰問,卻無一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兵曹衙門輪值官員派人到現場探聽,這才知道是於翔折騰出的事情,這下輪值軍官沒了脾氣,將此事記錄在案,又派人上報至主官處。
再說於翔領兵搜到半宿,也未搜出張靖,於五在側說道:“莫非已出了城?”
於翔道:“我已派人去了四門,若是張靖出了城,定有記錄,也無人回來報告啊?”
於五道:“公子有所不知,守門士兵白天晚上分兩班輪值,若是張靖在關城門前出城,晚上輪值的士兵如何知道?”
於五一語提醒於翔,派出親兵分到四門,讓人帶着去尋白天的輪值軍官。這下找對路子,很快探聽到張靖的消息,原來一行人在城門落鎖前出了東門。於翔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傻了眼皮,於五道:“現在情況緊急,張靖定是去了理河縣,這事已經掩蓋不住,還是通知將軍吧。”
於翔搖搖頭,道:“不如讓衙門發下軍令,讓關卡截下張靖等人,送回夫甘便是。”
於五急道:“軍令怎可隨意下達?重要軍事行動,需要將軍、司馬、長史合簽,尋常軍令也得其中一人簽署才行。”
於翔想了想,目光陰狠地說道:“我們又不抓人,只讓關卡士兵見到張靖等人,轉告一聲,讓他們火速回來。要是張靖接了通知未回,就可辦他個不遵軍令。”
於五想了想,道:“這事倒是好辦,只須編個理由,尋名司官報給輪值的情報官,通過情報系統傳到關卡哨所。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公子需要辦兩件事情,一是明日補充相關手續,辦張靖違令也得有證據。二是四方關卡要盡數通知到,免得有所疏漏。”
于禁字文則,泰山鉅平人,史上曾是曹操部下五子良將之一,武藝謀略不在張合之下。曹操未歸降以前,于禁是曹操部下校尉,曾奉命潛至青州腹地焚燒糧草,被時任都伯的紀靈識破俘虜。姜述惜才,赦免於禁之罪,編入北軍爲都伯。于禁才華出衆,很快脫穎而出,曹操舉長安歸降時,于禁已升至營司馬。周瑜南征,啓用於禁爲營將,征伐南洞蠻時因功升爲南洋都督府副將。南洋都督府升格爲南州,周瑜部下轉爲南州兵曹,于禁升任南州兵曹長史,是南州話語權很重的將領。後來周瑜統兵殺入身毒,重組南州兵曹時,于禁升任兵曹,自此踏入帝國高級將領的行列。
於翔自小在溫室長大,無論武藝謀略,與于禁相比皆是十不得一。於翔惹了大禍,若是稍微有點頭腦,應該第一時間告知父親,以于禁的謀略,自會想出合適的應對之策。於翔懼怕于禁,不敢告訴父親,只聽於五所言胡鬧,結果未尋到張靖,反惹得滿城風雨。
於翔在外面折騰時,付丘也一直未睡,在密室推算張靖死後的諸般變化,將相關人員名字寫在紙上,正在思考如何藉助南州鉅變之機,謀取更大的軍政權力。馬情在側添茶服務,見付丘皺眉沉思,道:“義父,先歇會吧,待張靖死訊傳來,再謀劃這事也不晚。”
付丘笑道:“張靖隱瞞身份,身邊護衛不足十人,怎鬥得過誼兒和綿兒手下的高手?朝廷情報傳遞快捷,還是預先謀劃一番,以免近期時間不寬裕。”
付丘說到這裡,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望着馬情,道:“情兒,對費文偉動了真情?”
馬偉臉色一紅,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爲了家族的血海深仇,這些私情算得了什麼?何況文偉又無性命之虞,我不會影響義父籌劃大事的。”說到這裡,馬情轉個話題,道:“我有一件事情不明,張靖來館舍時,義父爲何要讓張靖簽署伏罪狀?若是張靖將此事報給情報部門,我們不是暴露實力了嗎?”
付丘目露兇光,冷哼一聲,道:“張靖自從踏入夫甘開始,這條性命已經不保,怎會傳出消息?他向外通傳信息,只有情報司和神鳥機構兩條通道,只需將通道掐死,消息不會泄露的。此事如此辦理,也有避嫌之意,若在館舍取他性命,情報部門定會查到張靖與你見面,若無說辭,怎能應付過去?這事你給我提了個醒,情報司前來盤問時,你要提前思考如何應答,免得到時露了破綻。”
馬情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付丘喜道:“情兒快去看看,是張靖死訊到了!”
馬情打開門,只見馬綿一步闖進來。馬綿一臉惶急之色,道:“張靖一行失了蹤影,於翔已經派人封住四門,在城門館舍搜查。”
付丘眼神一縮,皺眉道:“怎麼將他們跟丟了?”